“谢谢......”
“很多名导演都表达了想跟你合作的意向,你有什么想法?”
“当然好啊。”
“下一次想尝试什么风格?”
“就是想坚持自己的吧。”
霍湛心里有个小算盘在飞速噼里啪啦地运算着,不太对劲啊,怎么一个个问题都吐露着点古怪呢?那个小姑娘明明看着自己一脸崇拜,提出的问题一不小心就容易带上个骄傲自满的名声啊。还有这个浓妆艳抹的,一直夸赞他,就差直接朝他抛媚眼了,怎么上来就挑拨自己和同行的关系呢?
后来索xing嗯嗯啊啊地回答问题,霍湛一边心不在焉地躲避着陷阱,手里握着手机,一边想,祁阳在忙什么呢?怎么还没有给自己回短信?
他知道自己拿奖了吗?
他在为自己感到骄傲吗?
这个英俊邪气的年轻音乐人,在拿奖之后第一时间就接受了媒体采访。他无疑是高傲的,这份傲气里参了几分漫不经心,但这种骄傲有着结实的基础,令人臣服仰慕。
一个年轻记者被他扫过来的眼神和若有若无的微笑弄得脸红,脱口就问:““你有没有自己欣赏的电影明星?最想跟谁合作?”
此时采访室里不知为什么静了下来。
霍湛淡淡一笑:“祁阳,我最想和祁阳合作。“”
祁阳的名字就是点燃了整场无聊访问爆点的一点火苗,记者们纷纷提起了兴趣,新晋音乐人和当红小鲜ròu啊,问:“为什么是祁阳?”
“为什么?”霍湛停了下,眼前好像又看到祁阳看着他,温和gān净的模样。无数的记忆飞快掠过,重合起来的人像依旧是那般模样。他笑了笑:“因为他好啊。”
祁阳的手搭上门把,刚刚在走廊上碰到的几个人都对他的淡定投来异样的目光,此时他深吸了口气,因为手上太过用力而指关节泛白。
而他并没有退路。
祁阳推门进去,齐文应声回头,他坐在转椅里,看见祁阳的瞬间脸上扯出一个讽刺的笑,那种斯文有礼貌的面具已经彻底扯下了:“看来只有走到一步,你才肯来见我啊。”
祁阳在离门最近的椅子上坐下,他很自然地双腿jiāo叠,好像很久之前随意来这里串门一样,语气敷衍:“你这又是何必?走到这一步,对你我都不好。”
“啧啧,”齐文紧紧盯着他,目光像是一条yīn冷窥视的蛇,“瞧瞧你,自私、薄qíng、jīng明,如果这一面被媒体报道出来,还会有粉丝相信你是那个不争不抢的佳公子吗?你装出来的那些样子,还有人会相信吗?”
他因为激动起来而脸红脖子粗:“祁阳,捞了好处就跑,你以为我是你之前摆脱的那些傻瓜吗?!”
祁阳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冬日里的冰凌:“你是为了我想解约,才打算告我吗?还是因为你从此再也不能从我身上榨出利益来,才恼羞成怒?”
“你不要忘了因为谁你才有今天!”齐文狠狠锤了下桌子,歪着头眯起眼睛:“你不要忘了,如果没有我,你就只有个一天天跑龙套的三流演员!如果没有我,你就连陪吃□□都没资格!”
祁阳没有与他对峙,只是坐在那里,审视一样看着他。因为祁阳的安静,齐文有了两份异样的心满意足,继续道:“我为了把你捧上位,得罪了多少人?为了帮你拉资源,多少做同期小生的人看我不顺眼?你没上位的时候,团队挣不到钱,穷成那样也要借钱给你买高定,我每天饿着肚子陪你跑片场!就是个畜生,都懂得感恩!”
祁阳表qíng没有变化,在这里只淡淡道:“那你就当我是畜生都不如的人好了。”
齐文气急,下一秒几乎要背过气去,看着祁阳道:“你以为你现在脚跟站稳了吗?多少人比你现在的位置还高,也能被给我分分钟搞下去!”
祁阳支起胳膊,看着自己的指甲,出神般端详着:“那当然,您多厉害啊。”他的嘴角微微上翘:“任何人没有自知之明,都很容易被搞下去,你说是不是?”
齐文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从祁阳的镇定自若,和他话里似乎含着的深意里,他本能嗅到了危险。
不可能,他同时带着自信自我安慰地想,祁阳根本没什么背景,离了自己和那个人,还有谁能保他?
☆、12
屋子里的气氛很是紧张,祁阳不说话不笑的时候那种温柔的样子就消失了,更何况他现在忍着怒火上头不发作,眼里淤积了深深的yīn沉,更是带来压迫感。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被你捧上位开始,你就一刻不停地在吸我的血,让我来带新人炒绯闻也就算了,为了赚钱什么代言都接,有些代言费我一分没拿到,这算不算过分?为了给你自己的工作室找靠山给我拉皮条。”祁阳冷冷笑起来:“这些,还不够抵消吗?”
齐文冷冷道:“抵消是一回事儿,合约是另外一回事儿。你在我手里还得再呆五年,我就奇了怪了,你真就不能等我这五年?”
“我等你五年,谁能等我五年?”祁阳道:“一线演员的位置能等我五年吗?”
齐文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这话是在啪啪打他的脸!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祁阳紧接着淡淡道:“直说了吧,我不相信你的能力,你帮不了我到一线。”
齐文就像所有男人被质疑能力一样炸了毛:“祁阳!你在跟谁讲这句话!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
“就凭你贪婪、小气、目光短浅。”祁阳丢下一句话:“我等着你的律师函,千万别让我失望。”
祁阳即将迈出门的一瞬间,房间里一直开着充当背景音的电视里突然传出了霍湛的声音:“我最想和祁阳合作。”
祁阳停下脚步。
“为什么?因为他好啊。”
齐文也注意到电视里的动静,瞥见祁阳僵直的背,yīn测测地:“他能让你挺多久?”
祁阳本来想说,挺多久他都无所谓,但话出口却是:“他表哥是华晏副董,你说他能让我挺多久?”
霍湛从新买的车上跳下来,站在小区里给祁阳打电话:“媳妇儿,快来看你老公新买的车。”
祁阳拿着菜刀的手一歪,芒果囫囵滚到了地下:“谁是你媳妇儿,这位先生,你打错电话了吧?”
“哎呀,快来快来,”霍湛心急,想给他看自己用公司奖金新买的车:“我在楼下等你。”
祁阳绕着车身走了一圈又一圈,看着这辆越野车,最终拍了拍车身:“你喜欢就好。”
霍湛跟着他:“公司也太抠了,不是说我拿的是国际大奖吗?怎么奖金才这么少,想买辆名车都不够。”
“大概你哥觉得你是自家人,不必客气了。”
“自家人是自家人,”霍湛道:“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啊。霍城每天都在压榨我,居然还好意思扣我的奖金......”
祁阳转过身来,眼里带着笑意:“亲兄弟也要明算账,那你每天住在我的房子里,要给我多少钱啊?”
霍湛卡壳。
“我也不多要,”祁阳随意道:“按照北京的租房水准,就把工资都上缴,外加全部家务吧。”
霍湛刚想说什么,脑海中灵光一闪,猛扑上去捉住祁阳的腰往怀里一带。祁阳惊叫,刚出了半声就被捂住了嘴。
霍湛在他耳边低声地笑:“虽然是自家人,也要明算账。你老公这点工资是不够算房租了,只能身体力行地服侍你来抵债。”他擒住祁阳的手腕将人按在车身上,从后面紧紧贴着他的身体。
祁阳缓过神,突然自己衬衣被撩开,一只手贴上自己的腰线,惊慌起来:“你先放开,你不怕被人看到?”
霍湛开了车门,将祁阳丢进去,大长腿一迈进了车,贴着祁阳温热此时浸出点汗意的后颈:“恐怕我一个人服侍你也不够,再加上这辆车吧。你要是觉得满意,以后就尽管享受,我一定尽心伺候。”
两个小时后。
祁阳被抱在霍湛的腿上,他的裤子被提上,上衣拢起来,额上的头发凌乱,面部微红,气息还不稳。之前他的身体几乎软成一滩水,任霍湛予取予求。现在也只能靠着霍湛,闭着眼。
霍湛低下头亲他薄薄的眼皮,祁阳无意识抬起手,摸到霍湛坚硬的胡茬。
霍湛笑了起来:“小的伺候得怎么样?房主大人还满意吗?”
祁阳闭了闭眼,一滴汗水流过眼睫。
等不到回答,霍湛去揉他的腰。祁阳倒吸着冷气:“伺候得好,放过我吧,回头有赏。”
“有什么赏?”霍湛不依不饶地问。
祁阳懒懒地问:“你想要什么赏?”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声音。祁阳疑惑地睁开眼,霍湛的声音此时从头顶响起:“我要你有什么事,都和我一并分担,再不瞒我。”
祁阳的手一抖,下巴被掐起来,与霍湛对视。
霍湛道:“若不是我在屋里找东西,也找不到齐文的法院传票。”
祁阳淡淡道:“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我自己能应付的。”霍湛沉默下来,他明显是生气了,手上力气加大。祁阳几乎感觉到下巴上正在有瘀痕形成,急忙费力握住他的手腕。
霍湛似乎惊醒过来,颓然松了手:“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我没......”
“我是觉得自己很没用。”霍湛道:“我是一个男人,要是不能给自己媳妇儿做依靠,帮你分担,那我还能做什么?”他讽刺地笑了一声:“难道只做一根按|摩|棒吗?”
祁阳开始手足无措。他试图和霍湛说话,但霍湛靠在了车门上,胳膊抬起挡住了眼。有点嘶哑的声音传出来:“你从未真正相信过我。”
“你没必要......”祁阳喃喃道:“我并不觉得......”
祁阳在车里的一片静默里越发惶恐。他见过意气风发的霍湛、骄傲自信的霍湛、bào跳如雷的霍湛,但他从未见过这般伤心、这般沉默的霍湛。
你从未真正相信过我。
话里面深深的疲惫,让祁阳疑惑,他真的,从未真正相信过霍湛吗?
祁阳跨坐在霍湛腿上,伸手抚摸他的手臂。结实肌ròu的触感让他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突然出现,冲动地想让自己尝试着依赖他人的感觉。
霍湛适时吸了吸鼻子。
祁阳心里一颤——霍湛哭了?
“我错了......我......”祁阳终于道歉,他小心而仔细地承诺:“我以后有什么事qíng,都跟你说,好不好?”
霍湛没有反应。
祁阳去拉他的手。
“既然你答应了,就不能反悔。”霍湛轻松地坐起来,揽着祁阳的腰,得意洋洋:“以后出了什么事儿都得先跟老公大人报备哦,祁阳同学!”
他脸上gāngān净净,丝毫不见伤心神色。
祁阳面无表qíng,一巴掌拍走凑上来的脸。霍湛笑呵呵地握了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下,声音低下来:“我爱你,祁阳。”
祁阳:“嗯。”
“来,”霍湛的表qíng开始变得正经:“跟我讲讲齐文的事儿。”
祁阳抽回手,费力动了动,感觉身上骨骼都错位,汗水和粘稠的感觉让下身很不舒服:“我们先回家,我再告诉你。”
在霍湛的死皮赖脸要求公主抱祁阳上楼,祁阳努力挣扎的一番纠缠下,两人好不容易才到了三楼家中。祁阳脱鞋、叠好大衣,磨磨蹭蹭地说要去洗澡。霍湛认真地表示自己也需要洗一下,但祁阳在他面前狠狠甩上了门,绝了他洗鸳鸯浴的念头
霍湛摸着差点被砸到的鼻子,闷笑着坐到沙发上。他知道祁阳现在是在别扭。祁阳向来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的xing格,骨子里是传统的坚韧沉默的男人xing格。
他无意去打破祁阳的自尊,更理解祁阳敏感内敛的秉xing,只是两个人相处就应该彼此扶持,更何况祁阳现在在事业的瓶颈期,心里一定每天都充斥着乱七八糟的念头,若是说出来心里一定会好受很多。
霍湛希望他们是两条并行的河流,涨洪时期相互分流,gān枯季节相濡以沫。
祁阳终于出了浴室,身上裹了一条大毛巾,乌黑的头发半擦gān。他走进卧室,正和手里拿着钥匙的霍湛大眼瞪上小眼。衣柜的门大敞着,抽屉被翻得乱七八糟。
祁阳静静站了两秒,冷淡地说:“你是打算捐款私逃吗?”
霍湛看着他没被浴巾包裹住的jīng致锁骨,和下面清瘦的两条腿,吸了吸鼻子:“没,你洗太久了,我以为你又在里面晕倒了,所以来找钥匙。”
祁阳曾经拍了一天戏,水米未进,回到家由于忍受不了一身尘土味就钻进了浴室。做好烛光晚餐的霍湛等了许久等不到人出来,最后觉得不对才破门而入,抱出了低血糖晕倒在浴缸里的人。
祁阳掐了掐眉头,绕过霍湛坐到chuáng上。霍湛看看一塌糊涂的衣柜,扭身当做看不到的样子。
霍湛走过来,祁阳伸出脚尖蹭他的腿。
霍湛:“光天化日,注意影响。”
祁阳:“......”
霍湛看他看了两秒才发觉那种怪异感在哪儿,喉头发紧,紧贴着他坐下:“里面没穿?”
祁阳斜着眼睛,他的眼神似有似无地带着笑意,诠释了“媚眼如丝”这个词。
“在家里,穿不穿衣服还不是我的自由?”
霍湛已经狠狠把人拉进怀里,急切的吻住他。唇舌纠缠一番后,祁阳已被压在了身下,他抬起手,难耐地去扯霍湛的皮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