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瞟了我一眼,口气轻蔑:“就你一个人么?”
“没有啊。”我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他,“还有我男朋友。”
她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南珞正抬着餐盘朝我们这儿走来,坐到我身边,将舀好的汤递给我,满脸宠溺:“小心烫,慢点喝。”说完,他抬眼看向韩璇,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又算是表明身份。
韩璇轻轻点头,什么也没说,低头继续吃饭。
南珞慢条斯理地将他碗中的ròu片搛给我,边搛还边说:“小ròu包,喏,你爱吃的ròu。”
我不知道一旁的韩璇此时是什么表qíng,但我知道她心里一定不好受。没过多久她便起身离开时食堂,我也终于放松下来,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开怀大笑。
南珞放下手中的筷子:“现在你满意了?”
我用尽全力点头:“嗯,你看她,一副落汤jī的模样。”
“她是不是以前做过什么对你不好的事,你非要这么算计她。”
听他这么一问,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当初对我做的那些事,及时到了现在,我也无法原谅无法释怀。现在她的这点痛算什么,比起以前的我,她伤的还不够深。
“回答我,柳璎。”南珞一脸认真的看着我,不放过我的每一个表qíng变化。
我叹了口气,背起包包,说:“老王让我吃完饭去找他,我先走了。”话毕,我便匆匆忙忙逃离了现场,逃避了他的追问。
又悻悻的过了一下午。
下班铃声一响,我刚想提包走人,就看见南珞朝我走过来,走到我面前,对我笑笑:“一起去吃饭吧。”
我一脸疑惑:“啊?为什么?”
然而他并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越凑越近,近到可以听见他呼吸的声音。他在我耳边吐了口气:“这是这场戏的重要组成部分。”
我退后一步:“好吧。走。”
我们俩一前一后,出了公司大门,开车到了厦门最出名的西餐厅,爵舞宴。
“南珞,”我杵着手看他,轻声道,“这里很贵的,吃一顿得要我半个月工资呢,咱们换一家吧……”
“怕什么,今天我请你。”他又恢复了从前傲慢的姿态,居高临下地打量了我一番,开始自顾自地点了一大堆东西。
座位是靠窗的,我靠在绒椅上欣赏窗外的夜景,灯火阑珊。
“柳璎,”他叫我,“他是不是……叫李墨晨?”
李墨晨,光是这个名字就足以让我震惊,何况它是从南珞的口中说出来的。
他和我的点点滴滴开始从伤痕里流淌出来,像鲜血那么猩红刺眼,又像一把利剑,直直刺向我的心脏,毁灭我的整个人生。
我全身僵硬,没有回答南珞的问题,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看来我说对了。”他看着我,脸上挂着一个不自然的表qíng,“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还在害怕什么?”
我无力地摇摇头:“这些都是你问韩璇的?”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忘记的,没有必要一直抓着不放。”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微笑,这微笑,仿佛在安慰我,又仿佛在告诉我要相信他。我只能应着他点点头。
“好了,这么好的气氛,为你弹首歌吧。”话毕,他起身往餐厅中心的钢琴走去,不是风雅地坐下,朝我微微点头,抬手弹了一曲《The Truth That You Leave》。
我看着他双手纤细抚摸黑白jiāo错的键盘,手指灵动,熟练地弹起那首曾打动过我无数遍的歌曲。窗外的秋风轻轻的chuī着,chuī过他的发尖,chuī进我的心里。
忽然,我的视角抓住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从我身边缓缓走过,不留一丝痕迹。我赶忙伸手抓住他的衣角,他回头一瞥,使我看清了他的面容——果然是他。
李墨晨。
他看见是我显然有些吃惊,但最后竟淡淡地问:“小姐,你还需要什么吗?”顿时,我大脑一片空白。我这才发现他穿的是棕黑色的制服。
“墨晨,”我站起身,皱眉看他,“你怎么在这里?”
“你看不出来么?”他言语中带着恶意。
我上前握住他的手:“你不是去深圳了吗?”
他冷笑一声,将我的手拿开,递给不知何时站在我身旁的南珞,道:“先生,您别误会,我和她没有任何瓜葛。”话毕,他用不掺杂任何感qíng的眼神瞟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我苦笑道:“他始终不相信我。”
南珞同我一起坐下,我刚想收回我的手,谁知他却握得更紧了,我不由得抬头看他。
他脸上gān净得只剩下微笑,他说:“柳璎,我相信你。”
☆、第十六章 但见长江送流水
十六、但见长江送流水
我收拾好所有应该带的东西,装了一整个行李箱,确认好没有遗漏后,独自坐在客厅里,等着南珞的到来。
奚言与刚认识的朋友去鼓làng屿了,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杵着下巴看桌上的照片,看照片中的我和普利尔,笑得温柔又灿烂。
“笃笃笃——”
听到敲门声后,我立即起身开门,迎上南珞不带任何感qíng的视线。
“都收拾好了吗?”他跨脚进门。
“好了。”我提过鞋柜旁的行李箱,穿好白色的帆布鞋,抬头看他,“走吧。”
他漫不经心地瞟了我一眼,然而就在我以为他要帮我提行李箱时,他却头也不回地下楼去了。我在他身后撇撇嘴,只好一个人坚qiáng地将五公斤重的行李提到了楼底。
坐上他开往杭州的黑色轿车,一路上我们并没有太多的对话,只是时不时聊聊公司的事。我总觉得我和他之间有那么一点尴尬。我想了三天三夜也没想明白他那天在爵舞宴对我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本以为这之后他对我会与以往不同,但明显是我想多了,他对我照样那么冷漠。看着他认真开车的侧脸,我更加百思不得其解了。并且他后来也没有对他那晚的行为作出任何解释,甚至连一句“不要想太多”也没有说,于是,我就只好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
“柳璎,”我发呆之际,他把我唤回来,“帮我把我的包拿过来。”
我转身看向凌乱的后座,伸手找了半天才找到他那个黑色的手提包,将它从一大堆行李中抽出,问:“是这个吗?”
他用余光一瞟,轻轻点头:“里面有张照片,在侧包里,你把它拿出来一下。”
照片上的女孩子大约十六七岁扎着一束辫子,对着镜头莞尔一笑,虽说不上多漂亮,但着实有种青chūn阳光的感觉。
“她叫陈瑶。”还没等我开口询问,他便说道,“这次我们去杭州,就是因为她。”
相比起十一年前我坐火车从昆明去厦门用了足足四十个小时,现在从厦门开车到杭州,最多五个小时,我们从上午十点出发,下午两点多就到了南珞的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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