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童冷哼一声,拿起筷子继续吃。
可庄典典却吃不下了,啪地一声把筷子扔桌上,冷冷地看着陈嵩,一字一句:“续命?”
照河童刚才的说法,老陈打渔其实并没有死,而是借着儿子大陈的命活了下来!这也是为什么,陈嵩能突然间变得聪明伶俐,还能站起来走路了!至于方法,肯定也是见不得人的!
本来是人家的家事,他们管不着,可问题在于,这家伙居然把歪心思动他们身上了,那就是不可饶恕了!
袭墒昀没说话,漫不经心抬起目光看向陈嵩:“续命?呵,亏你想得出来。”
陈嵩又是笑笑,“既然你儿子是个懂行的,那我也就不必有所隐瞒。”顿了顿,他说:“如果,你是个将死之人,然后偶然有机会得知,你会有继续活下去的机会,你会怎么做?”
庄典典冷笑:“代价就是自己儿子的命?那我宁愿嗝屁。”
陈嵩摇头,“像我儿子那样也能被称之为活着?那不过是对我们家人的一种安慰,谁又知道他的痛苦?”
说到这里,一直表qíng淡淡的陈嵩,脸上出现了复杂的神色。
庄典典皱下眉,虽说老陈的做法太极端太残忍,但她居然没法反驳。
“其实,如果不是他的支持,我也未必会这么做。”
庄典典一愣:“你告诉你儿子了?”
他点下头,“我想代替他活下去……不,应该说是他想我代替他活下去。所以,当我告诉他这件事后,我从未见过他那么开心……别看他那时还小,可他心里什么都明白。我永远都忘不了他那时的样子。”
庄典典听不下去了,“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的托词啊?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又死不对证的,当然恨不得把自己包装成正义英雄!”
河童出声了:“嗯,他没撒谎。那天晚上……就在他准备打渔的那天晚上,陈嵩和陪他一起长大的大黑狗,也就是外头大黑的爷爷,说了好多话,虽然他说得含糊不清,一会哭一会笑的,可那只狗什么都明白。”
庄典典咽了咽口水,再去看一眼门口的大黑,突然感觉,人类社会也没那么安全了……
陈嵩的眼圈红了,什么也没说,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这时,河童冷声:“可你错的不是这个。”
陈嵩苦笑:“我知道,我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袭先生的主意。”
庄典典变脸了,袭墒昀则是冷眼看他,嘴角勾了勾,“哦?我就那么能入得了你的眼?”
陈嵩也没办法,无奈道:“我儿子这身子骨,始终是有缺陷的,如果不是我,他是断活不过十五的。撑了这么久,再也撑不下去了,我必须要在大限之前,再找一个续命!”
他又看向袭墒昀,道:“放眼整座桃花村,没有谁能入得了我的眼。除了……袭先生。”
“那要不要感谢你的认可啊!”庄典典也是开了眼界了,赶qíng这占人便宜还占得这么理直气壮啊!
陈嵩说:“我发一次功不容易,只有一次机会,一旦失败就是致命的,所以当然不能马虎喽!”
河童瞪着他:“那被你取了命的人呢?”
陈嵩一笑:“我不是圣人,做不来那种悲天悯人的事。要怪,只能怪自己的造化了,遇上我,也是他们的劫数。老天让我存在,自然是有它的道理,否则,还不早就收了我!”
庄典典拍案而起:“那是你早没遇上我们!”
她真是气坏了,这种明明有错还他喵得好像错得特骄傲的人,到底是哪的物种啊?
陈嵩一摊手:“我认裁,不管你们是想伸张正义,还是报私仇,我都无所谓啦,也算是我罪有应得。”
“好!那我就代表桃花村的父老乡亲……”还不等庄典典拔出她的那些小剑剑小弹弹,袭墒昀就把她拉了起来。
“你谁也代表不了。”他瞥了陈嵩一眼,“今天,当我没来过。”
他拉着庄典典就往外走,河童抓起桌上的半只jī,也跟着出去了。陈嵩就坐在桌前,表qíng落寞,又倒一杯酒,默默喝下。
“诶,菜还没上齐呢,你们怎么就走了啊?”陈韵匆匆跟上来,一脸焦急。
这时再看她,庄典典竟觉得有些同qíng。可无论怎么说,陪在她身边的无论是父亲还是大哥,始终都是她最亲的人,她终究还是幸运的吧。
袭墒昀也不揭穿,只是淡声道:“刚好有急事,要马上回去。”
“哦……是这样啊……”陈韵站在门口,双手搅着衣角,咬了咬唇,一脸的yù言又止。
河童来到院子里,把那半只jī扔给了大黑。
大黑叼回了窝,没有马上吃,而是目送这些人离开……
出了门,庄典典有些担心道:“那家伙会不会杀大黑灭口啊?”
袭墒昀失笑:“你没听小跑师傅说过嘛?万物皆有灵,除了大黑,还有他们家的jī鸭鹅等等,难道都杀个jīng光?而且,他最该灭口,也不是它们。”
庄典典秒懂:“是小童!”
河童在旁边幽幽地回眸,“母亲大人,为什么我会觉得,你的口吻中有那么一点点的兴奋呢?”
“怎么可能?!”庄典典马上拍着胸脯保证:“如果那家伙敢动你一根汗毛,老子就是扒他一层皮!”
河童又默默扭回头,“希望不要发动世界大战就好。”
庄典典乐了。
还是儿子懂她的心啊!
一转眼,她又问袭墒昀:“老陈不会对他闺女下手吧?”
袭墒昀不答反问:“试想一下,以你做了快三十年的爷们经验来说,你想做女人吗?”
“当然不——”庄典典一拍胸口,“咱那可是一颗925纯爷们的心!”
他一笑,大手拍拍她的脑袋:“你都不会,更别提他了。”
“可是……祸害了村里的其它人,那也不太好啊……”
庄典典内心为数不多的自义因子开始作祟,总觉得就这么放着不管,心里实在是不踏实。
河童这时道:“我倒是关心,他从哪学得的这方法。”
袭墒昀看他:“这是黑邪术吧?”
“嗯,实际上,是一种血咒,听说是失传很久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老陈居然学会了!”
“啧啧啧,”庄典典听得一阵汗毛竖起,“电影我倒是看过没少,没想到还真有这么邪乎的东西!这要是人人都学会了,那还了得?看谁不顺眼就直接来一续命,谁受得了啊!”
袭墒昀说:“老陈的事没那么简单,我会派人盯着他的,在他有所行动之前,还是不要打糙惊蛇的好。”
庄典典瞪圆了眼睛:“你刚才阻止我,不会是因为你怕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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