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典典独自坐在台阶上,一手搂着小黑,一手抱着小白,哭成了个泪人儿,“都他喵的是骗子!一个比一个能骗!骗老子好玩吗?说走就走……也不带我……”
“呜~”
“嗷~”
在她身后,秦啸嘴里叼着烟,默默的靠在墙边,她的哭声,就像根鞭子似的,一声一鞭,狠狠抽在他的心头。
——
翌年二月,天寒地冻。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连日来的积雪,在河马山积了厚厚的一层。
整座宗家寨在这一片皑皑白雪中,威严耸立,尽管年代久远,也不过是被遗忘在历史长河中的一粟尘埃。
“啊——”
一道嘶哑的吼声,惊到了林间几只乌鸦,“呼啦啦”的全都拍着翅膀飞走了。
随着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整座山寨活似被什么震动,瞬间便有了苏醒的迹象。
宗老的房间内,气氛压抑着,金木水火土五位长老都到齐了,还有他们的嫡子长孙等,将房间围了个水泄不通。可愣是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躺在chuáng上的老人,发出微弱的呼吸声。
金吒和木吒守在两边,连日来的守夜,两人熬得脸色很差,黑眼圈尤为明显。
就在这时,响彻整个木寨的婴儿啼哭声,打破了平静。
已经瘦是脱形的老人倏尔张开了眼睛,涣散的目光,也渐渐有了焦距。
他抬起无力的手,木吒立即上前,将耳朵贴过去,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说:“孩子……生了?”
木吒咬着牙,点头:“嗯。”
就在这时,外头一阵脚步声,显得很急促。
“让开!都让开!”
许少庭推着轮椅,从外面匆匆进来,同样脸色苍白的庄典典坐在轮椅上,看到chuáng上的人,她qiáng忍着想要流泪的冲动,对着他一笑:“老爷子,您有福了,有重孙子了!”
“呵呵……”宗老笑了,示意木吒扶自己坐起来。
这时,可晴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小婴儿进来,来到宗老跟前,将婴儿送到他跟前。然后将外面的毯子解开,立时露出一个皮肤白白的小婴儿,小脑袋这会正缓慢的转了转,却准备的对准了宗老的位置,小嘴无意识的咧了开。
宗老的眼睛登时就亮了,甚至连木吒都不需要了,自己便坐起了身子,颤着手接过来,抱在怀里,“耳高于眉、山林饱满、眼大圆亮……这孩子,必是人中之龙啊!”
庄典典慢慢靠近,尽管脸色惨白如纸,可还是努力露出微笑,说:“像他爹,跑不了!”
宗老望着孩子,爱怜的舍不得放手,“孩子啊,太爷爷给你取了个名字……就当是太爷爷送你的第一份礼物。”
抬起头,他慈爱的看着庄典典,说:“袭宗。”
这算是他将宗姓,给了宝宝做名字,也等于将宗家,也jiāo到了这孩子手里。
第288章 老爷子,您不孤单
袭宗……
庄典典喃喃的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慢慢笑了,“好听!我喜欢!”
宗老抱着小宗,脸色居然渐渐变得红润了,可看在众人眼里,却是掩不住的悲伤。金吒更是转身走了出去,蹲在门口,抽出烟来狠抽。不大一会,木吒也出来了,眼圈红着,站在了另一边,“还有烟没?”
金吒无言的将烟递了过去,他抽出一根来,可手抖得怎么也点不着。金吒看不过去了,起身替他点燃,木吒吸了一口,“有多少年了?”
金吒看他:“什么?”
“咱俩到这里有多少年了?”
金吒昂起头望着天,“25年了吧。”
“是啊,25年了……”木吒又深深吸了口烟,说:“要不是老爷子,咱俩可能早就饿死在路边了吧。”
金吒抬手,抹了抹眼角,笑了声,说:“那天……我烧得挺厉害,你为了给我弄点吃的,从野狗嘴里抢……”说到这里,金吒再也忍不住,泣不成声,“看到你被咬得那么惨,我以为你死定了……路上那么多人,没有一个人肯过来看一眼,帮一把……只有宗老停下来了,把你送到医院,这才给你捡回一条命……从那时候起,我就发誓,我会用一辈子来报答他老人家!”
木吒什么也没说,哆嗦着伸手揽在他的肩头,“不是说好了,到了这一天都要做好准备的吗?别哭得像个娘们!”
“妈的!我就想当一回娘们!”
木吒咬紧牙,没再说话,只是眼角的泪再也无法抑制。
屋子里,宗老完全舍不得放手,逗着小宗,“叫太爷爷……我是小宗的太爷爷哦……小宗会记得吧……”
庄典典深呼吸,将轮椅推上前一些,刚刚生产完的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可还是努力的靠上前,挽住宗老的胳膊,低声说:“我和小宗都不会忘记老爷子的……”
宗老笑着,见他貌似是真的累了,可晴赶紧过去,把小宗抱了过来。
宗老靠在chuáng头,笑吟吟的,手抚着庄典典的发,“我啊,一直在想,等我死那会……身边没个亲人,一定挺孤单挺凄凉的吧……呵呵,典典啊,谢谢你,还有小宗……有你们在我身边,我哪都不想去了,我就守着这个家,一直……一直守着……”
庄典典没有勇气抬起头,只是点点头,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
“典典……往后爷爷不能陪你了……你要坚qiáng点,把我们宗家的下一任继承人给好好养大……”
宗老这话一说,屋子里其余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五位长老,神qíng各异,水长老更是胀红了脸,想说什么,可碍于场合又生生给咽了下。
哼!没想到这个老头子临死了,居然还将下一任的继续人给安排好了!这不就等于彻底让宗家改姓吗?
“典典啊,关于那件宝贝……”
这时,除了庄典典,所有人都紧紧盯住了宗老!关于那样宝贝的传闻,多种多样,就连宗家自己人,都有着不同的版本说法!也许,宗老是想在最后时刻,jiāo待些重要的讯息!
qíng不自禁的,所有人都伸长了耳朵。
“爷爷,什么宝贝我都不要,也不想知道……”庄典典骤然出声,抬起头,望着宗老笑了,“我只要守着我爱的人,我在乎的人就够了。”
宗老望着她,慢慢的笑了,“爷爷明白了。”
庄典典当着宗家人的面表了态,她对那东西不感兴趣,也不想再知道有关它的任何消息!也等于是告诉所有人,她只想和儿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其它的事理都不想理。
宗老的眼神渐渐又变得涣散,脸色也由红润变得腊huáng,呼吸也明显急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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