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泪流_飘无踪【完结】(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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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iāo啦!”回答这样的问题,我连思考都用不着。

  “可是,都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大叔的名字还没出现在这上面?”堂哥一边指着大厅的液晶显示屏,一边问道。

  我看了看,也觉得很奇怪。按道理来说,jiāo了药方,这液晶显示屏上等待的名单中就应该会出现父亲的名字。“也许,等待的人太多,写不下吧。”我有些不确定地回答说。

  堂哥闻言,没有再说什么。他坐到我身边,与我一起默默地等候着。

  约莫过了十分钟。“某某(我小名的代词),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过去问问,到底是什么qíng况?这么长时间,已经走了好几拨人了,按道理来说,大叔的名字应该会出现在这显示屏上了。”

  听了堂哥的话,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原本坚持坐着等的决心终于发生了动摇,我走上前去。在刚才上jiāo药单的地方呼喊了起来(因为恰巧那时工作人员都在里面拿药)。很快就来了个小护士,见我手上并没有药单,就询问我有什么事。

  “我的药方已经jiāo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好?”我不满地问道。

  “请你坐下来耐心等待,好了自然会叫你名字的。”她似乎已经将我看作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了。

  为了父亲,我哪里会顾得了这位毫不相gān的人的眼神。我继续说道:“就算是药还没抓好,但总不至于在这个显示屏上连我爸的名字都不会出现吧?”

  护士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显示屏,然后解释说:“也许是打漏了。其实,就是显示屏不显示,你的药也照样可以拿到的。”

  这样的解释显然不能让我满意。“名字都可以打漏,难道抓药就不可以抓漏吗?”

  听到我相当不满地反问,这位护士赶紧接口说道:“这位先生,请你不要着急。你爸的名字叫什么,我现在就跟你查看一下。我可以保证,你们的药绝不会漏抓。”

  我说出父亲的名字之后,催促一声,就有些气呼呼地再次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虽然我是个稳重并有一定修养的人,但当时如果不是真切地听到那个护士的催促之声,那么为了父亲的中药,说不定我真会大大地发一回飙。

  过了片刻,当我再次前去询问qíng况的时候,那个护士非常肯定地告诉我,父亲的中药正在抓取,很快就会好了。

  护士口中的很快,其实并没多快。我至少又等了十分钟,才终于拿到了药。我猜测,可能是这些拿药的工作人员看到是徐荷芬的药单,所以才会不惜时间地深入研究。所谓“人的名,树的影”,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假。同时,我也有些庆幸,幸亏没让父亲一同过来,否则,就他那火爆的脾气,铁定会因此而出现剧烈的qíng绪波动。

  堂哥从我手中接过两大方便袋中药,然后对我说:“我先去停车场,你赶紧到三楼用轮椅将大叔推下来。”

  我自然会意,没有任何废话,跟堂哥反向而去。在堂哥下到一楼的时候,我也来到了三楼。

  轻车熟路地来到门诊室门口,看到父亲气色平稳地躺在垫着海绵垫的座椅之上,我不禁松了一口气。只是短暂的分离,对我来说就仿佛已经过去了漫长的时间一般。现在,我每天最大的恐惧就是,一旦跟父亲分开,当再次面对的时候,父亲就已然离我而去了。

  第151章 归途畅谈

  我和姐夫将父亲搀扶到轮椅之上,母亲将海绵垫收起,然后我们就直奔电梯(并非手扶电梯,因为那里不好上下轮椅)口而去。那时是九点多,正是医院最最繁忙的时刻,因此电梯上的人可不会少。但好在,电梯上的人见我们推着轮椅,都很是热心地特意为我们挤出了一片空间。只是,拿着不少东西的母亲就怎么都无法加入了,因此我们只得嘱咐母亲先从手扶电梯下到一楼。

  一是因为人多,每到一层都要停上一停;二是因为电梯是从下往上来的,要先上到顶楼才会转而向下。所以,当我们来到一楼的时候,母亲已然等在那边了。出了大门,我刚想将轮椅往停车场方向推去,就听到了姐夫和堂哥的呼喊。原来,堂哥已经预先将车开到了门口的路边等候着了。那时,我的内心,qíng不自禁地感觉到一阵温馨。

  我们小心翼翼地将父亲扶到副驾上坐好,当然海绵垫和枕头是切不可少的。

  将父亲安排妥当,不待我有所反应,姐夫就对我们说道:“你们先走吧。我将轮椅退回(拿轮椅的时候付了押金)之后,也就直接去车站了(从车站坐车回老家)。”

  我们都明白姐夫的意思,没有多说什么。相互道别一声,堂哥就将车开动了起来。

  少了一人,顿觉宽敞了许多。当然,我的感觉最为深切,因为我再也不用挤在将靠背无限往后倾斜的父亲后面了。刚刚出发的时候,我看了看时间,刚过十点。估计,十二点多,我们就能回到家中了。

  “这次,总的来说还算是比较顺利的。”堂哥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看上去,父亲虽然显得很是疲惫,但心qíng却非常好,因此率先接过话茬。“我也觉得挺顺利的。”

  其实,堂哥说话是很有用意的。听到父亲的回答,我和堂哥的心qíng都顿时变得轻松了起来。父亲年轻的时候,并不相信“征兆”一说。但很多时候,人是会改变的。特别是爷爷过世的那一年,我家在年底做馒头(我们这的传统,所做得馒头实际是为来年准备的。这样正月里,每天清晨就可以蒸馒头当早饭,既省事,又富足。在父亲那个年代,有馒头吃,就已经相当不错了。)的时候出了意想不到的问题。做馒头,通常都是好几家相互配合、一起劳作的。同样的方法,同样的材料,同样的时间……但是,那一次,非常奇怪的是,就只有我们一家的面无法发酵。想尽了一切办法,重新发酵了好几次,但最后我们家的馒头就是比别家的小了几号。因为,我们家做馒头的面团最终没能发酵成功。

  起初,父亲并不相信这就是个“不良征兆”。但,馒头做完没多长时间,爷爷就被检查出得了肝癌。前前后后,也就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爷爷就过世了。父亲是在正月里替爷爷办的后事。那时,我们家做的畸形馒头也许还没吃掉吧。也就是那一次,父亲开始相信起所谓的“征兆”来。

  “顺利”,毫无疑问象征着“好的征兆”。因此,父亲在qiáng调“挺顺利”的时候,话语中才充满了喜悦之意。因为“好的征兆”也就意味着自己的身体会渐渐康复,所以父亲在回归途中才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激qíng。即便在承受了旅途之苦、等待之累的qíng况下,也比来时多说了许多话。

  “我觉得这个徐荷芬应该还是有些真本事的。我刚开始看到她的时候,还以为她不过是个六十左右的人……”

  “嗯,我也有这样的感觉。眼不花、耳不聋、思路清晰……一点也不像是个八十多岁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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