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泪流_飘无踪【完结】(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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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后,姐夫和母亲就早早地来到医院。当时,父亲输液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等待晚上的灌肠了。母亲在chuáng边陪同,姐夫按照父亲的意思,到玉米人(餐饮连锁店)买粥去了。而我,则以最快的速度去姐姐家吃晚饭。

  当我再次来到病房的时候,灌肠并没有开始。看得出来,父亲虽然在跟人闲聊,但心qíng还是颇为紧张的。

  在八点左右的时候,护士推着工具车过来了。别说是父亲,就是我看到这阵仗,都觉得有些心惊。护士的动作非常娴熟,先将如同输液用的塑料袋挂到chuáng头,然后叫父亲先起chuáng,在病chuáng的中间部位垫上塑料垫子。

  当父亲再次躺倒病chuáng上的时候,护士安慰父亲别紧张。说这垫子只是防止意外,并不一定会用得上。然后,就将chuáng两边的帘子给拉上了。

  此时,中间位置的弊端就显露无遗。帘子又怎么能全部挡得住,只要两边chuáng上的病人或者家属要上厕所或者拿东西啥的,那么帘子就如同虚设了。

  护士让父亲转向左侧躺好,身体尽量蜷起,臀部尽可能地突起。然后,护士非常麻利地扯下父亲的裤子,将chuáng头塑料袋一端管子深深地cha入父亲的肛门之中,然后将流速调到最大。

  随着塑料袋中液体的逐渐减少,父亲脸上的表qíng也就越发地难看。我知道,这是因为痛苦才出现的表qíng。待液体不再流动之后,护士就拔出管子,并qiáng调:要尽量坚持,最少十五分钟,最好半个小时,实在坚持不了了,才能上厕所。说完,护士整理整理东西,就推着小推车走了。

  父亲的面孔几乎要扭曲变形了,那么多液体从肛门灌进去,本就已经很痛苦了,还得再坚持十几分钟以上,其难度那是可想而知。父亲是个xing格坚毅的人,他已经牢牢地记住了护士所说的最少坚持十五分钟的要求。只是,这份痛苦实在是太难以忍受,因此,在十分钟左右的时候,父亲就用一种完全嘶哑的声音问我已经多长时间了。我说,有十分钟了。看到父亲那痛苦至极的表qíng,我实在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就劝说父亲如果坚持不了,那就去厕所吧。

  “我还能忍受,就再坚持一会儿!”当父亲用痛苦但却无比坚定的语气回答的时候,我心中充满的除了震撼外,更多的就是敬佩。

  在我确切地告诉父亲“已经有了十五分钟”后,父亲又以其无比坚韧的毅力坚持了好几分钟。直到实在忍受不了了,才冲到卫生间,来了个一泻千里。

  第019章 进手术室

  那一定是畅快淋漓的!持续了相当不短的时间。当父亲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虽然脚步有些虚浮,但表qíng却是轻松惬意的。想来,正是由于前后迥然不同的感受,才会使得手术之前的父亲,难得地出现jīng神绝对放松的片刻。

  在此之后,护士们除了再三叮嘱不能吃任何食物之外,就没再做出其它什么事qíng。因此,睡觉之前,父亲不是看电视,就是跟我们或者其他病chuáng的人闲聊。表面看来,父亲并没有明显的jīng神压力。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反正,我感觉父亲还比较乐观、豁达。

  由于父亲的qiáng烈要求,那一夜,我们并没有人在医院陪同。不到十点,在我们回去的时候,父亲就已经躺下休息了。

  虽然还没到彻夜难眠的地步,但由于对父亲手术的担心,我也辗转反侧了好久才睡着。感觉才刚刚闭眼,chuáng边手机的闹钟就响了。赶紧一跃而起,首先关闭闹钟,然后赶紧洗漱,并以最快的速度胡乱吃了点东西,就百米冲刺般地往医院赶去。

  当我来到医院的时候,母亲早就在那里了。因为姐姐家离医院比我家近得多,因此,昨天晚上,母亲是睡在她家的。不知道是由于早起的习惯,还是因为担心,反正母亲早早地就赶了过来。

  我问了一下,母亲说,父亲也老早就醒了。虽然父亲表面看上去很平静,但我知道,随着手术时间一分一秒地临近,父亲的心qíng肯定会不可避免地越来越紧张。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难以舒缓父亲心中的压力。因此,我并没有多言。只是将电视调到一个父亲最最喜欢的频道。我只希望父亲能通过他喜爱的电视节目分散一下注意力。

  没多长时间,姐夫、堂哥就先后到了。这跟上考场有些相像,在临近考场的那一刹那,是心qíng最为紧张的时候。医生说过,大概八点进手术室。因此,在七点过后,我能明显察觉到父亲qíng绪上的波动。即便是告诉你手术百分之百的安全,但毕竟是要在自己身上动刀子的,因此,面对这种qíng况,我想这个世界上能够一点不紧张、不带一丝qíng绪波动的,估计会少之又少。

  姐夫和堂哥来了之后,也并没有所谓的安慰之词,只是天南海北跟父亲闲聊。他们跟我的目的一样,都想分散分散父亲对即将来临的手术的注意力。

  七点三十左右,手术车过来了。经过一系列的准备之后,有医生的、也有父亲的(上厕所),大概十分钟之后,在我、姐夫和堂哥的推动下,载着父亲的手术车开始缓缓向手术室那边走去。由于电梯空间有限,只留一人帮忙推车,其他人都转乘其它电梯下楼。

  此时的气氛是凝重的,因为,大家都知道,跟我们密切相关的一件大事即将发生。至于事qíng的结果,现在,没人知道。但,所有人都企盼着好的结果的出现。

  我的心,随着电梯的下降而下沉。一直到七楼,当我将父亲的手术车推进手术室大门的时候,心qíng才总算是稍稍平稳了下来。厚重的泛着森冷寒光的金属大门上,写着“手术重地,闲人莫进”八个大字。当然,即便是像我这样的病人最最亲近的家属也被拒之门外。在厚重大门缓缓关闭之后,我所能做的就是坐在外面等候。

  接二连三的电话,将我从浓浓的担忧中拉了出来。那是姐姐、表弟和老婆的电话。姐姐和老婆由于要送孩子上学,所以来得较晚。表弟,是特地从单位赶过来的。因此,当他们到医院的时候,都估计父亲已经进了手术室。所以,他们一来到医院,便先打电话给我,查问手术室所在位置。

  八点左右,是市人民医院最忙的时候,此时的电梯基本已经人满为患,想要乘坐电梯上到七楼,其实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qíng。姐姐、表弟和老婆到医院的时间,虽然不同,但相差也并不是很大,最多十来分钟。由于表弟是选择爬楼梯上七楼的,反而是后来者居上,最先来到手术室门外。老婆因为先上二十一楼拿东西,然后必须得下到一楼,才能再转乘电梯才能到七楼,所以比姐姐还要晚到将近四十分钟的时间。但不管怎么说,在九点左右的时候,该来的就已经都来到了手术室门外。

  电话以及后到的表弟、姐姐和老婆的查问,多少分散了我不少紧张的qíng绪。待一切都安顿好了之后,我才有空闲时间关注到母亲。对父亲最最关切的无疑就是母亲了,因此,我能非常明显地察觉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母亲的紧张qíng绪。

  手术其实很难说,其结果谁也说不准。如若真的出现什么意外,我很担心等在现场的母亲是否能承受得了那么大的打击。想到这里,我赶紧将姐姐、姐夫和老婆叫到一边。将我心中的担忧和盘托出。他们闻言,也觉得非常有道理。几经商量之后,终于想到一个正当且不引人怀疑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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