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请伸出你的修长手指,摸摸你的头顶,我敢打赌,那里一片光滑吧;lt;( ̄︶ ̄);gt;!」
「……来人咩?把这位帅气的小伙子从电脑面前拖走好吗!为了肾……不,为了他未来夫人的婚后生活着想 :) 」
「……哎呦卧槽!别再找借口说你正在飞往哪国的飞机上了w( ̄_ ̄)w,不管你在哪儿倒时差,这个时间点更新都非常不科学!」
……
3
丹麦,哥本哈根,尼布酒店。
“你在看什么?还没看完?”吴文已经换好衣服了,从更衣室出来时顺口问了一句。
张不动声色合上电脑,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抛出自己的问题:“解释一下,是哥本哈根没其他酒店了,还是你自动排除了所有酒店的其他房型,以至于一定要订这间小型套房?”
“因为穷,”他把客厅里的窗帘完全拉开,“码农订不起其他房型。”
没等他转身,后脑勺就被一本飞来的杂志砸了个正着。
吴文一回头,刚要反抗某人,见他正用手背撑着下巴坐在沙发上瞧他,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我发现你的头发竟然挺正常的,”张相当客观地发表着看法,“勉qiáng算得上乌黑……而且不稀疏。”
“……”吴文倒吸一口气,“and……???”
“没什么,感慨一下。你天天熬夜研究代码,还能保持成这样……”他的指尖在下巴处缓慢游移,“说明某些所谓的科学研究也不怎么科学。”
“很崇拜我吧?”
“滚吧。”
“……”
4
张来丹麦是因为有个人的工作业务需要处理;吴文正好这几天有空,跑来跟他一起度假。
下午两人自驾去郊外兜了一圈,车子停在公路旁,他们靠着车身并排而站,眼前的野景开阔空旷。
“喂,你难道不觉得,钱是赚不完的吗?”吴文突然跟他谈起这种形而上学的问题。
张有点意外地看向他,弯起的桃花眼里带着些微的嘲笑。
吴文轻声咳了几下,“你也老大不小了,尽赚那么多的钱做什么?”
这次,张蹙起长眉,尔后移开眼眸,笑了一下,没说话。
吴文讲话一向接地气且直白粗糙,每每跟他待在一起的超过三天,张就想用胶布封住他的嘴。
“你别忽略我的话啊,难道我说错了?”
“不然?”张反问,“难道你还以为你哪句话说对了?”
“我只是想说,你这个年龄,应该谈个恋爱才对。”
“piss off.”他塞上耳机站直身,离开车子,往前面的荒原走去,懒得理吴文。
5
早上有急事,没来得及吃早餐,边忱饿着肚子一直忙到上午十点,才寻着一点空闲去公司楼下的甜点店。
但是,哦槽!
一打开手机微信,竟然看见某人的随笔在这时蹦出来。
香港上午十点,北欧已经凌晨四点了吧?
张饮修怕真是不想要他那一头秀发了吧?边忱想着这个,一边塞了块点心在嘴里,一边擦了擦手指。
然后双手捧着手机,快速地在公众号留言区写下自己的评论。
——「话筒递给我的信仰张:就这个睡眠时间来看,您毫无疑问已经是位秃顶老头了。请问,您以后该如何挽回你在我等傻狗心目中的帅气形象?」
……
尼布酒店里,屈着腿坐在沙发上的人拿着ipad,把公众号后台的所有读者留言都选进jīng选。
视线掠过说他是秃顶这句……张饮修面无表qíng。
罕见地在留言区回复了一句……
回复给这位无比眼熟的“小棉袄”:「说谁秃顶?嗯?」
第11章 ZYX
1
点心卡在喉咙里,边忱被噎到咳嗽。
阳光从玻璃棚斜斜洒下来,普华永道的办公大厦在这一刻变得如此光芒万丈。
她坐在玻璃棚下的休息区,手里捧着的手机很烫,脸颊更烫。
刚刚微信上的“作者回复”的通知声传来时,她只觉得手腕震了一下,紧接着就看到了他那句话。
除了三年前最初那段时间之外,张饮修几乎不回复任何留言的。
一向都是:他写,她们评论——这样的模式刚刚好,过多的jiāo流会破坏彼此的平衡。
唯一的例外是,公众号随笔里,他每次都会在留言区随便找个人回复说「已下线」,好让她们知道他已经不在线上了。
除此之外,其他的留言区里根本看不到他的任何回复。
也许他全都看了,也许他会用其他方式回应,但绝对不会有更多题外的闲话jiāo流。
在边忱眼里,他就像隐在一片云雾里的人,用恰到好处的距离远远地存在着。永远知道自己想要在网络文学圈里得到什么、又该避开什么。
所以他这句神奇的回复,顿时把边忱吓得不轻。
妈耶,他是不是被盗号了?
或者是,哦槽,他现在喝醉了吗?
这简直不科学,越看越不科学。
愣神了好一会儿,边忱再发了一条留言,问他是不是被盗号了。
但是发出去之后,再一刷新,却发现他在五分钟之前就说了那句「已下线」。
她的留言只能在他下一次上线时再被他看见了。
他问什么来着,说谁秃顶?
谁问谁知道。
哼!
2
失眠。
张饮修见过很多个城市凌晨四点的模样,它们普遍都安静平常,不会发生什么半夜爆炸、外星人登陆之类的刺激事儿。
所以他也没什么机会去扮演城市英雄,诸如蜘蛛侠、蝙蝠侠、奥特曼之类的角色。
人的心脏若是分成一百个房间,那他一定有一间地下室,藏着所有淹没在生活表面的童真和幼稚。
一个人该如何正常地存在?谁都不知道。
从小就探寻艺术的人,往往会把自身的生命抽象成一场不同于常人的游戏。
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体验比生存更重要。
他敬畏努力生存的人,与此同时,自己却疯狂地违背着这样的做法。
一面清醒克制,一面疯癫放纵。
而每一个失眠的夜晚,就会有无数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从他脑海里冒出来,时而跌入地狱和深渊,时而攀上天堂和圣地,并且自己还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没关系,艺术向来为人们那些极端的行为和qíng绪提供了藏身之处。此族人们也素来以喜怒无常和离经叛道而闻名。
他对“失眠”没有明确的看法,他只是接受它的发生,接受它的存在,并用自己的方式与它友好相处。
张在中国,最开始以“张挽微”这个中文笔名在网络上宣泄自我时,就是出于失眠这一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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