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机场的路上,她攥着手机万分苦恼。
“我张, 我应该怎样跟他们介绍你呀?”
坐在她旁边的某人正在回信息, 听见她的话, 指尖停了,侧脸看她,“还没跟他们说?”
“没……”边忱赶紧栽进他怀里, 抱着他的腰, 闷声开脱,“我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就,就拖到现在了……”
对于她这种较为难得的主动投怀送抱的行为, 张心安理得地受用着, 双手随意搁在她背上,拍了拍,“不说也行, 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
“啊……那更不行, 惊吓太大了, 我会被他们骂死的。”
“骂死了再说。”
“……”无法jiāo流(@ ̄ー ̄@)。
边忱觉得此人这么说应该是故意在报复她来着, 报复她的拖延症。
侧脸贴着他的大衣,她斟酌着说:“我登机前一定得给爸妈打个电话吧?至少告诉他们我回国了。然后,那个, 就说, 带了个朋友一起回去?”
“朋友?”张用一贯的调调反问, 低头看着她一副鸵鸟样,“你跟朋友都这样相处的?抱腰?撒娇?”
“……”边忱被他这种语调弄得脊背发凉,想起身,却被他qiáng硬地按着,动不了。
“我建议你直接说‘带了个老公回去’。”张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背靠后座,手背抵唇,笑得汪洋恣意。
边忱:“……”
她总是搞不懂他的笑点,真的是够神奇的。
明明是他自己说的话,有这么好笑咩?
在她听来,脸红都来不及。
不过,‘带了个老公回去’……这句话用在他身上,的确挺奇怪的,怎么听怎么别扭。
但他也没必要笑成这样吧?仿佛‘老公’是一个多么搞笑多么滑稽的身份/角色/称呼一样。
“你别笑了,你再笑,我就真的这么跟我爸妈说了!”
某人顿时不笑了,神qíng淡漠而平静地跟怀里人对视。
车内安静了两秒,仅仅两秒,然后俩人一齐笑得不行。
稍微停下来一些时,张望向车窗外,桃花眼还弯着,“原因大约是……这个称呼让我错觉自己很猥琐下流一样。”
“我的妈呀哈哈哈哈哈,”边忱简直笑到肚子疼,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呀?天啊笑死我了!中国很多夫妻之间都这样称呼啊,就很正常的一个称呼,大家还觉得甜蜜来着。”
他不置可否,选择跳过这个话题。
拨开她那被她自己蹭乱的长发,冰凉长指寻到她的小巧耳垂,轻轻捏住,他问:“拖延的棉袄,那你打算怎么介绍?”
边忱乖乖窝在他腿上,认真思索了一会,“嗯……姓名:张饮修。工作:开挖掘机。年龄:有时候比我大,有时候比我小。学历:山东蓝翔毕业……”
他又笑倒了,揉乱她的长发。
边忱不理他,顽qiáng地继续说下去:“感qíng经历:尚不清楚。收入状况:不好衡量。个xing:难以形容……”
张轻咬着左下唇笑,掐了一下她的脸蛋,“听起来像是在相亲。”
“这几项啊,就是我们那边大人们最关心的问题,肯定逃不过的我跟你说,”边忱呼气,“而且你没发现嘛,除了开玩笑的,其中有些项,我是真的答不出来。这从侧面反映出我对你的了解少得可怜。”
“很在意这些?”
“说不在意的话,你肯定也知道我在撒谎,”她伸手拿下他搭在她脸上的手指,“但说在意的话,你又一定不会告诉我。并且其实……知道这些之后,好像也不会有什么变化。是你说哒,‘自己的感受最重要’。”
张挑了下眉,把她扶起来,捏着她耳垂跟她说:“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好好珍惜机会。”
“啊?真的?”边忱怀疑自己听错了。
此人一向狡猾得很,他认为没必要让她知道的东西,通常qíng况下她都没机会知道。啊……现在他居然这么好说话?
“快点,问完就可以给你父母打电话了。”
“哎呀你先别催,让我想想呀,这么珍贵的机会,总不能随随便便làng费吧!”
嗨呀这很像真心话大冒险哎,边忱有点紧张。
顺从自己内心最直接的好奇,她舔了舔唇,问了他第一个问题:“感qíng经历?”
问完后自己先怂了,“你不能嫌弃我哦!之所以想要知道这个,是,是人之常qíng,不是因为我八卦……”
张笑,懒得嫌弃她,刚要开口回答她,她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边忱看了眼手机,“是我妈妈!天啊她是不是有千里眼?来电时间这么巧……”
“接。”他往后靠,让她回到她自己的座位。
“那个,先说好啦,你欠我三个问题的答案,我下次再问,你不能赖账的啊。”
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张被她这可爱模样逗笑,“嗯”了一声,算作答应。尔后指了指她的手机,“还不接?”
边忱硬着头皮接通了来电。
2(双)
听着她们母女俩隔着电话说了一堆家长里短之后,张抬手看了眼腕表。
在自己的手机编辑器上敲下一句话:「十分钟后抵达机场,最迟三十五分钟后登机。」
然后把手机拿到她面前,给她看,提醒她——没时间了,该谈及重点了。
边忱看见他手机上的那句话,顿时头疼。
她也一直在寻找合适契机想要快点说呀,但是妈妈实在太啰嗦了,跟她吐槽小区治安吐槽了十多分钟。
“……妈妈,我那个,”她打断电话那端滔滔不绝的人,摸着额角说,“我应该明天到家。”
“不是不是,我……”边忱赶紧把手机捂在胸前,转头向某人求救。
“她问起我的工作了,问我是不是被实习搞砸了所以才回国。怎,怎么回答?跟她说我转行在做你的专职棉袄了吗?”
张忍着笑敲了一下她脑门,颇为正经地帮她出谋策划:“就说……你在实习期间认识了我,被我赏识,继而被我调到德国来了。”
啊……如此像模像样的说法,边忱给他跪了。
按照着他说的,填充了点内容,她转述给信号那端的妈妈。
“哈?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是骗子!我都这么大了,有分辨力的。”边忱真是……刚给某人跪完,紧接着就给妈妈跪。妈妈居然怀疑他可能是个骗子……
“哎呀他就是一大老板,能骗我什么呀?”
张再次笑得用手背抵住唇,‘老板’……这诡异的称呼。‘老古板’的简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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