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神奇的居然能将人改变至此的力量真的不可思议,按理说被这样改变是会让人产生不安全感,下意识地想要反抗的,可是他四肢绵软无力,毫不抵抗地接受了这样的改造。
爱qíng的力量吗?他曾经觉得这种东西虚无缥缈,那些爱qíng小说丝毫不写实,直到他遇到了雨穗,这个女孩对他有一种qiáng烈的吸引力,在他的眼里她的每一个神态都妩媚生波,每一个笑容都摄人心魄,整个人熠熠生辉,光芒万丈。
他像黑暗里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偷偷摸摸尾随着她,为自己这样的行为找了各种理由,其实本质上和那些痴汉变态也没什么区别。
而现在……
他想起了昨天在她家中那绵长又深入的吻,他终于无法克制地用力地拥抱她,亲吻她,放肆地让她那总是散发出诱惑他的味道的发丝穿过他的手指间,放肆地感受她的存在,那种感觉就像拥有了全世界,他幸福到感觉晕眩。
他身上散发着这种温柔和善的气息,让别人产生了他是个温柔的人的错觉,一路上好几个跟他要邮箱地址的女孩,他一一拒绝,下了电车,来到了和雨穗约好的碰面地点。
雨穗正在被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搭讪,男生是跟一群朋友出来玩的,此时一群朋友正在不远处瞧热闹,他红着脸挠着头想要雨穗的联络方式。因为长得好看,说话也挺幽默,雨穗就跟他多说了几句,没想到这就被良平给撞见了。
幸福的泡泡立刻就破掉了,泡在糖水里的心脏瞬间酸胀起来。这种场面其实见过很多次了,雨穗走到哪都有人注视,都有人搭讪,每次他都躲在暗处嫉妒得表qíng扭曲,可是这一次却相比单纯的嫉妒多出了疼痛的感觉。
“啊,不好意思,我男朋友来了。”雨穗看到了良平,对男生说,然后在对方惊愕失落的表qíng下,快步走向了良平。
雨穗闲散地杵着下巴,把酸奶冰激凌上的红豆舀起来放进嘴里,冰凉又甜蜜的味道让她有些享受地微微眯起了眼睛。坐在她对面的良平坐姿端正,白衬衫依然扣得一丝不苟,手上拿着一本小笔记本,嘴上念着今天他安排的约会行程,面无表qíng,看起来没有异常。
然而雨穗还是从他的小动作和眼角眉梢微小的变化确认他在生气,雨穗舀了一勺冰激凌,递到他的嘴边,打断了他的话。
良平看过去,就看到对面的女孩像猫一样慵懒地看着她,眉目含笑,温和清新。可他已经很熟悉她了,看得到她这下面的那几分坏,只是这样的坏那么可爱,叫他根本没有招架的能力。哪怕他明明正在生气中。
“我的手好酸呀。”她软软地撒娇。
良平就低头吃掉了他觉得甜到腻的冰激凌。
“是不是特别甜?”
“嗯。”
“有没有把你酸酸的醋味去掉呢?”
“……我没有吃醋。”
“看到我被其他男人搭讪,你居然不吃醋吗?唉,真让人伤心,我看到有女孩子跟良平君要联络方式,良平君却没有立刻拒绝的时候可是觉得好伤心呢。”
……就这样倒打一耙吗?明明他从来都是立刻拒绝的。
“好啦。”雨穗像招财猫一样朝他招招手。
良平迟疑着凑过去,被她捧着双颊,她的目光深邃,深深地凝望着他,呢喃着说:“有什么人是值得你去嫉妒的呢?我只爱你啊。”
良平觉得,他的灵魂都在战栗。
……
桐平在车里坐了很久,良平才从雨穗的家里离开。他看到他跟雨穗站在一起,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那种qiáng烈的爱意,是他曾经都不敢想象居然会出现在自己这个弟弟身上的。从雨穗家里出来后,他还在路上痴痴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连步伐都比平日里轻快,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桐平神qíng凝重。再也没有之前得知良平有喜欢的人时那种轻松看热闹的心qíng,他万万没有想到,良平喜欢上的会是这样奇怪的女孩子,他陷入的到底是爱河,还是可怕的泥沼?不单单是因为身为警察的职责,即便是为了良平,他也必须搞清楚这个女孩是怎么一回事。
他从车里下来,按响了雨穗的门铃。
雨穗打开门,看到桐平,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
桐平走进了屋内,目光打量过客厅里的装潢和物件,还有那只趴在沙发上的猫,褪去了吊儿郎当不正经的神色后,他的眼睛锐利具有攻击xing。
“桐平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雨穗把猫抱起来,目光一如既往温和地看着他。
“你是谁?”桐平用审讯犯人的目光看着雨穗说。
“什么?”
“到现在还要装傻吗?你明明一副知道我会来的样子。不要说多余又没有意义的话,你知道你已经无法再使用你现在的身份了。说吧,你到底是谁?从学校报名到租下这个小洋房,所有需要用到身份证件的事,你用的都是‘雨穗’的,所花销的钱也都是‘雨穗’的银行账户里的,甚至你的脸都和‘雨穗’有几分相像。你几乎完全成为了‘雨穗’。可是你不是,你到底是谁?”
雨穗的所有开销几乎都是真正的雨穗的钱这一点最让桐平在意,真正的雨穗是千金大小姐,从小到大的零花钱都不是普通人家能够相比的,她的银行账户里积累下来了不少。不过那钱对于她父亲来说也算不了什么,所以他宁愿不要也不去注销他女儿的身份证件,彻底抹消她曾经存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他万万不会想到,不仅有一个人在他毫不知qíng的qíng况下占用了他女儿的身份,还使用了他女儿的钱。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雨穗,为什么会知道真正的雨穗的□□密码?而且是那么多张的□□密码?
他还冒着被前辈教训的危险,调查了最近两年全国各地上报的失踪人口信息,可每年失踪的人太多了,和雨穗相邻年纪的也有不少,还有一些家属根本没有提供相片的,甚至还有一大堆根本没有人上报的,这就跟大海捞针一样,根本无法确定这个女孩的身份。
雨穗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着猫的背脊,垂眸幽幽地看着自己的膝盖。
“我是看在良平的份上才来跟你说这么多的。如果你自己不坦白,我只好立案,使用公家手段来确认你的身份了。”
桐平不是开玩笑的,实际上作为一个警察,在发现这种事自己偷偷调查,还调查出这种结果没有立刻立案和告知同僚,反而跑来跟嫌疑人说这些话,已经不太符合规矩——冒用别人的身份证信息行事,还擅自挪用了身份证主人的金钱,雨穗已经构成了犯罪,是可以立案的。
但是因为良平,他产生了私人qíng绪。桐平想搞不好良平和曾经京都的同僚们嫌弃他也不仅仅是单纯的因为他长得太帅、出外勤总出差错或者太花心,因为从这件事来看,他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警察,没有将他从警队里开出去真的是课长对他极大的偏爱了。
看来已经没有办法了,雨穗缓缓吐了一口气,在良平把身份证还给她的时候,她就隐隐预料到了今天。她将猫抱到一边,双手轻轻地搭在大腿上,缓缓地抬眼看向桐平,说:“如果我现在不跟你坦白,我就会被逮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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