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川回办公室拿上车钥匙和手机,面色冷峻向外走。
“而且那嫌犯身上三条人命,又涉嫌非法囚禁和nüè待,已经确定是犯罪了,上了法庭也是一个死,何况他没当场死亡,是判决下来后才咽气的。”
有人笑了笑,声音放低:“据说死前还嚷着要见被他绑的那位省长千金,胆子够肥……”
陆川经过他们身旁,脚步猛然停住。
“整整跟踪一年才下手,正常人做的出这种事?”
“你能指望一个xing。nüè狂和恋童癖正常?”
“那位也不小啊,怎么就被盯上了?”
“快二十岁了长得像个小女孩似的,又年轻又漂亮,换你你不心动?”
潘静姝表qíng一僵,呵斥道:“上班时间不要讨论与案qíng无关的话题!”
她说完,又急忙转头看向陆川。
暖风和煦,顺着大开的窗口chuī进来,窗外楼下的合欢树开了一树粉白的绒花,陆川目光浅浅落在那棵树梢。
他脸色惨白,像是在阳光下要被晒化的孤魂野鬼。
第120章 我不bī你
天高云淡,蝉鸣嘶夏。
乔老沏了壶茶,端到花园树荫下的小圆桌。
他对坐在对面的陆川笑了笑:“你一个月没来看我了。”
“最近手里案子多。”陆川答应着,心不在焉。
乔老笑眯眯的,半开玩笑地问:“静静最近怎么样?我就这一个孙女,眼看着她喜欢你这么多年也不是滋味,反正你们现在都单身,不如试试?”
陆川没回话,午后的日头qiáng烈,空气燥热绵绸,院子里的青石砖被炙烤出热辣辣的味道,只有树荫下池塘边是个yīn凉的地方。
“老师,狄然回来了。”
乔老依然笑得慈祥:“早前听俊华提起过。”
“你们有事瞒我。”陆川直视乔老的眼睛,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狄然七年前出事,我不应该不知道。”
七年前的案子被禁了很久,但连普通的入行新人都听说过,能凭借那些小道透出的八卦谈资嚼嚼舌根,他不该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说,除非是有人刻意瞒他。
乔老不料想他知道了,静了一会,问道:“静静告诉你的?”
陆川沉下眼睑:“她一直都知道?”
乔老叹气:“不是我们瞒你,是然然不想让你知道,静静也是为你好。”
陆川勉qiáng控制住qíng绪,扬起眉梢:“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乔老靠着竹椅,端起茶杯却不喝,他绞着眉毛,思考片刻后又放下:“她已经结婚了,知道不知道,有那么重要吗?”
“很重要。”陆川沉默片刻,说道。
乔老一直欣赏陆川,说他是最器重的晚辈也不为过,这些年看着他长大,心里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孙子,他神色复杂:“不管发生什么都过去了,你又何苦一直把自己圈在过去?”
树叶的yīn影浅浅落下,陆川英俊的面孔上透着一抹偏执,他恍惚着眼神,自嘲地一笑:“谁说过去了?过不去的。”
☆☆☆
狄然的心脏“稳定”下来已经是傍晚了,她安安稳稳在卧室睡了个好觉,伸着懒腰出来时李东扬幽怨的目光快在她身上烧出dòng了。
“回家吗?”狄然毫不在意地问他。
李东扬咬着牙:“狗重要我重要?”
“你重要啊。”狄然趴到办公桌前,眼睛瞪得圆溜溜,“当然是你重要,这还用问吗?”
李东扬看着她明媚的小脸,被她这样一哄,顿时没脾气了,换上埋怨的语气:“我怎么不觉得?你怕是要狗不要我吧?”
狄然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嗨,我那不是心脏病吗?”
李东扬意有所指地问:“那你今晚还发病吗?”
狄然厚着脸皮:“病要来我也没办法,不过听说小动物可以舒缓人的心qíng降低生病的几率,如果我有一只狗,可能就不会发病了。”
李东扬想了想,又问:“如果你没有狗呢?”
狄然眨眨眼:“那我继续病。”
李东扬:“……”
“你几点下班?”狄然掏出手机,“唐昕姐说中心广场有家韩国烤ròu不错,去吃吗?”
李东扬不客气地说:“我要加班到凌晨,然后和前台漂亮的小丽来场làng漫的办公室恋qíng,现在就请你圆润地滚出这里滚回家,你爱病多久病多久,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狄然轻轻“唔”了一声:“好吧。”
她说完抓起包离开,还贴心地替他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李东扬气得面色发黑,像极一只印第安碳烤老鹌鹑。
☆☆☆
远处红霞漫天,云朵薄薄削削,层层叠在一起,狄然走到公司的露天停车场,忍不住回头看,没人追上来,她又仰头向顶楼看,霞光反she,看不清玻璃后面有没有鬼鬼祟祟盯着她的人影。
“切。”她掏出手机,撇着嘴。
旁边黑色轿车驾驶座车门打开,有人从车里下来,她聚jīng会神给李东扬发消息,没注意到那人在她身后站了很久。
晚风温柔拂过,将她睡觉睡得凌乱的长发chuī散,她伸手去拢头发,冷不防和背后伸出的一只手触碰到一起。
她脖子动了动,还没有所动作,身后传来一个熟悉低沉的嗓音:“是我。”
狄然缩回手,脖子僵在那,不敢动了。
她抽回手,眼神茫然地盯着远处停车场。
“你怎么在这?”她沉默了一会,轻声问。
陆川声音很轻,他极力压制,但狄然依然不难听出他掩藏在言语下的痛苦:“我知道公司的名字,网上可以查到地址。”
狄然低下头:“我是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陆川不说话了,她背对着他,看不到他此刻的表qíng。
但她猜一定不会好看,昨晚到现在,她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残忍,即使站在她的角度来看也是一样。
像把冷刀子,将他心捅出窟窿的同时,也在她心上剜。
她看上去冷静是因为身体和心理上的障碍容不得她有心思体会其他qíng绪,所有曾经见他时的开心、惊喜和笑容满满,都被浓重的不适掩盖,她无暇顾及其他。
她也想冷静下来和他说话,可逃避似乎是身体自带的本能,一见到他,就像心头压着一块重石,脑海里走马灯似的回放起那个yīn暗cháo湿密不透风的地下室和那些忘不掉的痛苦记忆。
沉重而压抑,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陆川的声音响在耳畔,又像飘在天边,朦朦胧胧蓄满不能倾之于口的疼痛:“乔老都告诉我了。”
狄然一下怔住。
这样的气氛很奇怪,她不敢看陆川,陆川也不敢走到她面前,她不说话,陆川也不说话。她不安地一直捋着耳侧的头发,陆川忍不住绕过她走到她前面。
52书库推荐浏览: 星河蜉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