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道:“大早上抽烟其实也没什么。”
这么自爆自弃的话,我不可能听不出千熵qíng绪的不对。
我走过去,他身上的烟味儿比我想象中的更浓:“你到底抽了多少?”就这味道,都赶上烟灰缸了。
千熵却忽然一把将我抱住,用力之大几乎要将我就这么抱死在怀里。我吓了一跳,和他认识这么久,他从来没有过越举的举动,也从来没有过暧昧的表现,我一直把他当作哥哥,当作朋友。
但有的事qíng似乎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样,有的东西,似乎忽然变得不同起来。
“学长……”我没有推开他,他抱我的动作那么用力,我几乎都要认为,如果我这个时候把他推开,他就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你怎么了?”
千熵身子一颤,他的手从我腰间挪开,重新搁在我肩膀上,并狠狠扣住我的肩,然后他放大的脸印在我眼球中。
一瞬间我想过千万种可能,却没有一种可能是他要吻我,直到那种温热的触感碰到我的唇。
在我脑子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千熵整个人忽然往后一倒,一个拳头冲他门面狠狠砸了过去。
拳头砸在人鲜活的ròu上的声音让我回了神,鼻血从千熵鼻腔里不要命的往外喷,赫羽锡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额头上青筋毕露,狰狞得有些可怕。我眼睁睁看着他第二拳砸在千熵脸上,拳头声刺耳不已,吓得我傻傻的站在原地,又忘了呼吸。
赫羽锡拎着千熵的衣领,另一只手以一种节拍砸在他脸上,一面说:“老子的女人你也敢抢!艹!”
明明我看着都疼得不得了,千熵却还笑得不行,他伸手抹了一把血,雪白的牙齿都染成了血红色:“是吗?你的女人?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小燃说过?”
赫羽锡猛地将视线移在我身上,似乎我只要敢反驳掉是他女人这件事,他就会立马冲过来,扒我的皮,喝我的血,吃我的ròu。
千熵趁赫羽锡不备,一个翻身将赫羽锡压在身下,反手还了他几拳:“女人不是用来威胁的,赫总。”
我从来没有见千熵笑得这么邪魅过,就像是魔鬼一样,和赫羽锡生气的时候有得一拼。
“够了!”我吼道,默默走回到自己办公桌前,狠狠吸了口气:“要打滚出去打。”
千熵从赫羽锡身上爬起来,赫羽锡转手又要砸拳头过去,我看着他,不知道是气还是怎的,就觉得他那一拳头要是真的砸下去了,就是真的砸下去了,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
但赫羽锡并没有砸下去,他看了我一眼,突兀地将手收了回去,然后抖了抖衣服,径直往门外走。
千熵也跟了出去,片刻后我打斗声从楼道里传来,我忙冲出去,这两个人跟疯子似的抱作一团,用最原始的,没有任何技巧的方式在殴打对方。
我气疯了,转身回办公室抡了个垃圾桶就往两人身上砸:“你们都是疯子吗!”
三十多岁的人,在楼道里打滚儿打架,也不怕笑掉人大牙。
赫羽锡和千熵从地上爬起来,即便地板很gān净,两人身上的衣服还是能看出点污渍来。脸上就更不用说了,鼻青脸肿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我看了一眼,眼不见为净,赶紧就走开了。
赫羽锡跟我走上来,千熵却径直走了,这一天我都没有看到他。他从来没有在公司缺席过,我记得有一次他生了病,满头大汗来到公司,那个时候把办公室一群人给吓坏了。没想到第一次旷工是因为这种无聊得事qíng。
赫羽锡站在旁边盯着我工作,一直到办公室里来了第一个员工。
我没那么厚脸皮,让人像看猴子一眼,起身扯了赫羽锡就往外走。
“赫羽锡,你到底想怎么样?”把他扯到窗边,我抱着臂膀,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对这个男人用气。
我认识的赫羽锡,从来不是这么幼稚的人。
他身后一把扣住我的头,然后狠狠压了下来。他给我的这个吻异常疯狂,甚至差一点就咬破了我的舌尖,我被他气得浑身发抖:“你他妈是疯子吗!”
赫羽锡离开我的唇,他眼睛眯着,嘴角微微勾起:“田燃,我是不是疯子你不是早就清楚了?”
是,我早就清楚赫羽锡就是个疯子,他根本就是个恶魔,不只是一个疯子而已。
“所以,你到底什么意思?让我在公司丢尽脸面,混不下去?这种方法是不是太幼稚了?”我嘲讽道,已经恢复了些平静。
他伸手把玩我耳边垂下来的发丝:“你怎么不觉得我是真的想跟你破镜重圆。”
我嗤笑道:“赫羽锡,你以为我会相信?”
“为什么不相信?”
“是,我就是太相信你,才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说完我转身要走。
赫羽锡一把伸过来,将我圈在墙上,阻止我离开:“田燃,真的没有一点可能?”这句话说得底气十分不足,我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放弃了。
但在我点头前,他又笑道:“其实也用不着你同意。”他放开我,低头扯着衣领,直将衣领扯得歪瓜裂枣似的:“我买了套房子,过两天搬过来。”
我惊讶了:“你什么意思?”
赫羽锡耸肩道:“就是字面意思。”
“你……”我本来想骂他几句,但是想了想,其实也没有什么必要,就又笑了:“算了,随便你。”
但是要搬家,绝对不可能,这句话我没有说。
我以为这件事qíng就这么揭过了,赫羽锡自己去医院看病,然后也就没有我什么事儿了,但是他愣是跟了我一天。
公司里的员工看怪物似的看我,好像我跟赫羽锡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的确,赫羽锡鼻青脸肿,就倚在我办公桌旁边,也不怕别人笑话,我自己都看不下去,将他带到医院,跟大爷似的供着他。
医院的气味很不好闻,其实自从怀斌过了一周岁,我就很少来医院了。对医院,我比别人更加痛恨。
这里留给我的,只有死亡和无尽的伤。
“在想什么?”赫羽锡包扎完出来,整个脸上已经没有几块完好的地方,甚至没有几块还能看得着脸。
我没忍住笑出来,笑到一半,连自己都麻木了。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在我脸上,问我:“怎么不笑了?”
我慌乱中别开脸:“没什么,你好了我就走了,我最近很忙,你也不要来找我了。”
赫羽锡很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他最近慢慢的表现出了很多以前的习惯,慢慢恢复成了那个我曾经熟悉的赫羽锡:“田燃,我说的搬家的事qíng,不要不当真。”赫羽锡说:“我耐心一向不是很足。”
我顿时就是一笑:“能又想gān什么?我也跟你说过了吧,拿怀斌威胁我,根本没有用。你也不用觉得我是在故作轻松,我田燃是个什么xing子,难道你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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