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羽锡嗤笑一声,抹去嘴角的油渍,指了指怀斌住的小房间:“田燃,你觉得你儿子愿意走?”
我笑了:“你能给他的,我一样能给他。”不就是一些玩具?
赫羽锡也笑了,他走到我身后,把筷子重新放在我手上:“你给不了,田燃,你根本就不知掉他想要的是什么。”
我笑意更深:“赫羽锡,别说的好像跟怀斌生活了四年的那个人是你一样。”
赫羽锡却说:“他身上流的是我的血。”
这句像是一个魔咒,让我瞬间控制不住心里的怒意,反身就把筷子扔到赫羽锡身上,油渍溅了他一身:“闭嘴!”
赫羽锡皱眉,只扫了一眼自己被弄脏的衣服:“你用不着这么激动。”
“呵,你凭什么认为我是在激动。”我死不承认。
赫羽锡重新给我拿了一双筷子,耸耸肩,拎了外套出门:“我要离开两天,屋里的钥匙我放在你房间里了。”丢下这么一个奇怪的气氛给我,赫羽锡接下来果然没有再回来。
怀斌也放假了,他不只一次向我问起赫羽锡上哪里去了。
“怀斌,为什么会一直问赫叔叔去了哪里?明明他们才相处了那么些时间,难道真的如同赫羽锡说的,我不了解自己的儿子?这未免也太讽刺了。
怀斌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妈妈,你不是在和赫叔叔谈恋爱吗?难道你们吵架了?”
我被怀斌这句话吓了一跳:“怀斌,这是谁告诉你的?”
“是怀斌自己看到的呀。”怀斌眨眨眼睛说。
我不死心,继续问:“那千熵叔叔呢,你不是和他关系最好了吗?怎么没有问千熵叔叔去了哪里?”
怀斌更茫然了:“千熵叔叔和妈妈不是好朋友了,他不是妈妈的学长吗?”
“那怀斌就没有想过让千熵叔叔当你的爸爸吗?”等待答案的过程,有些忐忑。
怀斌回答得很快:“千熵叔叔不就是叔叔吗,为什么要是爸爸?”
这个问题我竟然回应不了怀斌。
但是赫羽锡走了,我的确要轻松些。
搬家的事qíng果然如同赫羽锡所料,怀斌并不是很愿意。
他难得高兴,我不忍心。然后就理所当然的在赫羽锡的别墅住了下来。
赫羽锡一走就是好几天,他会跟怀斌通电话,但是我们却从来没有说过半个字。
结果这天,他忽然让怀斌把电话给我。
“妈妈,快点啦,赫叔叔说有很重要的事qíng。”怀斌举着小爪子,很着急的模样。
我忙走过去,拿过电话,却有些不敢把电话往耳朵边靠。
“妈妈,你在害羞吗?那我先去房间。”怀斌说着就咚咚咚跑上了楼,还真是打算“避嫌”。
我叹了口气,接过电话:“有事吗?”
赫羽锡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疲惫:“千熵在哪里?”
我愣了下,又觉得有些好笑:“我怎么知道他在那里?赫羽锡,你到底什么意思?呵……查岗吗?有意思吗?”
正文 第100章 跟他走
回应我的是赫羽锡的沉默,以及生硬的嘟嘟声。
“神经病。”我随口骂了句,回身瞧见怀斌竟然躲在楼上偷听,小脑袋搭在旋梯上,使劲儿地往外面挤,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怀斌,你在gān什么?”
怀斌撒丫子就跑,一面大喊:“妈妈你在说什么,怀斌没有听到。”
赫羽锡又过了约莫一周才回来,那个时候怀斌已经从最开始的念叨他,到最后念叨我,问我为什么他还没有回来,我们是不是真的吵架了。
他回来那天刚好我也放假,虽然作为老板,我其实没有假期才对。
“怀斌,快过来洗手吃饭了。”怀斌最近迷上了动画片,最近几乎天天待在房间里不出来,死守电视。
叫了半天,也没听见声音,估计这小家伙又不会来了。我笑着摇头,把最后一份凉拌菜装好盘,刚端着转身,手上的盘子就被人接了过去。
赫羽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厨房,他外套也还没脱下,应该是刚回来。
“你回来了?”我问了比较白痴的一句话。
赫羽锡看了看我,点了头没说话。
但是他眼底的青色却明显得很,我大概能猜到他离开应该是回中江总部了。毕竟一个老总,又是这么大的公司,走这么久肯定会堆积很多活儿。
不过跟我无关。
赫羽锡帮我把菜一一端上桌,其实并不多,毕竟我只做了和怀斌两个人的,怀斌一个四岁大的孩子,根本就吃不了多少。
多加上一个赫羽锡,肯定不够。
“我上去叫怀斌。”
怀斌本来一点儿都不乐意下来吃饭,电视都是我qiáng制xing给他关掉的。
可走到楼梯间,他瞧见赫羽锡后便蹬着两只小短腿儿,跑得飞快。我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这么跌下去,整颗心都是悬着的:“怀斌,你慢点儿。”
我担心这小家伙担心得不要命,小家伙却特没心没肺,冲到赫羽锡怀里抱着人就不撒手。父子qíng深的画面我不敢想象,只要一想到这两个是父子,我就觉得总有一天,我会被怀斌抛弃。
怀斌问了赫羽锡很多的问题,问他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为什么去了那么久,去做了什么。甚至问了他有没有给自己带礼物。
“怀斌。”这种问别人要礼物的事qíng,以前的怀斌绝对做不出来。
我厉声的呵斥让怀斌稍微收敛了些,他垂下小脑袋,小爪子还在桌子底下偷偷拉赫羽锡的衣摆。
赫羽锡转头就冲我说:“他还是个孩子。”
“是,他还是个孩子。”我冷笑道:“所以赫羽锡,你至于拿一个孩子来拿捏我吗?”
赫羽锡像是根本没有听懂我话里的怒意,动作优雅地替怀斌撸好袖子,摆盘夹菜,两人之间的默契刺得我胸口狠辣辣的痛。这种自己辛辛苦苦养成的小树被别人半道挖了去培育的感觉,并不好。
我放下筷子,起身,怀斌两只眼睛亮堂堂的望着我:“妈妈?”
“妈妈不饿。”这句违心的话说得我自己都不信。
未免在怀斌面前露出丑态,我脚步飞快上了楼。
余光瞥见楼下两人互动的身影,心口疼得要人命。
我承认我是个承受能力弱得人,这一刻我不得不承认。回到房间我就哭了,眼看冲破三十大关的女人还躲在被窝里哭鼻子,真的丢死人了。可一想到赫羽锡那么轻易就能从我身边把怀斌抢走,我的骨气就变成了两个字典里的词而已。
我呕不过,明明是我煮的饭,为什么我就要忍受着饿肚子的煎熬,看赫羽锡抢了我的儿子还要把我当奴隶一样使唤。难道我田燃就真的这么不中用。
“起来吃饭。”正想着,赫羽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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