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我稳稳当当坐下,就像是怕我爆发一样,小心的安抚着我的qíng绪:“四年前……”他顿了顿,终究还是选择将那段不堪的事qíng提了出来:“四年前从你手里收购过来的地,最近闹了点产权纠纷。”
“产权纠纷?”这玩意儿有点无厘头,“是土地的问题还是什么?qíng况很严重吗?”看赫羽锡这模样,不像是不严重。
他低头微微敛眉,估计是在想怎么回答我这个问题。
过了会儿,他说:“有人声称我们所购土地非法,更明确指出你并不是土地所有人,指证你的,你应该认识。”
“谁?”我倒是想知道,谁这么赶着趟子要占我家那一亩三分地。
尉迟昊扔给我一个哭笑不得的名字:田大勇。
我姑父家的儿子,这人……
“怎么他们突然想起要占地了?闹到中江了吗?”田大勇一家四年前应于东的要求,倒是找过我一次麻烦。我以为他们不过是见钱眼开,现在看来是嗜钱如命。也不知道这一家子又惹了什么麻烦,才想着来占领我家这点点土地。
“不仅闹到中江了。”赫羽锡低沉的嗓音里带了几分愁绪。
在我印象中,赫羽锡很少为什么事qíng烦恼,特别是工作上的事qíng。
“怎么回事?”看他这样,我也重视起来。
结果才知道,这田大勇不知道又傍上了谁,竟然咬着中江不放。
四年的时间,我老家cha旗村那块儿眼看开发得差不多了,准确说来第一批开发已经收工,中江正准备投入使用。
一个大公司搞开发,砸的钱自然不用说,四年时间烧了多少钱定然又是一个天文数字,在即将有收益的节骨眼上出这种事,的确很恼火。
“需要我出面作证吗?”赫羽锡的意思,大概也是如此。
他摇头道:“不是作证,田大勇那边掌握了你不是亲身子的证据,如果真的不是,他们成功的几率很大。”
我顿时一惊:“怎么可能。”
说完我便皱了眉,四年前,他们当着我的面,说过我不是亲生的话。那个时候,我原本是想查查的,但最后放弃了,只觉得为了几个人渣就怀疑自己的身份,不值得。
现在,我底气有点不足。
“他们提供的证据是什么?”
赫羽锡说他还不是很清楚,前段时间苏墨出国,才让对方钻了空子,他只是知道是谁在背后作妖。
“谁?于东已经倒了,他现在应该没有能力整这些幺蛾子吧?”我猜了一个人,千熵。但转念又摇头否决,他不是那样的人。千熵其实和赫羽锡有个通病:自大。
既然他跟赫羽锡堂堂正正赌过,并且认了输,那么不管如何,我相信他不会再找赫羽锡的麻烦。
说来,已经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赫羽锡说了个人名,我并不知道是谁,他也说跟我无关,是生意场上的对手。不过对方很聪明,等了整整四年才出手,想来也是给中江一个重击。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帮他,说实话,如今看到赫羽锡愁眉苦脸,我心里还是挺不舒服的。
“要不,你查查我的身世吧。不过我觉得不好查,听我妈说,我当年是在农村出生的,就是自己家里。接生婆也是村子里的一个老人,我初中的时候人家就去世了。我爸爸又死得早,妈妈也不在了,做DNA鉴定肯定不靠谱。”我烦躁地抓着头发,这种被私生的感觉真不咋地。
赫羽锡无奈,拿开我放在脑袋上的手:“我只是给你说一声,别到时候被人一激将就搞得自我怀疑。”
我无语:“赫羽锡,我是那种人吗?”
他挑眉道:“你觉得呢?”
好吧,我认输,四年前的我,还真就是那样的人。但如今,想把我激怒,除了赫羽锡这王八蛋能随时随地毫无理由地做到,别的人,难。
赫羽锡刚跟我提了这事儿不久,中江这点破事儿就上了当地新闻。
人怕出名猪怕壮,公司这道理一样用。
赫羽锡又开始忙活,阿琳身子也越渐好了,平日里还能跟我出去逛个街。
我担心赫羽锡公司的事qíng,已经许久不会自己公司,倒是罗大哥同意了我的请求,坐稳了我公司的二把手。
他刚上任,充满gān劲,我又全权放手,他混得也算不错,我倒是躲了懒。
“怎么样,下午又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吗?”赫羽锡刚看完一堆合同,有不少是先前的合约公司因为这糟心事儿来找茬的。
说白了,出了这种事qíng,大家都想先把自己投的钱抽出去,能抽多少算多少,越晚抽身,损失越大。
赫羽锡扯开领带,随手扔在一边,伸手揉着太阳xué。
他额边流了两滴汗出来,随手一擦,将耳边的碎发都染了透。
我抽了张纸递过去,他却把着我的手,直接按在自己额边,低笑道:“不给老公擦擦?”
“别闹了。”我带着极速的心跳收回手,叹了口气:“说真的,你对手那边还不肯把掌握的证据公布出来吗?要不我回去找田大勇?”
赫羽锡摇头拒绝:“你去找也没用,最近查到,田大勇在外面搞赌。博,欠了六十多万,借了高利。贷,滚利息滚到了一百三十多万,后面的事qíng你就懂了。”
我不仅懂,我还惊呆了。搞什么赌能输这么多?我姑父家里有多少钱我还是知道的,田大勇这是疯了吧,跟人赌这么大。
“难不成你对手要给田大勇还债?要不你直接帮他还了,咱们再威胁威胁他。依着我小姑那xing子,应该会妥协,到时候再给点安抚钱,大不了去个两百万,咱们先息事宁人,完事了再说。”倒不是我大义灭亲,而是我真不觉的我小姑家这亲戚有什么认的。
早些年我们两家就没什么来往,说白了,就是一个钱字。
我爸爸死得早,小姑跟我爸爸是亲兄妹。原本我爷爷奶奶那点家业自然是留给我爸,小姑应得的早在她出嫁的时候就当了陪嫁品带走了。
爸爸活着的时候还没什么,我爸爸意思,小姑便觉得我妈不是我爸,跟爷爷奶奶始终隔了层关系,三天两头上家里找麻烦。
当然,这些多是我妈跟我说的,毕竟那个时候我还小,根本不记事。
但饶是记事以来,我也对小姑一家没什么好感。
赫羽锡将我抱住,头轻轻搁在我肩膀上,我能感觉到他很累,说真的,成可现在三天两头来烦他,他公司里又忙,力不从心也是应该的。他不是神,他只是赫羽锡,一个男人而已。
“你以为田大勇无缘无故会输六十来万?”赫羽锡低声说,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
我想也是:“总会有办法的。我还是去找他们一趟,放心,我肯定心平气和跟他们谈。”
赫羽锡抱着我的手力气加重,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让我去。
“我真的不跟他们吵架,也不动作,还买点礼品去看望行吧?怎么说我们两家也还有关系,按理应该比较亲。不过……反正我去看他们也合qíng合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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