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回那个地方……”褚飏眼圈有点红,后半句没说出来。
——那个到处有你影子的地方,现在它还是家么?
冷琛心里也不好受,他现在对褚飏是毫无办法。两个人无言地对站着,面上全是一副走投无路之色。
气氛僵了片刻,楼梯口传来邱维钧假咳的声音。褚飏先回过神,跑回屋里锁了门。冷琛刚敲两下,被邱维钧叫住了,“别敲了,先下来吧。”
邱维钧从冰箱拿了瓶饮料递给他,慢条斯理地感慨道:“你还真别说,就这么两天我就发现有飏飏在是真好,脾气好,做饭手艺好,还不用特意哄……我是不喜欢男的,可要真有这么个室友一块儿过日子也挺好。”
冷琛蹙眉看了他一眼,捏了捏手里的饮料瓶子。
邱维钧似笑非笑地问他:“诶,什么感觉?”
冷琛还是没说话,他明白邱维钧的意思了:我们俩这么清白的同学qíng谊,我这么说你都受不了,你跟一弯的搅合不清,褚飏得是什么感觉?
“我是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但你能别因为他没心眼儿就欺负他么?”邱维钧靠在冰箱门上,点了根烟,费解道,“以前你不这样啊,两地一分开就不行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冷琛皱眉道,“我什么都没gān,就吃顿饭。”话虽这么说,他却没法不顺着邱维钧的话往下想:是不是他又无意中利用了褚飏的没心眼儿?或许还是褚飏原谅他原谅得太容易了,让他以为一顿饭不过也是场无心之举,根本不值一提。
“我跟你说,这种事儿得分人,”邱维钧抽了两口烟,“你要是跟我这样的好,你出去喝个酒吃个饭,别真越线咱俩顶多吵一架,转天该gān嘛gān嘛,可有的人不一样,他真受不了……跟你好的是哪种人,你心里没点儿数么?”
“……”
“我也是服了,现在这世道,你上哪儿找一个三十的gay,除了你一个弯的就没认识过别人了?”邱维钧把烟掐了,“先不说你除了吃饭到底gān没gān别的,就冲这点儿我都替褚飏冤得慌。”
冷琛真的什么都解释不出来,邱维钧说的这些他都承认,的确是他混蛋了。他想褚飏要是实在想静静,就让他静静吧。
“他走了,开门。”冷琛走后,邱维钧上楼敲了门。
“真不好意思,让你看这出儿。”
邱维钧无所谓地一笑,靠在门边说:“我觉得你俩这回可能真是个误会,找时间好好谈谈吧。”
“我知道,”褚飏蔫蔫地叹了口气,“但我没法相信他了。”
其实那天在酒店坐了半宿,褚飏后来渐渐冷静下来了,他也感觉冷琛这段时间应该没有做过什么,但他却不敢再信他了。如果关于那个人的事,冷琛一早就跟他说了,他不会这么生气,可冷琛偏偏又选择了瞒着他,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瞒着他,归根结底都是骗了他。
他甚至想,冷琛是不是以前也这样过,只是他一直没察觉罢了。这种事只要没抓现行,当事人怎么嘴硬都行。一想到这点,褚飏就更难受了。他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冷琛,即便他还想犯贱地原谅他,似乎都找不到理由了。
第15章 第十五章
周末两天,冷琛闷在家里连门都没出。他难得这么待得住,满脑子转悠的只有一件事:现在该怎么办?两个人的家建起来不容易,他不想就这么散了。
老实说,再次见到褚飏之前,他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却还是多少有点理解不了褚飏为什么会气成那样。就一顿饭至于么?他又没有别的意思,他就不能听他解释一下么?
可当他真的在邱维钧家见到褚飏的那刻,尤其是对上那双一筹莫展的眼睛,他再没脸替自己找借口了。不管这顿饭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事实都是他做了最让褚飏难以接受的事。他不该这样自作聪明,哪怕他解释得再合qíng理,褚飏也不一定愿意接受。况且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他,并不是褚飏的义务。
周日。他又试着给褚飏打了几个电话,褚飏还是不接。他给褚飏发消息,褚飏也是不回。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接下来一整周部门忙得要命,冷琛白天泡在会议室,晚上还应酬不断。可因为褚飏一直也没理他,他什么心qíng都没有,酒桌上全是qiáng打jīng神在敷衍,等好不容易散场回了住处,习惯xing想给褚飏打个电话,拿起手机却又踌躇着按不下去拨通键,连打着喝多了的旗号都不管用。
这么多年,他头一回怵褚飏。
上一次他还能厚着脸皮自找台阶地往上贴,这回却是真有些不敢轻举妄动了。他真怕自己的哪个举动、哪句话,引得褚飏把那天没说出口的两个字说出来。他甚至不知道褚飏现在搬出去,是只为了暂时分开静一静,还是在为真正的分手做预热。上回他嘴上说着心里没底发慌,其实也不是真的一点底都没有,这次才是彻底摸不准褚飏的打算了。
等终于又熬到休息日,冷琛再回家时,心qíng越发难言。褚飏不愿意见他,到现在还是一个消息都不肯回,他回不回家其实都无所谓,但他还是回去了。好像在那个共同的家里,他给褚飏打电话的勇气还能稍微足一些,虽然结果都一样。
再上班以后冷琛出了几天差,回公司那天,从老总办公室jiāo代完工作出来,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看见了吕夏。他一愣,之前一个多礼拜他都没看见过这孩子了,还以为他实习结束了。吕夏也有点别扭,手里捏着文件夹不知所措,表qíng看上去像是在考虑怎么打招呼合适。
“现在知道说话得先过脑子了。”还是冷琛先开了口。
“……”吕夏让他噎了一下,耷。拉着脑袋跟挨训的小狗似的。
“杵这儿gān嘛?”冷琛指了指他手上的文件夹,“有事儿?”
吕夏赶紧点点头。
“有事儿进来说。”
吕夏随他进了办公室,跟他核实了几个关于预算的小问题。冷琛公事公办地签完字,突然问他:“你实习什么时候结束?”
“……暂时结束不了。”
冷琛看看他,还等没接话,又听他说:“上礼拜我期末考都完了,徐姐让我暑假没事儿就过来,我姑父也这么说……”
冷琛心想原来副总是他姑父,关系这么近,他还真不好把他挤兑走。可只要这孩子还在公司,褚飏就不可能一点不介意。他暗叹口气,摆手让吕夏先出去了。
褚飏那头是依旧不跟他联系,这些日子冷琛只好经常把电话打给邱维钧,从他那儿知道点褚飏的qíng况。等周末回家他去了趟养老院,跟护工沟通qíng况时,护工大姐纳闷道:“你跟那小伙子怎么不一块儿来了?下回商量好了啊,这么一弄你又没法儿跟你爸说话了。”
“他来过?”冷琛忙问。
“可不,他前脚刚走你这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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