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合也能过_心知杜明【完结】(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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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东耀用力按压他的左胸,里面包裹着他的心脏。他问他:“你这里是坏掉了吗?”

  张炀笑:“也许吧!”

  “改天得去医院检查下。”李东耀的手可以感受到胸腔下,平缓有力的心跳。

  “好的呀。”张炀一副随你处置的懒洋洋。

  李东耀陷入沉默,半晌后,张炀听到他说:“旧合约失效了,还有新合约。”

  张炀大笑:“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会和你签新合约呢?”

  “你不会吗?”李东耀反问。

  “不会!”张炀笃定!

  “是吗?”李东耀咬了口他的耳朵。

  张炀被他咬的全身苏麻,轻飘飘的问他:“你想做了吗?”

  李东耀搂紧他:“不,这样就好。”

  张炀将整个人放心的窝进他怀里,慢慢的睡意来袭。在进入睡梦之前,他本能地往后靠了靠身体,朦朦胧胧地想,李东耀说的没错,这样确实很好。

  这个晚上,张炀做了很多梦。

  第一个梦里,他见到了李旭荣放在心底的那个他,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只是那个他笑起来更温柔,看起来脾气更好。

  温柔的他对他说:“放弃吧。”

  他摇头:“不要。”

  “他不爱你。”

  “我知道。”

  “你在害怕。”

  “我害怕什么?”

  “害怕被爱。”

  “胡说八道!”

  画面一转,又是第二个梦了。梦里有他和张黎。大家都成年了,可是成年的张黎在帮他穿衣服,他像个孩子般,被她摆弄。她帮他穿上白色的衬衣,套上黑色的西裤,她帮他系好领带,帮他扎好皮带。她蹲下来,帮他穿好袜子,套好皮鞋。

  她帮他整理头发,她对着镜子里的他说:“炀炀,你这样很好看。”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是五岁时的模样,眼底有惶恐、迷惘。他问张黎:“姐姐,你喜欢我吗?”

  张黎说:“喜欢啊,我最喜欢我家炀炀了。”

  他看到镜中的孩童,飞速的变化,变成他现在的模样。他看到镜中的自己,在哭。

  哭着哭着,镜面泛起涟漪。四周从地面拔起一棵又一颗的开着彩花的大树,它们的枝丫像天空伸展,向四周蔓延,jiāo缠在一起。五彩的花像铃铛一样垂挂其间,并且顺着树的走向,一路向前,越来越繁茂。他沿着彩花繁茂的方向走着,那条路看起来是一个下坡,实际上却是一个上坡。他走得艰难,但是彩花很美,吸引他不断向前。只是坡看起来越来越斜,看起来好像下一脚就会踩入万丈深渊。但实际踏上去,却又是一个让人费劲的阶梯陡坡。眼里看到的是悬崖深渊,脚底踩上的却是向上的陡坡峭壁。他需要手脚并用,才能往前。

  他走得很累,他想放弃。

  可是这时,从悬崖底伸出一只手来,手的主人说:“来,我帮你。”

  他握住那只手,那只手牵引着他向前。有了帮助,他走得很快。他渐渐能够看到手的主人模糊的身影,高大瘦削,很熟悉。

  他握紧了手,拼命的向上爬。那身影逐渐清晰,他终于和那身影并肩。他主动凑上前,歪头看他。

  一张熟悉的笑脸。李东耀指着头顶繁茂重叠的彩花问他:“你觉得好看吗,炀炀?”

  他抬头看那些彩花,它们突然起了变化,变成一把把利剑,一起刺向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周五法定休息日。

  第21章 姐姐张黎

  张炀大喊着醒来,昏暗的室内让他恍惚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刚刚做噩梦了。他汗涔涔的起身,李东耀已经不在chuáng上。他换了衣服下楼,张三小正在修理他的破三轮,他老婆在剁猪糙,张琳琳和张添添背好了书包准备上学。他站在屋檐下的台阶上朝晒谷场张望,黑色的牧马人不在。

  张三小说:“他回贵阳了,天没亮走的。”

  张炀皱眉,张三小又说:“好像出了什么急事,他走得匆匆忙忙的。”

  张炀跑上楼,翻出手机。李东耀果然发了语音微信给他。

  “出了点事,我不得不先走了。我让三小再帮你买点那个药,大概再敷两次就好了。”

  张炀听完语音,马上给他打电话,电话接通后响了两声,他又挂了。李东耀这会儿应该还在出山的盘山路上,他想。

  他挂完没过一分钟,对方的电话打了回来。

  他接通开骂:“傻bī,你不知道开车不能打电话吗?!!”

  “我带着蓝牙呢!”李东耀笑。

  “蓝牙也不行。”张炀很生气。

  “那好,你等一下。”

  大概五分钟后,李东耀说:“开了好一段,才找到可以靠边停车的地方。山路太窄了!”

  张炀听着电话里的动静,一直等了五分钟,原本要说的话都给等没了。李东耀说完发现他不吭声,问他:“你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话可说的。”张炀说。

  “昨晚你做噩梦了。”李东耀说:“一直哭,眼泪一直流,看起来很难过。”

  “你这么着急的赶回贵阳gān什么?”张炀打断他。

  李东耀叹气:“有人犯蠢做了不该做的事qíng,得罪了政府的人。我要趁还能挽救的时候赶紧回去。”

  “哦,那我挂了。”张炀说。

  “好。”李东耀回。

  张炀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挂电话,停顿几秒后说:“小心开车。”

  “好!”李东耀笑了。

  等张炀挂了电话,李东耀才重新上路。他既庆幸张炀对他关注不够多,没有追问到底是何人犯蠢需要他亲自处理,如果他问了,他必然不会说谎,会老实的告诉他,那个人是他的哥哥李旭荣,他为了他爱的人,失去了该有的理智,做了非常愚蠢的事qíng。同时又对“张炀对他关注不够多”的事实感到难过,他不知道张炀何时才能对他收起满身的刺。

  张炀在溪口的体验接近尾声。最后一天,他再次拿起相机,把村里能拍的都拍了一遍。尤其他家的祖屋,他扯开覆盖在废墟上面的藤蔓植物,拍缺口下沾满了泥的腐旧木头和砖石。他在一个植物的fèng隙里,发现了一根已经覆满锈蚀的烧火钳,他费尽气力的抽出它,发现它已经无法打开了,他给它拍完照,又把它重新藏进植物里。

  最后他摘了几片植物的叶子和花,夹进了钱包里。离开时,他经过隔壁废楼,站在楼前朝里面凝望许久,走前朝楼里深深鞠躬。张三小说过,婶娘和他的堂哥堂姐是在家里喝百糙枯死去的。他和张黎的灵魂已经得到时间的救赎,而他们却是怀着羞rǔ和绝望死去,也不知道是否已经获得安宁。

  隔天张炀起很早,背着收拾好的行囊下楼。张三小一家也早早的都起来了,嫂子做了一桌菜,有jī有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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