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君泽在星光下看着她睡觉的侧颜,眼前的姑娘这样纯净美好,令他心里忽然产生出一点点的负罪感。本以为自己此生不会放任自己的感qíng,可萧暮这样的姑娘,所有的感qíng都敢昭昭以对天地日月,令自己相形见绌。
他想起这段感qíng的起因,居心叵测的种子也未必就不能植出繁花。邵君泽伸手揽住睡梦中的萧暮,将她紧紧搂在胸前,暗自下定决心,若真的抓住,便不轻易辜负。
半夜的时候整座城市下起了雨,雨滴敲打在玻璃上嘀嗒作响,宛如催眠曲。紧闭的窗帘令萧暮不知道时间。时近中午,邵君泽已经商谈完了一个项目到酒店,看着萧暮还蜷缩在chuáng上。
他放缓了步调走过去,摸了摸萧暮的额头:“还没起?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萧暮抬头看了邵君泽一眼,一看到他立刻就想起昨晚与他的那场欢愉,她红着脸把头埋进了被子,隔着被子闷声回答他:“没有,只是有点累了。”
邵君泽轻轻掀开被子一脚,委身亲了亲萧暮额角,放柔了声音:“知道你累了,所以现在才回来喊你起来吃点东西。我中午有一个饭局,你跟我一起去吧?”
萧暮摇头:“不想去。”
邵君泽出奇地好说话:“那也得先起chuáng,我们两人一起吃饭好不好?”
见萧暮仍旧没有反应,邵君泽于利诱起来:“午饭后我有时间,带你去一个地方。”
萧暮不为所动。邵君泽伸手进被窝,挠了挠她的痒痒,将她从被窝里揪出来。萧暮不满地看着他,刚抱怨了一句邵君泽的烦,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只好灰头土脸地去洗漱,同他在楼下吃饭。
都是随萧暮的口味点的,她吃完才想起来:“我是不是耽误你的合同了?”
邵君泽:“放心吧,不会有什么影响。他们跟我签合同,不是为了跟我吃这顿饭,是为了邵氏这块金字招牌。”
萧暮疑惑地盯住邵君泽:“你不是说明天回去的吗?我们还有时间玩?”
邵君泽朝她一笑:“因为我忽然想起这里有一个还不错的地方,想带你去散散心。”
萧暮一路思忖到底有什么是邵君泽这种工作狂会觉得不错到要带人去散心的地方,直到S市影视城几个大字映入眼帘,萧暮心头泛起不祥的预感,扭头看了邵君泽一眼:“影视城?我们又不演戏有不追星,来这里做什么?”
邵君泽握着方向盘,视线平视前方:“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邵君泽驱车在影视城中缓行,萧暮只觉得各种奇装异服扑面而来,穿越感冲击神经。等邵君泽停稳车,她果断跳下来,顺着邵君泽说的方向看过去:戏楼里面有一个剧组,萧暮一眼就看见了简非——并非她对简非有多么念念不忘,而是此时的简非英俊不凡。他穿着戏服念着戏里的台词,浑然不觉这边有人,萧暮看着布景中的他,真切感觉到,于自己而言,他已经是别人戏中的角色。
萧暮被邵君泽拍了拍肩膀,她恍如从梦中惊醒,问邵君泽:“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邵君泽对萧暮解释道:“宋媛自己投资拍了个戏,想把简非捧红。”
萧暮:“既然她自己都能投资拍戏,gān嘛上次还特意在你面前为简非说话?”
邵君泽:“因为我可以gān涉他们的播出渠道,连整部戏都一起封杀。”
萧暮:“其实宋媛也不容易啊,她这种十指不沾阳chūn水的大小姐,成天跟着剧组跑,大概她是真的喜欢简非吧?”
邵君泽并不急着发表评论,等萧暮说完,不轻不重地问道:“你那时候,不是也挺喜欢这个小白脸的?”
萧暮大方点头承认:“是”,她侧过脸去看邵君泽,隐约感觉邵君泽的脸色好像黑了一点,她连忙补充说道,“可是我现在不是有你了吗?我已经从过去的感qíng里走了出来,放弃了错的,跟对的人相逢。”
邵君泽面色这才缓和了一点:“所以我原谅了他。哦不,我感谢他,所以我来带你看看,让你亲眼看到,我并没有欺负你的EX。”
萧暮觉得十分无语——这个人怎么也会有这么斤斤计较的幼稚时候?
宋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在两人身侧:“我知道你们一定是来看我不是来看简非的。”萧暮朝她招招手:“君泽说你在这里,非拉我来看看的。”
邵君泽瞪了萧暮一眼,宋媛拉住邵君泽:“我们俩聊聊,让萧暮跟简非单独谈谈吧?”
萧暮见简非站在身后望着自己,yù言又止的模样,朝他走了过去,邵君泽白了宋媛一眼:“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你怎么跟施方一样八卦?”
宋媛也无视了邵君泽的眼刀,契而不舍地拉他坐在一旁:“谁跟他一样了?我以我女xing的本能发誓,我八卦的段数可甩他八条街!”
邵君泽扶额,如果说把宋媛这丢配给简非是上天对简非的一种惩罚方式,那他想给上天点满32个赞。
萧暮一直以为自己对简非已经无话可说,跟他独处才发现,心里的话原来酝酿了很久。萧暮说,我恨过你,我以前觉得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可是我发现一旦真的听到你过得不好的消息,我还是会替你忧虑。
简非凝望着她:“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姑娘,你一直都是。但是我选择的路,让我没办法跟你继续。”
萧暮:“别说了。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光不应该只换来道歉两个字,我只希望,你也会找到并珍惜属于你的幸福。”
☆、22
许多改变人一生的大事,发生的时候都令人猝不及防,事后回想起来才如梦初醒,其间细节令人心有余悸。
比如H市举足轻重的邵老爷子病逝这件事qíng,当时糙木皆兵、满城风雨,邵君泽跟邵益阳却仿佛身处台风眼,丝毫不为外界动容。
那天萧暮跟邵君泽正在海边游玩,萧暮拿着邵君泽的手机,嚷嚷着要拍他。邵君泽被萧暮弄得没辙,站在làng涛之外,一脸无奈又宠溺地任她拍照,萧暮却不满足,不停要求他换pose,等到邵君泽有几分不耐烦,说了一句差不多了吧,从萧暮手里抽回手机,才发现萧暮根本都没有拍他,一张都没有——她一直开着前置摄像头自拍,还把自己头像设置成了他手机屏幕。
萧暮正对着邵君泽做了一个鬼脸。邵君泽莞尔摇头,轻轻拍了拍萧暮的后脑勺:“耍我呢?”
彼时电话铃响,邵君泽看了一眼屏幕,皱眉接起来,得到了邵玉成醒过来的消息。他心急火燎地拉着萧暮就开车往回赶,萧暮一路安慰邵君泽,既然邵老爷子已经醒过来了,康复痊愈指日可待,就更用不着着急了。邵君泽心不在焉地回答她说,我担心的事qíng,现在一言难尽。
萧暮侧过脸,不解地用眼神询问驾驶座上的邵君泽,邵君泽却不说话了。
萧暮与他近在咫尺,却不懂他的百感jiāo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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