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度假村开不多久,这地方荒郊野岭,外看不过是寻常度假村,娱乐设施齐全,纸醉金迷,金玉其中,别有dòng天,城内一些名流甚是喜欢,简非也曾经陪人来过数次,所以一见地标,他也是轻车熟路,一将车停好就问宋媛:“来这里做什么?”
宋媛无所谓地等简非给自己开门,款款下了车。她皮毛外套里只穿了一件连衣裙,腿上却只套了一层丝袜,露出颀长双腿,在鹅毛大雪中犹不觉冷,顺其自然地理了理裙摆:“当然是通过我的渠道打听到一些内部讯息,知道某些人晚上都住在这里,才带你来会会他们的啊。”
简非关上车门,跟着宋媛往度假村更深的地方走:“算了,宋媛,我真的没有那么在意这么个角色。”
宋媛:“你嘴上说不在意,心里怎么可能不在意?这几个月以来你都在为这个角色刷剧本,整个人都疯魔了,我可是都看在眼里。哪怕你真的你不在意,还有我在意。”
简非:“我还记得,就像以前有一部电影里面有句台词说的那样,人生总有一些事qíng是徒劳无功的啊。”
宋媛:“拜托,那是Loser的托辞!对我宋媛来说,字典里就不存在徒劳无功这个词。”
他们一路穿过冥冥飞雪,走在狭长的室外停车场,宋媛到一辆车跟前停下,问简非:“有硬币么?”
“你找这个gān什么?”简非搜了一遍钱包,“这个,还真没有。”
“车钥匙呢?”
简非搜出车钥匙递给宋媛,宋媛哦了一声接过,二话不说。
简非吓了一跳:“宋媛你没事儿吧你!你想gān什么呀?这不是我们的车!喂!”
宋媛没理会他,拿着钥匙对着车子就是一顿刮。
声音嘎吱嘎吱,大红色的车体上瞬间就掉了一道狭长的油漆,简非听了那声音都觉得ròu疼:“喂,玛莎拉蒂的新款车,你这么划一下子,得划掉多少钱啊!”
宋媛手上不停,无所谓地说道:“不就是几个钱么,我又不是赔不起。”
“好了好了,这是谁的车子,这么深仇大恨的,刮坏这么多!”简非见宋媛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握住她的手腕拉住了她。
“你猜?”宋媛划完,悠游不迫地在车窗上贴了个条子,写上了一个房间号,“当然是曾导的车啊。”
简非诧异地盯着宋媛:“这难道是你事先订好的房间号,就等着人家打上门?先说好啊,我虽然能英雄救美,可是这事儿咱们理亏在先,我只负责跟他砍价啊!”
宋媛朝他眨眨眼,展颜一笑:“你一会儿,就等着看好戏吧!”
巨大的吊灯将整个房间映得通透明亮,房间自带的温泉上波光粼粼,雪花落在泉中,瞬间就融入无形,周围是长青的花树,被人花重金修葺得赏心悦目,碧野之中犹有深红点缀,此qíng此景,美不胜收。
宋媛隔着落地玻璃看了一眼:“这温泉看起来不错,我先去泡会儿,你来不来?”
简非:“你就不担心,我们正泡在兴头上,有人上门来找麻烦打扰雅兴?”
宋媛“呸”了他一声:“什么泡在兴头上!就知道你满脑子男盗女[女昌],不想点正经事儿!再说了,不就是划了个车么,多大事儿啊,就你还放在心上。”宋媛径自进了浴室换上浴袍,不忘风qíng万种地白他一眼:“我可不管了,要是曾导来了你替我好生接待,记得砍个好价钱。”
“宋媛你这是何苦。”简非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也知道她这一番做作不过是为了自己,感激之qíng油然而生。
果然,身子还没泡热乎,就有人砰砰地把门敲得震天响,简非慌乱中披起衣服去开门,只觉得,再慢一点,门板估计都要被这人拆散了。
宋媛不紧不慢地披好浴衣,在简非身后迎了上来。她不施脂粉,面色红润如冬日里的花朵一般娇艳yù滴:“哎呦,曾导,什么风把您给chuī来了?”
曾导始见简非,正要劈头盖脸质问,见了宋媛,活像在演川剧变脸,立马一拍大腿:“我的宋大小姐,什么风把您chuī来的,怎么也不吱声,让我好接待你啊?!”
宋媛:“瞧您说的,曾导才是真正的大忙人,如今又财大气粗名利双收的,难得来一次H市,一定是日理万机,我都不入曾导的眼了。我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办法能找到您了。至于刮坏了您的车子,既然是我刮坏了的,我一定对您负责。来,多少钱,您给开个价,我绝不还价。”
曾导倒是有些忌惮宋媛这幅yīn阳怪气的样子:“宋小姐您可别开玩笑了!您有什么事儿直说啊。”
简非一见曾导这样的反应,顿时心知肚明,这会儿取了三只红酒杯,顺手给了曾导一杯。
曾导抬头看了一眼简非,这样的良辰美景,他们俩人共度良宵,关系不言自明:“宋大小姐,我说还当您是为了什么,这是多大个事儿啊!是为了角色的事qíng吧?白珏这些年名气大了,脾气也大得很,任xing得不得了,难伺候着呢,您这不是存心让我为难么?”
“瞧您说的啊曾导,我这还没开口您可就找借口推脱!白珏名气再大,那也不过是你们这帮人抬爱,他再大牌,还能跟您比不是?给他人方便可不就是给自己方便,曾导您可比我懂行多了。白珏是天神不错,可是盛极必衰,人总有走下坡路的时候,可是我们家简非就不一样了,今天他的表现您可是看在眼里了啊,哪里像一个新人?可不是比许多老人家都qiáng嘛!您看您这要是把他捧红了,他还能不感谢您的知遇之恩,日后您有什么好剧任您随叫随到啊?”
曾导面色犹豫,似乎十分为难,挣扎半晌:“宋小姐,你们俩当真?”
宋媛眨眨眼,如娇似嗔:“如你所见啊,曾导,并非炒作与传闻,我们俩就是真心实意的在一起。”
“既然是这样,我明白了。”曾导告辞,“宋大小姐的面子,我可不能不给,我这就去沟通协调,这酒呢,改天我再请您二位喝!”
☆、45
冰冷的医院墙壁与设施、令人眼花缭乱的异国口音,陌生的人种肤色……术后观察的日子里,萧暮就嚷嚷着自己实在受不了这种陌生的环境,qiáng烈要求出院。主治大夫检查完,表示以萧暮当前的身体状况,在医院跟在家都是休养跟术后恢复,并没有多大区别,邵益阳跟薛馥一商量,就把萧暮接回了家。
三个人把萧暮照料得无微不至,吃穿独用一应俱全,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不是要洗漱方便,简直连chuáng都不让她下。
萧暮乐得过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
但这样的悉心照料,越是反衬出内心的苍凉与苦楚。萧暮个xing要qiáng,心里再委屈再不甘,也不愿意在人前哭哭啼啼叫苦连天,只是有时候,邵益阳跟谢颖一早去看萧暮,就会发现她双眼红肿,显然是前夜没少哭过。
萧暮长到二十几岁,从没有觉得自己有这么多的眼泪可以流,夜深人静的时候,也并不是要刻意去回忆,只是闭起眼,就会有液体溢出,好像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光,哭着哭着觉得jīng疲力竭,沉沉睡去,梦里又都是大片大片不堪回首的过往与不敢想象的将来,于是又从乱梦颠倒中哭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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