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拿着扩音器,用英语解释着熄灯的缘由:“今天为了一对异国的男女朋友终成眷属,在此时此刻,关灯三分钟。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与谢意,现在在店里的每位顾客都可以获得一杯免费的咖啡。”
紧接着,店里的服务生穿着笔挺的西装,戴着仿佛中世纪塞巴斯钦安的手套,行至谢颖跟前,将一束玫瑰jiāo到她手上:“女士您好,这束花,来自一位中国的邵先生。他说,谢谢您一直以来的陪伴,并希望这种陪伴能成为永恒。”
谢颖看向邵益阳,眼神疑惑中藏不住惊喜。
邵益阳中指虚虚竖在唇上,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自己却轻声对谢颖说:“花是我送给你的,希望你会喜欢。”
他眼睛瞬也不瞬地望住谢颖:“我知道,一直以来我的犹豫不决给你带来很多烦恼和困扰,我跟萧暮无疾而终的纠葛也止于家族内部的争斗。我明知道我跟她不可能有结果,却始终放不下她。可是是你一直以来的陪伴,让我感觉到了温暖。我知道,太快的转变,会让你没有安全感,也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渣男,但是现在,我虽然不能向你保证我的心里完全没有萧暮,但我可以扪心自问,我是真心实意地被你感动之后,喜欢上了你。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谢颖捂住长大的嘴,数秒钟说不出话来,直直看着邵益阳,抱下了那束花:“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很久了。”
邵益阳有几分歉然。
这份姗姗来迟的心意回转,令谢颖心里云海翻腾,一夕与风相会,激dàng出一股暖流:“可是只要等到,我就觉得心满意足。”
他们双手相牵,十指相握,站起身来,店里灯光渐次亮起,重新成为光的海洋。两人理了理衣装,朝在场的人鞠躬致谢。
邵益阳走到吧台边上:“谢谢老板,你帮了我大忙了。”
老板回之以微笑:“没不客气,有qíng人终成眷属。我能见证此刻,与有荣焉。”
出来之后,谢颖扭头瞪着邵益阳:“你是怎么说服老板的?”
邵益阳:“我告诉他,我要向我女友求婚,并且包下了全场的咖啡……”
果然是邵家二少的作风,如果是从前的二少,只怕包下整座酒店都有可能,这是异国他乡虎落平阳,才只请了每位顾客一杯咖啡。邵益阳解释的时间,谢颖心思兜兜转转,把他这德行想得通透明白。
谢颖长叹一口气:“师兄,咱们现在能不这么浮夸吗?我们俩两qíng相悦、你qíng我愿,用得着花这些冤枉钱?”
邵益阳耸肩:“你别担心钱的问题啦,我也不至于落魄到包个店都包不起……关键是要气氛嘛。”
还要让你觉得,我有为你花心思,讨你欢心。
谢颖算是明白,或许自己的心疼跟心思是白花了。自己在这儿心疼了大半年这富贵人家的少爷落难凤凰不如jī,其实人家呢,也许或许除了出走的姿势难看了点,没什么觉得大沟大坎,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什么的,他还顺道摆脱了家族的负担选择了自己的梦想。
邵益阳没再说什么,搂过谢颖走在大英帝国的路上,两人脚步铿锵,在金发碧眼的人群里成为一道惹人注目的风景。
也许是因为家族纷争发生之后,邵益阳开始有些信命。
此时此刻,邵益阳心里泛起异样的踏实感,好像自己跟谢颖终究会走到一起,就好像涓涓细流终究会汇聚至大海,就好像jīng心呵护数载,种下的树木必然会有花开。
☆、54
邵君泽坚决不肯离婚,萧暮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愤懑,好像那一纸婚书尚在,她与他始终就还留存着着剪不断、理还乱的联系,就像已经驶航的船只,锚还连着岸。
第二天萧暮坚决要独自回家,邵君泽又在气头上,也没什么耐心哄,跟她一起出了门,走了反方向的路去公司。
萧暮打了个车,沿路找了家国医馆就进去看脚伤,说是要推拿一下被扭伤的部位,那料想进得店里面,推拿的医生抬着萧暮的教坏左右上下地打量,看完拍回来得片子,十分笃定地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回去休养几天就好了。”
萧暮难以置信地盯着中医推拿师:“你确定我这个是已经好了,真的不是中了分经错骨手?我现在可疼得厉害呢!”
推拿师:“姑娘,您开玩笑呢,从片子上看,没伤到骨头,我方才也摸了您的伤口,淤血已经揉开,真的没事了。您要是实在想推拿,我们这里还有颈椎腰椎的推拿服务。”
“算了算了,谢谢你们了啊。”
脚伤易好,心头伤疤却难痊愈。回回见面不过撕心裂肺吵上一架,中心思想跟人物角色全都没变,只是变更了场景跟演绎方式。吵架模式无非是萧暮嚷嚷着“我要跟你离婚、我要跟你分手、我们再也不要见面”,邵君泽任萧暮千方百计撕心裂肺,无非心热眼冷,也就只有拒绝二字回应。
萧暮想想,倒也真是没意思得很。那之后她颇有蛰伏之势,回家修生养息,蓄势再战。
她cao持家里生意,为人处世经商谋略无一不大有长进,父母也乐得带她出席各种应酬场合。遇上哪家看对眼的年轻人,父母也愿意让萧暮多跟人家聊上几句,盼着万一擦出火花来了呢。
这样的事qíng,此时此刻只求放làng形骸的萧暮并不排斥与拒绝。她知道父母也是一片好苦心,担心她跋涉在伤痛之中走不出来,担心她余生无以为继。
但她终究发现,无论见识过多少人,始终挥之不去那个人在自己心里留下的印记。
痛过、哭过、歇斯底里过,才知道一个人在自己心里的位置原来如此难以取代。
然而萧暮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但凡对自己表示过有好感的男xing,待得自己稍稍对他们回之以微笑,他们却又都退避三舍。
迟钝如萧暮,在吃了那些亏之后,不会不知道是因何。
想来又是邵君泽听到了什么风chuī糙动,吃起醋来不要命地耍手腕。
萧暮同父母说起此事,父亲好言相劝,母亲却扼腕叹息:“要不妈妈去找邵君泽谈谈,既然你们俩的事qíng都已经这样了,他何苦还霸占着你不放,耽误你寻找幸福的机会。”
所有的妈妈或许都一样,在关系到女儿幸福的时候,都会忽然拥有qiáng大的爆发力跟战斗力,能够跟所有阻挠自己孩子幸福的人血战到底。萧暮摇摇头:“别去了,我们俩的事qíng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我会解决好的。”
萧暮跟自家父母吵架是在一天应酬回家之后。
她穿着一身及地长风衣,衬出婀娜的曲线,踩着高跟鞋,跟其他商家的老板们说再见,回到家里的时候,父母面色不好地相对而坐。
萧暮一进家门就感觉到了这微妙的氛围。
她走到自家老妈身边,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搂着妈妈的肩膀问:“怎么了妈妈,今天我回来也不给我准备甜点了,这是跟爸爸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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