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君泽看着她眨眨眼。他没有戴眼镜,轮廓越发明朗,只是显得有些苍白脆弱。
邵君泽声音有些虚:“不渴,一直在输液,不会觉得口渴,麻药效果过劲儿了,有些疼。”
萧暮:“我去喊医生给你补针麻药?”
邵君泽:“不了,麻药打多了也不好,我还能忍。”
萧暮盯着邵君泽看,即便他痛阈再高,萧暮看着他就觉得十分疼:“真的不用么?”
邵君泽伸出手握着萧暮的手,萧暮挣扎了片刻,邵君泽:“我现在可是伤员……你别乱来。”
萧暮只好任由他去了。
下一刻,被邵君泽拉近,他的唇轻轻擦在她的脸颊。
“你就是我,最好的止痛药。”
萧暮:“你……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
邵君泽连忙打哈哈:“你也累了,快去吃些东西,晚上不用来陪我了,回家去休息吧?”
萧暮:“晚上再看吧,我先声明啊,我才不是跟你藕断丝连,我只是看你这么个金主居然混到这步孤苦无依的境地,萌生了怜悯之心,才过来探望你的!”
邵君泽扬起唇角:“是是是,你这是献爱心。”
可是他心里明白,她心里还有他。这就足可抵千军万马。
☆、64
邵君泽术后刀口疼得厉害,他不让萧暮去找医生打麻药,却仍然不忘记盯着萧暮吃饭。萧暮又好气又好笑——分明自己连chuáng都爬不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这样的qiáng势。萧暮顾左右而言他,邵君泽终究是jīng力不济,懒得再跟她做口舌之争,拿起手机就拨通了施方的电话。
看在邵君泽是个病人的份儿上,施方不同他计较,亲自去酒店买了饭菜,装在保温饭盒里给萧暮送过来,只差没跪下喊娘娘请用了。
施方做到这个份儿上,萧暮自然也不好再推辞,其实早就饥肠辘辘,这会儿打开保温盒,香气扑鼻:“这哪儿好意思,让你给我送饭吃,这点小事qíng,随便找个人跑一趟不就完了?”
施方瞪了一眼萧暮,眼神饱含冤屈,邵君泽还不忘记在一旁添油加醋:“让他帮他二哥照顾一下嫂子怎么了,再说我可是个病人啊。”
施方对他们俩秀恩爱这种事qíng早就眼不见为净,自知自己夹在中间不过是个高瓦数的电灯泡,也懒得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出了房门就去跟主治医生了解邵君泽的病qíng。
萧暮吃完饭,出于礼貌地给施方点了个赞:“一打开饭盒就是五星级饭店的饭菜,夹杂着一股人民币的味道。”
“吃饱了吗?”邵君泽看着她吃得gāngān净净的饭盒,忍笑问道。
“很饱。”萧暮说道,“也很好吃,不过你不要再这样使唤施方了,明明随便找个秘书都能做的。”
“好。”邵君泽居然答应了。
萧暮有点诧异,邵君泽又补充道:“前提是你会好好听人话。”
萧暮对他横眉以对,表qíng充分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邵君泽理所当然地说道:“等闲秘书劝得动你?”
萧暮:“我哪有那么作,又不是跟你客气或者耍脾气好不好?我这不是担心我离开你没人照顾么?”
邵君泽敏锐地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原来你担心我?”
事实就摆在那里,容不得萧暮辩解。
她若是不担心,怎么会听到消息就心急火燎地赶过来;她若是不担心,怎么会昼夜不分地守在他身边;她若是不担心,怎么会寸步不离废寝忘食?
萧暮言不由衷地说道:“你别多想,随便什么熟人,只要是出了车祸,朋友之间都会担心的啊!”
“哦。”邵君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对她这样的说辞表现出很大的反应。而萧暮却觉得,这一眼好像直抵心底。
萧暮还在发愣,邵君泽忽然说:“我……要上洗手间。”
萧暮眨眨眼:“那……我去喊护士来?”
邵均泽出声制止了她:“哎别,用不着麻烦护士,你扶我一下就行。”
萧暮:“可你伤口还没完全好,我这么笨手笨脚的,万一碰到你的伤口,我可赔不起……”
邵君泽摇摇头:“放心吧,我知道你笨手笨脚的,我又不是没有行动能力,早就做好准备了。再说,都老夫老妻了,我都不在意你害羞个什么?”
萧暮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直不隆冬地问他:“你在意什么?”
“被看的人是我啊!”邵君泽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萧暮心说这一定是跟施方一起鬼混久了,才能把不要脸的功力发挥得如此炉火纯青:“……我才不想要占你这点便宜好吗?谁爱占谁站去!”
她伸手去按邵君泽chuáng头的铃,却被邵君泽一把握住手腕。邵君泽见好就收:“好了好了,我不过开个玩笑,你不要跟我这个病人计较了啊。”
“我这个病人”简直是邵君泽今天扮猪吃老虎的高频词汇,萧暮完全有理由相信这场车祸出得邵君泽撞到了脑子,只差没说一会儿让医生给他做一个脑补CT:“你确定真的让我扶你,不需要护士?伤口不会崩裂吧?”
邵君泽:“没事……”
萧暮认命地把chuáng头摇高,再站在chuáng侧,拉住邵君泽的手搭在自己肩头。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反而引得邵君泽频频安慰她:“你别怕啊,我就是骨头裂了点,又不是整个人都坏了,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啊。”
萧暮严阵以待的架势完全被他这毫不在意的言辞给打散:“好了闭嘴,我知道了。”
她提着输液袋,扶着邵君泽进到内间。
两人面面相觑,邵君泽忽然说道:“哎,萧暮,你帮我……脱一下裤子。”
“这么光明正大的耍流氓!”萧暮这下子彻底傻了眼,指着自己鼻尖,“你你你你确定要我帮你脱裤子?”
邵君泽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啊,我这不是没办法么……都结过婚了还算什么耍流氓?再说分明是我吃亏?”
萧暮拎着输液袋吼起来:“我们已经离了!再说结了婚都还有婚内弓虽女gān罪呢!“
邵君泽别过脸去,别别扭扭地回忆:“现在分明是给你机会对我耍流氓吗?再说咱们结婚那阵子……每次都是争得了你的同意啊,你不是也……很喜欢吗?”
萧暮急的脸都憋红了:“你再说你再说!”
邵君泽:“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你倒是帮我一下。”
萧暮:“……”
邵君泽:“我宁愿被你脱裤子也不要被那些护士……”
萧暮只好闭上眼睛,帮他扒拉下来:“你快点!”
好不容易等邵君泽出恭完毕,他又颐指气使地吩咐道:“我要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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