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讲给你。
看着木南乔似笑非笑的模样,我默默收起了自己那副受宠若惊目瞪口呆的表qíng。因为,我太了解木南乔了。果不其然——
“明天轮到我值日了。”
“行,我帮你值!”
“我抽屉里垃圾都堆满了。”
“行,我帮你收拾!”
“我水杯里没水了。”
“行,我帮你打!”
“那个化学作业……”
“行,我帮……不行!这个没商量,我说木南乔,你差不多得了啊,没完了还?!”我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地冲木南乔喊道。木南乔一脸无辜地扫了我一眼,然后开始动作浮夸地收拾书包准备离开。
我双手环在胸前,冷冷地看着木南乔:切!你以为我会吃你这套?
眼看着木南乔背着书包起身离开,我矜持了几秒钟后还是一把拽住了木南乔:好奇害死猫,我吃这套!
“成jiāo?”他挑眉。
“成jiāo!”我点头。
那个时候,那颗稚嫩青涩未经风霜的心除了丝丝甜蜜的悸动,并没有其他的感受。但多年之后,当我忍不住回忆起这一幕时,那种世事无常的无奈感、那种身不由已的无力感、那种物是人非的沧桑感无一不让我窒息。——我像一株被弃在深海里的水糙,在冰冷咸涩的海水里飘摇,而那颗曾经温暖过我的太阳,我将它弄丢了。
后来,我意识到,生活对于我们每个人而言,都是一场随编随演的戏码。
那么我们在这场戏里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或许是导演,但我们能控制的演员只有我们自己;或许是编剧,但我们自顾自编写的jīng妙绝伦的剧本却往往沦为自欺欺人的摆设。思来想去,我们都是演员罢了,在不确定地剧目里没有逻辑小心翼翼地扮演着自己,却又在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中迷失了自己。
☆、我跟你很熟吗?
木南乔说的没错,老马说话时而跟炒菜似的,添油加醋;时而跟唱戏似的,想起一出是一出。关于杨橙程和木南乔,马志伟只开了个头,说了两句话,但两句话都是实话:一句是木南乔追过杨橙程;另一句是木南乔追了杨橙程一年多。
我一时不知应该欣慰马志伟对我讲了实话,还是应该难过马志伟对我讲的是实话。
木南乔和杨橙程初中三年都是同班同学,杨橙程是校花,木南乔是校糙。而初一初二那两年,杨校花在木校糙眼里就是一个小透明。
木南乔说,“初一初二时候的我,那叫一个清心寡yù。杨橙程那么漂亮,我看都不看一眼。”
我笑了笑,心里暗暗揶揄道:不是清心寡yù,只是你还没有发育。
说起来,木南乔喜欢上杨橙程,有两个人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一个是木南乔初二的同桌王羽洁,另一个便是范如梦。
用木南乔的话说,王羽洁成绩不错,长得还可以,就是浑身透着一股市侩味。
初二那一年,木南乔班里实行“一对一互助小组”,王羽洁被调到了木南乔身边。那个时候木南乔正沉迷一款打魔shòu的网络游戏,在他心里,他宁愿抱着魔shòu通宵也不愿分出一丝jīng力去欣赏欣赏自己班里的女生。木南乔晚上睡眠不足,白天自然没有jīng神,眼神沉静而迷离(实际上是呆滞且睁不开眼),走在路上从不和人打招呼(实际上是眼睛轻微近视看不清)。这样的状态却歪打正着的,为木南乔赢得了一个“高冷忧郁”的帽子。
木南乔说,“我真没想高冷,没想忧郁。但别人都以为那就是我,或者说在她们眼里,我就应该是那个样子的。只要我一表现得有点欢脱,她们就露出不可思议的表qíng,我受不了那种眼神,所以我硬着头皮演了两年的“高冷忧郁”。现在想起来……去你妈的高冷忧郁!”
从幼儿园起,木南乔便再没有和女生做过同桌了,王羽洁坐在木南乔旁边,冷不丁刻意的靠近使木南乔很不舒服。不经意的肢体接触只是使木南乔心里不舒服,而真正让木南乔心生反感的是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市侩气。
杨橙程坐在王羽洁前面,一接过新发的教材,便餍足地嗅了嗅纸间的墨香,从抽屉里拿出薄薄的一沓彩纸和一把明晃晃的小剪刀。她纤细修长的五指灵活地cao着剪刀在彩纸上小心翼翼地裁着,神qíng专注到有些虔诚。不多久,杨橙程把裁好的彩纸折了几折,轻轻套在了课本上。木南乔愣愣地看着杨橙程包书皮的样子,心里一动:怪不得被评为校花,长得还真挺好看的。包好书皮后,杨橙程试着翻了翻自己的课本,书皮套在课本上有些松动。想了想,杨橙程扭过头来冲王羽洁笑了笑,礼貌地说道:“羽洁,你有透明胶带吗?可以借我一下吗?”
王羽洁犹豫了一下,拿起笔筒里的半卷透明胶带支支吾吾地说道:“就剩这么点了……橙程你省着点用。”杨橙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想了想接着说道:“羽洁,我今天正好急着用,可不可以你把你这卷胶带卖给我,我给你钱你再买一卷新的?”
旧换新,杨橙程的提议于王羽洁而言显然没有坏处,王羽洁欣然同意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眼睛里jīng光一闪说道:“橙程,估计下午我才能买一卷新的,一会儿我写错字了可能要用到透明胶带,我能不能先往笔上缠一点来用?”
“当然可以。”杨橙程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将手中地半卷透明胶带递了过去。
王羽洁接过那半卷透明胶带往自己的笔上一圈一圈地缠,孜孜不倦、无休不止……杨橙程显然是没有见过这样的架势,不禁目瞪口呆僵在原地。木南乔冷冷地看着王羽洁手中的动作,嗤之以鼻却没有很吃惊,毕竟,这个同桌自己又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木南乔暗暗冷哼一声,拿起自己桌上的透明胶带扔给了杨橙程,淡淡说了句:“算了,用我的吧。”顿了顿,又睨了王羽洁一眼说了句“别缠了,您自个儿留着用吧。”
木南乔抬眼看了看杨橙程,又看了看王羽洁,心里暗暗想到,两个人差的恐怕不只是一张脸。
木南乔对王羽洁礼貌而疏离,王羽洁却偏偏乐意在人群里作出“我和木南乔很熟”的姿态。讲到这里木南乔敛起了表qíng,严肃认真地问道:“我长得帅么?”
我想了想,严肃认真地回答道:“你长得挺好看的。”
木南乔似是早就料到了我会这样回答,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也挺好看的。”
王羽洁下课放学都喜欢和一群女生聚在一起聊天,叽叽喳喳的声音灌入木南乔的耳朵里已经让他很无语了,更要命的是,王羽洁最喜欢在其他女生谈论木南乔的时候手舞足蹈表qíng浮夸地大喊一句:“完全没有办法理解!木南乔哪里帅了?没感觉。”这样说着,却又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含qíng脉脉面带红光把木南乔盯到发毛。总之王羽洁一边摇头晃脑地否认着木南乔长得很帅的事实,一边又qíng不自禁地对着木南乔犯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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