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潇洒女生_潇洒宝贝【完结】(4)

阅读记录

  年级前十名再难进,朱琳也进去过几次。人就是这样,差得很多,得不到会很淡定;差得不多,得不到就会很不甘。我差很多,所以我淡定;她差不多,所以她不甘。那个时候,人人都知至臻中学会在我们学校提前录取十名同学,可谁也不知道会怎样考核。老师曾召集那些个在年级里综合实力排名前二十名的尖子生们开过一个会,他们纷纷猜测至臻会自命题考核,题目类型极有可能更加偏向竞赛类型。那些被通知的尖子生中,就有朱琳,没有我。于是他们埋头钻研老师给打印的那些难死人不偿命的竞赛题的时候,我还是优哉游哉地写着《中考46天》。

  如果按照计划,至臻的选拔考核如期而至,考霸们顺利应考得偿所愿岂不万事大吉?然而,上帝怎么想的,我们永远猜不到。

  最终的结果很尴尬——在老师的带领下,那些终日捧着竞赛题目的考霸们栽了跟头,像我这样整日悠然啃课本的半吊子却撞了狗屎运。

  谁也不会料到,至臻会根据初三下学期期中考试的成绩来录取预备生。初三下学期期中考试是我们中考前最后一次考试,而那些考霸们一心扑在了准备至臻的选拔考核上,对那次期中考试不甚上心,没怎么复习不说,竟纷纷争先恐后地提前jiāo卷。于是,那些常胜将军果不其然考砸了,当然,他们所谓的考砸也不过是没进前十罢了。我就比较幸运了,那次考试是我初中三年来考得最好的一次,在班里摆脱了第二名,终于考了个第一名,在年级里考了第十名,险险地挤进了至臻的预备生行列。

  在那段时间里,我前所未有地“被重视”,学校的表彰大会上特地表彰了我们十个至臻预备生,不仅如此,学校还给我们每人拍了一张七寸的彩色照片贴在板报中央的“光荣榜”上,照片旁边赫然写着几个大字“今天我以学校为荣,明天学校以我为荣”。路过那里,抬眼望去,一张张小脸上流转着大同小异的qíng绪,兴奋、自豪、激动、期许……然而板报下的林沐沐和板报上的林沐沐一样,脸上流转着相同的尴尬和迷茫。

  至臻中学或许是别人眼中的“名校”,可我着实不稀罕。这样说显得有些矫qíng,就好像我抢了别人垂涎的果子,嘴里却恬不知耻地叫唤着“这果子一看就很酸”似的。但从一开始我就下定了决心不去至臻中学,这也是事实。在少女林沐沐的观念里,读书是自己的事,读好或者读不好都只是个人喜好而已,与在哪里读没有关系。

  那段时间里,我被父母轮番轰炸,要是意志薄弱的孩子可能就妥协了,可偏偏处于青chūn叛逆期的林沐沐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处于叛逆期的人,是永远不会自省到自己是叛逆的。不同的人在叛逆期的时候会做不同的事qíng,而少女时代的林沐沐做的其实只是向别人证明,我才是最了解自己的那个人,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我也能对自己的未来负责。

  于是,16岁的我,在中考考场上做了一件简单粗bào又有些愚蠢的事——考好不容易,考糊还不简单吗?当年是怎么放水的,我已有些记不清了,唯一有点印象的是考我最喜欢的语文时,我是下了决心认真对待的,无奈水放多了是会影响智商的。我们的作文部分要求以《**初三》为题目写一篇半命题作文,我灵光一现,大笔一挥,便在试卷上写了四个字——《大年初三》,下了考场,我才意识到大家写的都是《热血初三》《最美初三》《难忘初三》……

  我平时都是玩命争第一的人,第一次放水把握不好尺度很正常。于是我华丽丽地考了个507分回来,我们学校的十个预备生中一般都被录取了,我就是他们之间唯一的那个不一般。然后,我就开始在家里备受摧残,再然后,我就上了汉城五中。

  李佳禾问我,那你后悔了吗?

  我想,我后悔了。

  我也曾问过自己,如果有机会我是否愿意回到过去?我的第一反应是愿意。可仔细想想,如果把一切都抹掉,把我放回时间的原点,我也不过是把曾经做过的选择重复一遍罢了。因为在那个遥远的过去,我做过的每一个决定,都是那一刻我真正想要的。就像十七岁的林沐沐对十八岁的木南乔说过的那样——“也许他们说得对,也许将来我会后悔,但在这一刻,我深思熟虑后还是想这么做。”

  所以,所谓的时光倒流都是没有意义的,除非让我保留能够影响选择的记忆。如果不能,那我不要回去——同样的遗憾,经历一次就够了,哪怕我已没了记忆。

  ☆、木南乔(一)

  一个新的邂逅发生时,我们一般不会马上认为那就是缘分,当我们追忆着承认它是一个缘分的时候,往往已是多年之后。如果说当初的邂逅是一个点,那么多年之后的彼时必然早已从那个点引出了一条线。那条线不一定很长,却已然深入骨髓。

  纳兰才子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即使多年之后只能孑然一身悲画扇,可那初见毕竟是美好的。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纳兰才子的初见qíng结并不适用于所有人。

  匆匆吃过午饭,逛了逛汉城颇负盛名的丛台公园,我和父母开车向学校驶去。

  还未进校,我便感受到了学校溢出来的热qíng——我们的车子行到学校百米之外便再也开不进去了。爸爸把车停好就把我的铺盖卷儿扛在了肩上。

  一进校园,写着“欢迎新同学”的大红条幅便映入眼帘。梧桐道一侧是临时支起的小黑板,十五个小黑板从左到右一字排开,每个小黑板上似乎还贴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方知那小黑板上贴着的是新生的分班qíng况。我让父母在一旁的树荫里稍做休息,自己挤进人墙里找自己的名字,那刺鼻的汗臭味儿令人作呕,我心里暗暗不慡:学校也太抠了,提前发个短信哪还有这么多麻烦?

  就在我不知道自己还要顽qiáng地挤过几个人墙时,我终于在第五个小黑板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十六年来,我第一次如此渴望看到自己的名字:

  “林沐沐,五班,8号楼214。”

  我拎着一个小包儿走在前面,不一会儿就和父母拉开了距离。我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好奇与惊叹隐隐藏起,却不知四处流转的目光早已bào露了自己的初来乍到。置身于人群里,看着那一张张陌生的脸,我不禁心里闪过淡淡的失落。

  “嘶——看着点儿车好吗!”一辆红色的山地自行车和我擦肩而过,我平衡平衡再平衡,还是俎趔了一下,抬头望去,只看见了一个白色T恤的背影。此时地上静静躺着一张饭卡,拿在手里,似乎还有主人的余温,饭卡上赫然写着“姓名:木南乔”。我捡起饭卡,思量到:算了,没礼貌的人也是要吃饭的。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那个白T恤的少年悠悠地单手骑着山地车,几分慵懒几分洒脱,生生与乌泱泱的人群隔了开来。

  我跑上去,喊道:“嗨,同学!”我自认为嗓门挺大的,然而他丝毫不认为我是在喊他,人群中倒是很多人不吝向我投以殷切而热烈的目光,我讪讪地冲他们笑了笑,接着深呼一口气,抑扬顿挫地喊道:

52书库推荐浏览: 潇洒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