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锋说:“不习惯?那就去习惯。”
这个男人习惯了发号施令,每一句话都是命令。
他不觉得有任何的不妥,继续看着她说:“少夫人就该有少夫人的样子。”哪家的少夫人会去办公室做个小白领的?说出去徒惹人笑柄。
苏星羽沉默了一下,她骨子里是个倔qiáng的人,虽然有些畏惧他,但遇到底线的事qíng却不会退让。她说:“少夫人就一定要那样吗?我只想活成我自己的样子。”
话一出口,她就紧张地盯着他,准备着迎接一场大战。
没想到,他只是瞥了她一眼,就移开视线,继续安静地用餐。
苏星羽感觉自己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空dàngdàng的无处着力。他是认同了吗?还是保留意见?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思太难测,她猜不透。她能做的只是咬咬牙,学着他的样子安静吃饭,心中决定,无论如何,她不会放弃自己的做法。
这一次的对话就像没发生过。
那天以后,他依然忙碌,常常日夜都看不见人影,关于她工作的事也没再提起。
苏星羽在家等了几天,没等到去面试过的那家公司的录用消息。她有些奇怪,当时那个人事不是说如无意外就是她了么?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
她打电话过去。
电话那头,人事很抱歉:“对不起啊苏小姐,我们招到一个更合适的人,所以……”
她听明白了,失望地挂掉电话。
又开始找工作,投简历,面试……
她每天辛辛苦苦,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个遍,但不知为何,所有的公司都拒绝了她。她忍不住陷入自我怀疑,难道自己就真的这么差劲,就连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都找不到?终于有一次,她忍不住问人事:“我到底哪里不好?明明你们的每一项要求我都符合。”
对方的人事神色尴尬,支支吾吾地送走了她。
身心俱疲。
苏星羽是越挫越勇的xing子,越是这样就反而越不肯放弃,她继续在网上浩如烟海的招聘信息里投简历,忽然,发现最初拒绝她的那家公司又发布了招聘信息。
还是同一个岗位。
她想了想,换了个名字,修改了一下简历,重新投了一次。
对方公司叫她去面试。当她化着同样的妆容,穿着同样的服饰出现在对方人事面前,对方人事很惊讶:“苏……小姐,怎么是你?”
很好,就连她的名字都记得。
苏星羽的笑意有些冰冷:“邹小姐,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
邹小姐面色有些僵硬,想了一想,才说:“真是巧啊,上次我们公司确实招到了一个更合适的人,所以才拒绝了你。不过对方没通过试用期就被辞退了,所以才重新招人的。”
苏星羽依然冷笑:“说谎。”
她从小练习摄影,观察力细致入微,也许影帝影后级的演技她看不出来,但普通人慌乱中临时编造个小谎,她能很清楚地分辨。她缓缓吐了口气,和缓了神色,诚恳地看着那个人事:“很抱歉我刚才的态度不好。邹小姐,我还是想问问,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你才拒绝了我?一份工作对我来说很重要,不瞒你说,最近好几家公司都拒绝了我,我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所以,还请你告诉我真实原因,非常感谢。”
她说着,站起身来,朝邹小姐深深鞠了一躬。
邹小姐慌忙扶住她:“使不得,使不得呀!我怎么当的起?!”
当不起?
望着苏星羽疑惑的眼神,邹小姐一咬牙,说:“好吧,我就告诉你。苏小姐,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猜你一定是个大有来头的人。我们老板亲自吩咐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录用你,还要对你客客气气的好好解释。其中到底有什么缘故,我就真的不清楚了。你……您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是我说的呀!”
“谢谢你,我不会。”苏星羽轻声说。
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事到如今她已经明白了,陆时锋。
那天在餐厅里的谈话并非雁过无痕,他显然是放在了心上,吩咐了底下办事的人什么,所以她找工作的事才处处受阻。陆时锋根本不屑于和她吵架,他只会用残酷的现实告诉她,什么可行,什么不可行。
她微微握紧了拳。
这天夜里,她等陆时锋到很晚。
男人归家时已经星斗满天,他穿着一身jīng工细作的黑西装,身材高挑笔直,长腿优雅地迈进来,一侧头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她。
正文 第15章 违抗我很有趣?
“这么晚,还没去休息?”他随口问。
苏星羽披着一件单薄的衣裳坐在沙发上,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他。她知道这时候应该摆出qiáng硬的态度,质问他为什么要阻碍自己找工作的事,在等待中的这几个小时,她甚至在脑中勾画了千百遍如何与他对质的场景,但,真正面对他时,她还是感到一阵没来由的……畏缩。这个男人,光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人神经紧张。
一旁的女佣桂妈迎上来,笑着说:“少夫人今天特意在等您呢。”
一边说着,一边就如往常般,伸手要去替陆时锋脱西装外套。
陆时锋一个手势阻止了她。
他看着苏星羽,说:“过来。”
苏星羽轻轻咬唇,不明所以地站起来:“gān什么?”
他示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帮我脱。”她不是在等他吗?很好,看来是渐渐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那么就做一点新身份该做的事。
她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好半晌,才压着怒火说:“我不是你的佣人!”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他却似有些意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她被他的身高压迫得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忘了身后是沙发,一下子跌坐进去。他修长的身影弯下来,gān净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没人教过你?”
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面颊。
她的心砰砰狂跳,脸上不由自主发烧,偏偏倔qiáng地看着他:“什、什么?”
“妻子迎候丈夫回家,给丈夫脱外套,天经地义。”他就好像在述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事实上,也确实再平常不过,许多豪门贵妇人——包括他的母亲,都这样服侍了她们的丈夫一辈子。相夫教子,相夫教子,这就是相夫教子。
她这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脸上烧得更厉害,努力地挣开他的手侧过脸去,不敢面对他那双幽邃又充满压迫感的眼睛:“你、你自己没手吗?”
这种事qíng,谁会教她?!
别说刘美芝对自己的父亲没这么殷勤了,就算自己的母亲穆芸在世时,也是要世界各地到处跑摄影,隔三差五就不在家,回家也不准时,再加上当年的穆芸是大小姐,而苏父那时只是穆家的一个小职员,怎么敢让大小姐这样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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