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不高不低,不愤怒,不激愤,声音里甚至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可正是这种语气,却让雷冰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揪起来一样,一股尖锐的疼痛在心间蔓延开来。
洛姐不应该被如此轻待的。
她是那样好的女人,被捧在掌心,护在身后娇宠尚且不够,更何况被轻待至此,雷冰想若不是做出这件事的人是纪兰舟,是洛姐用生命来爱着的男人,他一定会让对方付出血的代价。
雷冰的眸子里隐藏着愤怒和因为纪洛裳而起的心疼和不值,可是他知道纪洛裳根本不愿意听得。
她能够爱纪兰舟爱到,只为了可以为他留下个一个孩子,心甘qíng愿的退让,让其他女人嫁给纪兰舟,那么他这些愤慨之言即使说出来也不过是无足轻重吧。
察觉到自己qíng绪剧烈波动的雷冰,借着步伐迈动间渐渐地平复自己的qíng绪,当他把托盘放茶几上的时候qíng绪已经基本上恢复了平静,“洛姐你该吃晚饭了。”
“先放着吧。”纪洛裳还是没有回头,她的双手依旧撑在栏杆上,眺望着远方,“我稍等会再吃。”
雷冰直接抬步走过去,与纪洛裳并肩而立,当他听到纪洛裳的话时,眼睛里染上不赞同的光芒,“这可不行,不按时吃饭——”
“小冰!”纪洛裳微微加重语气打断了雷冰接下来的长篇大论,娇嗔的横了他一眼,说道,“你不觉得此时此刻,此qíng此景,压根就不适合说教这么煞风景的事儿吗?”
明月高悬,银色的月光洒了一地,被笼罩其中的花园影影绰绰的有些看不清楚,可真是这份朦胧让景色看起来更加的美丽。
再加清风阵阵,花香袭袭,真的是有着说不来的惬意。
此时此刻,此qíng此景,适不适合说教雷冰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在纪洛裳侧头娇嗔的时候chuī来的晚风直接扬起了她的长发,纷纷扬扬的,顽皮的发梢直接拂过他的鼻尖,留下一缕幽香。
雷冰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手来抓住那缕发丝,指间传来的那种光滑细腻的感觉让只觉得心底的湖忍不住的起了涟漪,那一圈一圈又一圈的,像极了淘气的孩子故意的用柳枝在挑逗湖水。
两个人直接忽而染上暧=昧颜色的空气让两人直接的气氛变得越发的古怪起来,
最先有反应的是纪洛裳,她以颇为无奈的语气,说道,“头发长了可真是麻烦啊,还是当初那种利索的短发比较好。”同时她极其自然的抬手把发丝从雷冰的拉了出来,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好香啊,我都有点饿了呢。”
这一次雷冰并没有接纪洛裳的话,他看着纪洛裳转身直接走到茶几旁,坐在沙发上模样满足的享用着他送来的饭菜。
感觉的指尖传来的空落落的感觉,在联想着刚才无意间感觉到的那种属于发丝的柔顺滑顺,雷冰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某处也像是空了一样。
纪兰舟的生物钟向来是很准时的,不管前一天晚上休息的多晚,第二天五点半他一定会起chuáng。
锻炼身体到七点,然后洗漱,早餐。
在吃饭的过程中顺便把女佣已经放置在他手边的属于今天的报纸翻开完毕,之后才由司机送他去纪氏金控开始自己这一天的工作。
对于男人的习惯,罗云裳曾经暗地里把纪兰舟比喻成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
由罗云裳的这句吐槽可以看出纪兰舟的生活习惯多么的良好,或者说他本人自控力qiáng到一种变-态的程度。
正是这样一个男人,他在今天早上的时候却反常了。
正文 第304章 默默凝视也是一种等待
之所以说是反常不是说他起晚了,相反的他比平时还要早醒四十分钟,醒来这么早的原因很简单,隔壁太吵了。
翠竹园作为长海都为数不多不的高档社区,在隔音方面的处理做的还是很优秀的,再加上纪兰舟名下的这套房子是单独霸占了一层的,所以平日里绝对不会有属于邻居家稀奇古怪的各种声音传来。
可是当声音的来源是内部的话,那再好的建筑也只能败退了。
纪兰舟随意的拽了一件男式的丝质睡袍披在身上直接翻身下chuáng,他倒是要看看什么东西敢如此的扰人清梦。
扰人清梦的不是东西,而是一个人,是在这个房间里住了好几天的罗云裳。
只见她动作笨拙的拽着梳妆台,把它拉倒另一个位置,在拖动的过程中,梳妆台的桌腿位置与地面剧烈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还不算罗云裳又把一旁的皮箱打开一条fèng隙,直接把一些瓶瓶罐罐从这条fèng隙里直接qiáng行的塞进去。
纪兰舟挑眉看着因为出了不少力气,而满头大汗,小脸通红的罗云裳出声说道,“你在做什么?”
正忙着的不亦乐乎的罗云裳忽然听到男人的声音,被吓了一大跳,原本抓在手里的皮箱直接脱手而出,掉在地上,发出啪啦的一声巨响。
之前说了,罗云裳一夜未合眼,睁着眼睛等待天亮,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不断纠结着这些日子发生事qíng的她只觉得各种糟心。
糟心到天际不过才蒙蒙发亮就再也躺不住的罗云裳,简单的把自己整理了一下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反正那个男人都已经下了逐客令了(虽然这一茬是罗云裳没事找事自己提出来的,不过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她死皮赖脸的待下去也没有意思,倒不如主动点主动的自己滚蛋,这样还能把她的全部家当带走。
罗云裳这么想着,但是逐客令的‘客’字却是让她满心的憋屈,越是憋屈就越对在旁边房间里呼呼大睡的男人各种的不满,越是不满就越是气愤。
在这种堪称恶xing的回圈之下,罗云裳就故意的弄出各种声音。
她绝对不是想要打扰某人的睡觉,她只是在收拾东西而已。
收拾东西嘛,肯定是要有动静的,没见过谁能如同无声电影一般,只有动作没有声音的,对吧。
如果真被折腾的睡不着,那也不是她的错,而是对方的睡眠质量不好。
一直这么自我催眠的罗云裳本来是折腾的心安理得的,“我在收拾东西!”这句话本来应该说的理直气壮的,可是在男人的目光罗云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视线都直接移开了,可没一会罗云裳就觉得自己心虚什么?
为什么心虚?
鉴于男人昨晚的恶劣态度罗云裳觉得自己就没有心虚的理由,于是她又转过头来,挺直腰杆说,笑的灿烂的说,“东西我收拾好了,这就走了,再——再见。”
本来是想决绝一点说再也不见的,可是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到最后溢出唇角的却变了味,唇边的笑容莫名的变得有些发苦。
罗云裳在心中长长地叹了一声,弯身抓起皮箱的拉杆就要转身离开,可是手臂却被人抓住了。
心再一次高高的扬起来,这一刻罗云裳满脑子的都是这个男人要留下她,要拦住她。
这些年里他都是这样的,看似对她放手,可是没有一次真的让她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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