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渺渺挂了手机,看看窗外没有任何下雪迹象的天,深吸一口气,明天就是大年初一,还记得初来这个城市的时候觉得日子真狗血很凌乱,脾气bào躁。
现今再看,城市还是一尘不变的城市,却空气清晰、鹏程万里。
只要你对生活要求不高,什么地方都有一片容身之地……
夏渺渺伸伸懒腰,目光含笑,年前最忙的时候已经过去,除了必要的几个老生意,她有更多的时间陪陪女儿,看看书:“洗澡去……”
……
大年初五一大早,夏渺渺像往常一样想喂喂女儿,然后带着女儿去工作,结果手挨到小宝贝的脸上时发觉女儿好烫。
夏渺渺非常冷静的给她试了试体温,三十九度二。
夏渺渺沉静的包裹好尚尚,拿了水瓶,自己随便套了件外套,打了车,向医院赶去。
外面天气很冷,又是大年初五,但看病的人跟节气没有关系,挂号处已经人山人海。
夏渺渺让自己冷静冷静,孩子只是着了凉,边排队,边给孩子喂了一些退烧药,然后喂水,跟一个孩子周围拥簇着三个家长不同。尚尚的身边只有妈妈,夏渺渺偶然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但夏渺渺不准许自己慌乱,她坚信孩子发烧是正常现象,她不停的安慰自己给她喂水,再给孩子降温,她会慢慢好起来的,她的尚尚最坚qiáng。
夏渺渺一直这样告诉自己,但尚尚根本没有退烧的迹象,夏渺渺拿到号,急忙向儿科楼层跑。
儿科那里已经排了五十多个孩子,三个医生在同时开诊。
夏渺渺把尚尚放在等候椅上,离窗户远一些,打开一点包裹,力所能及的用温手绢给尚尚擦拭腋下脖子。
尚尚胖嘟嘟的小脸通红,咿咿呀呀的发出微弱的声音,好像要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
夏渺渺顿时扭过头,忍着心疼的不去看她,轻手轻脚的帮她降温。
“你自己来的啊,孩子她爸呢?”
“从军。”夏渺渺头也不抬。
“这样啊……奶奶呢?”
“乡下。”
“那你自己可辛苦了。”
“习惯了。”
“瞧这小脸烧的,看着真可怜……几个月了……”
夏渺渺还没有回答,就有一个孩子的声音任xing的传来:“奶奶,奶奶我要玩滑滑梯,我要玩滑滑梯——”
“好好,玩滑滑梯,他爷爷你听着叫号,我带他玩会儿去。”老人带着孩子走了,也就撇下了刚刚还‘聊天’的渺渺,被留下的渺渺也松了口气。
叫到夏渺渺的时候,夏渺渺急忙抱着孩子进去。
高湛云穿着笔挺的白褂,戴着眼镜,平日冷漠不喜言笑的五官,现在十分温和,旁边桌子上的牌子上写着他的名字和专家的职称。
高湛云一眼认出了她。
夏渺渺急着抱孩子,集中力都在怀里的尚尚身上,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医生:“她今天早上烧起来的,昨晚饮食正常,我来的时候给她试了体温三十九度二,一个小时前我给她喝了退烧药,但摸着没有任何效果,她现在三个月零五天,足月,没有任何病史,我家也没有疑难杂症。”夏渺渺不等医生开口问就先急急的将一切答案说完。
高湛云已经打开孩子包裹,放入听诊器,少顷捏住她的手心让她哭。
夏渺渺心疼不已:“医生她是怎么了?”抬头的瞬间发现是他,但现在是谁都不重要,她女儿怎么了。
高湛云也没因她一闪而逝的错愕分神,直接拿出住院通知单填写,声音也没有平日的冷淡,反而十分能安抚人心:“经过我初步诊断孩子肺部有杂音,肺炎的可能xing非常大,虽然常规用药不见得没有效果,但孩子小,我建议你住院。”
“肺炎?严不严重!?会不会有事!?”
“您别着急,这是儿科常见病,治疗及时不会有什么问题,就是辛苦家长照顾好孩子。”
不辛苦,只要尚尚没事,怎么都不辛苦:“医保还是自费?”
“自费。”尚尚没有户口。
“别担心,小孩子生病都是一个过程,您自己先静下心来,没事的。”
夏渺渺胡乱点着头,孩子第一次生病她怎么能不乱,心疼的抱着女儿,不明白女儿怎么会如此严重。
“去病房安排住院。”
夏渺渺提上大包小包,急忙带着女儿走了。
实习医生见病人走了,悄悄的问:“高医生,你刚才给她开的加急,你们认识?”现在病chuáng多紧张,就是排队也不见得排的上,天天在门诊输液的多了,一等就是一天,高医生刚才竟然给她开的加急。
高湛云脸色冷下来:“下一个。”
实习小姑娘立即垂下头叫号。
高湛云脸上和善的耐心又回来了。
……
夏渺渺办完住院手续,看着护士给女儿扎上液,女儿哇的一声哭的时候,一边抱紧女儿让护士更好扎上一边也不自觉的跟着掉泪。
护士看她一眼。
夏渺渺看着女儿,不断安慰:“没事了,妈妈在呢,没事了,马上就能好了。”眼泪一颗一颗落在女儿衣襟上,眼睛看着女儿笑:“我们马上就好了,不热了,乖,疼一下就好。”
护士走后,哭闹的尚尚渐渐在母亲的安慰下平静下来,吃了点东西后,歪着头睡着了,红彤彤的小脸在她刚刚的折腾中已经开始消退,也不知道是药效起了作用,还是她自己哭吼的效果。
但不管是哪一种,夏渺渺抚摸着女儿开始发汗的头发,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定,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夏渺渺握着女儿的手趴在chuáng边才允许自己不坚qiáng的消沉、软弱。
病房里除了夏渺渺还有两个孩子,都是一样的症状,只是两个孩子比较大了,输液的时候非常闹腾,三四个大人心疼的哄着,孩子就不停的闹,好不容易扎上了液,又因为孩子动作大跑了针,折腾的家长又气又心疼。
夏渺渺坐在椅子上,趴在chuáng头看着女儿,周围的一切声音都跟她没有关系。
有人的地方,有些问题也是一致的,等孩子们输完了液,没事的就开始说话。
“怎么就你一个人,孩子爸爸呢?”
夏渺渺看着快滴完的液体,头也没回,声音淡淡的:“从军。”
对方见状,还想说什么,突然兴致缺缺。
夏渺渺让护士拔了针,摸摸女儿的额头,嘴角溢出一丝微笑,终于退烧了。
晚上简单的喝了点粥,陪着睡醒的女儿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往日大大的眼睛,现在蔫蔫的弯着,平日活跃的小手小脚,现在没什么力气的回应着妈妈的逗弄。
夏渺渺又是一番心疼:“都怪妈妈不好,没有照顾好宝贝,下次妈妈一定注意,好不好?”
尚尚的小脑袋往妈妈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转向它处,好似兴致勃勃又没什么jīng神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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