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渺渺是晚辈,她就是心里再气,也是已经过去久远的事,让一位老人跪在她面前她成什么样子。
夏渺渺赶紧把他扶起来:“你做什么……”
何叔捶胸顿足:“我这把老骨头都做了什么,让小小姐在外收了这么多苦,让您至今蒙在鼓里生我们先生的气,都是我这个老东西的错,我活着gān什么……都是我自以为是,不是东西,都是我……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算什么!不过是个下人,是个伺候人的玩意,竟然让小小姐,让您让先生等了这么多年才见到,我该死,我该死呀……”
夏渺渺听着他一声声的哭,一句句的说出自己怨恨他的内容,看着他一把年纪,从刚才一派从容大家风度的管家,到现在颓然老矣的真挚流露。
夏渺渺心里有再多的怨气,也因为对方真诚的愧疚、心里了解到的她的不容易,心中宽慰不少:“你起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何总管隐忍的老泪纵横:“你怪我是应该的,您该怪我——你是先生当时放在心上的人,我就是个臭虫,我横cha一脚,我自作主张,让您落得今天这样,是我的错的,都是我的错……”
“大叔,你快起来……”被他这样一说,忍不住让夏渺渺反过来想想,就算他当年没有那样做,事qíng就一定有转机吗,当时刚刚大学毕业的她,嫁给何木安或者打掉尚尚,哪件事是她能做的。
“你快起来吧。”夏渺渺就是这么一个人,很不把自己当盘菜,遇事先想是不是自己错了,这样的人天生不是开拓者,也不会为社会做出杰出的贡献,但也不会成为蛀虫。属于那种气时义愤填膺恨不得对方去死,清醒时,也就那样的软淡。有了高位想试一试,不成功也能很快安慰自己的普通人群。
夏渺渺这次的话语真诚不少,甚至找不到第一次生气时的落脚点,人家对方都这么认了,都理解错在哪了,何况他一个从小跟着何木安的佣人,就算真的对她做了什么,也是他护主,断没有这样给她道歉的道理,何况这位老人家身份在那里。
算了,算了,也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如今这样的结果也不是多坏,何必非揪着曾经不放:“你别这样,让别人看到不好,你快起来……”
何大总管擦擦眼泪,颤颤巍巍的起身:“对不起……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小小姐……”
“多少年前的事了,不必放在心上,说起来,分手还是我提的,总归是分的,怪你有什么意思。”就算没有你,她就可以下那个台阶吗,这么一想,她这么多年的诅咒说不定还是自哀自怜的证据。
还是那句话,因为如今生活不错,男友、幸福戳手可得,她很有娱乐jīng神的瞎想乱捣鼓着,穷大气的挥挥手,好似什么错误都能原谅的一大朵白花。
何大总管似乎错愕了一秒,但老态龙钟的他立即抛弃那句‘分手还是我提的’快速跟上她思维的脚步,更显颓丧,更多对她的感激:“钱我已经给小小姐放在副卡里……”
“你gān什么,我怎么能拿你的——”
“不是给您的……”何总管神色万分愧疚:“如果不是我,小小姐这些年的吃穿用度只比这些多不必这些少,夏女士别把我想的多是个人,我也是想个心安,给不起小姐九牛一毛,我不过是一个老头子,自私自利想弥补罢了,希望夏女士给我这个机会,求夏女士成全……”
夏渺渺见他又要跪,她又不是太上皇当久了被人跪习惯了,这样一下,她异常心慌:“好,好,我替尚尚收着,收着……你快起来……”
何总管闻言欣慰的一笑:“谢谢夏女士,谢谢夏女士,您是一位好人,是一位好人呀。”说着布满皱纹的手掌轻轻的颤动着,仿佛和他激动的qíng绪相得益彰:“夏小姐以后有什么事,老夫定当竭尽全力。”
“哪里,哪里。”被跪的好尴尬,但面上一本正经的维持这小姐母亲范。
何总管苦笑:“今天是我失态了。”
“怎么会。”
“我去整理整理,夏女士如果信的过我,小小姐尽管jiāo到我们手里,别的不敢说,在我有生之年,定护小小姐一个周全,不管先生以后结不结婚,有没有孩子,小小姐就是我的命根子。”
夏渺渺嘴角轻轻一扯:“您言重了,快去吧。”
何总管看她一眼,抿抿嘴,转身,一步一颤的走了。
夏渺渺看着他的背影,心qíng沉淀后突然觉得,在伤害不是不可挽回时,原来什么痛苦都是可以被买回的呀,只要作祟者态度诚恳、金钱到位,甚至还会觉的自己赚了。
七千多万呀,夏渺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那多钱,只要她不吃喝嫖赌,这些钱够她和尚尚甚至孙辈舒舒服服的过百年了。
夏渺渺坐会车里,一时间觉得自己挺贵的,挺值钱的,而那些经久的过往因为这到手的七千万,好似也有一个了断,真真是了无遗憾了。
------题外话------
作者:女主你过来,你对自己成为第一个拿人钱的女主你愧疚吗,觉得脸上有光吗!还不还给人家,继续痛苦着!
女主把头一扭:我还有事,先走了。
245看向它处
焦急等待的高雅美见何大哥进来,赶紧上前搀住他,把他迎进房间:“你做什么,qíng绪欺负这么大,身体受得了吗。”
何大总管叹口气:“总要她心里出了这口气。”她现在是小小姐的生母,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不妥协没有好下场,何况当时的事经了他的手,单是小小姐以后知道了,他就不能安养百年。
高女士叹口气,深紫色绣花旗袍随着她的动作流光内敛,华美近妖:“穆妹走了,听说她那边的企业已经有人落井下石了。”
事qíng就是这么回事,先生重用您时,多的是人前赴后继;一旦被先生厌了,不管先生有没有让人偿命的意思,多的是人落井下石,想看看能不能揣测对一次上心后用无穷,他怎么能赌:“咱们就别cha手了,没得好下场,等穆氏清算时简单拉一把就行。”希望这件事夏女士松口后,先生会既往不咎,让他留在府里。
高老女士点点头:“要不我再出去为您说说话。”
何总管仿佛一下老了七八岁,摆摆手:“不用了,多了反而让她不悦。”
她们是老而成jīng的禾木集团一批人,没有一定的本事也做不到如今的地位,一味的坑害一位小主子的母亲是傻子才会做的事,能成为友人总比成为敌人好,不就是承认错误,让别人舒心,这并不难,做到他们这个位置的,谁没有起起伏伏过。
“七千万不知道她满不满意?”
“有什么不满意的,以她的层面何曾见过那么多钱。”这笔钱就算对何总管来说也是很大的分量,他们背后的企业有钱,但那不是流动资金,真正的流动资金她手里也不外呼就事那点,夏渺渺能一下拿到,怎么会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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