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罄对计寒脑电波的接受程度高,只要两人脑部相连,计寒可以看到一些。
模模糊糊的身体很轻,眼前慢慢出现了第一个场景。
“罄宇,你爸回来了吗?该吃饭了!”
温和清脆的女声,相貌普通,身材也不高,却烧得一手好菜,整个厨房都是饭菜的香味。
这是第一个梦境。
这女人是楼罄的妈妈?
楼罄小时候叫做罄宇?
七八岁的小男孩像个漂亮的模特,跑进厨房里来依偎在女人的身边,笑嘻嘻地说:“今天吃什么?”
“红烧狮子头,你最喜欢的。”
小男孩说:“爸爸刚下班,正在房间里换衣服。”
正在拉着妈妈撒娇,不多时,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笑着走进房间里来,摸着男孩的头说:“乖儿子,出去摆碗筷,我跟你妈说说话。”
小男孩听话地端着碗筷跑出去了,回头只见男人抱着女人的腰,低声笑着说:“想我了吗?”
“没想。”
“没想?今晚让你好好想起来……”
女人小声嗔怪:“别这样,孩子还在呢,今天他七岁生日。”
“你怎么就想着他,我呢?什么时候做我爱吃的?”说着又撒娇,“不管,我也要吃爱吃的,不能有了孩子没男人。”
“滚一边去。”
计寒的意识飘飘忽忽的,又进入下一个梦境。
“cao,自己做生意就是辛苦,什么事都得自己cao心……”英俊的男人神qíng疲倦,浑身酒气,一进门便躺在沙发上,摸着桌前小男孩的头,“乖儿子,在写作业呢?”
小男孩的年纪大了些,似乎有九岁左右的样子,乖乖地说:“爸,你又喝酒了?”
“小孩子懂什么,不应酬不行,你妈呢?”
“妈身体不舒服,刚才吐了。”
“吐了?”男人一个鲤鱼打挺窜起来,冲到卧室里,“老婆,怎么了?”
只听卧室里断断续续传来声音。
“我还是打了吧……还要上班,又没人帮忙照顾,养两个太辛苦。”
“老婆,都是我没用。要是我能再有钱点……”
“你现在已经自己开公司了,哪来的没用?就是创业艰难点。我爸退休了说不上话,现在也帮不上你的忙,我也不懂你那些业务……”
“不用他帮忙!这公司有你的一半!”
“少卿,你辛苦了……”
“不辛苦,为了老婆跟孩子,哈哈哈哈……”
神智缓缓离开,朦胧中又看到英俊男人的身影,进入第三个梦境。
“caocaocao,那家伙怎么这么yīn险?那些新西兰海鲜全都困在海关了是不是?上百万的货,几天就变臭变骚全完蛋!我国内这些客户也非砍死我不成!”英俊男人一脸的颓废着急,像是一两天没有睡觉,衬衫半开,松松散散又很脏乱。
电话的另外一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听男人安静了半天,说:“那老女人就那一个条件?”
十二岁左右的小男孩有点害怕:“爸,怎么了?”
“别吵!”
英俊男人狠狠地揪着头发,把嘴里的烟往地上一摔,咬了咬牙说:“陪她半个月是吧?你告诉她行,只要她帮我把这件事摆平。”
小男孩更是害怕:“爸,到底怎么了?”
英俊男人把电话一扣,揪着小男孩的衣领狠狠地说:“你妈快要下班了,今天的事什么都不许跟你妈说,听到了没有?我这都是为了咱们家!”
计寒的意识晕乎乎地离开,又来到下一个梦境。
女人低低哭泣的声音。
男人在咆哮:“我不就是跟她睡了半个月吗,还嫌我脏?你以为我想吗,那么个五十多岁的老婆子,身上的皮都皱了,我还不是为了生意?你当初跟我结婚不也是为了我这身皮相,装什么清高?整天就知道上班跟孩子,舒舒服服的过日子,懂些什么?帮不了我就别给我扯后腿!”
“不管那些生意不成吗?”
“刀架在我脖子上,不管成吗?多少人跟着我吃饭,就关门就关门?”男人指着女人的脸,“陈素冰,我一向觉得你大方懂事,你给我听话点,少给我惹麻烦!”
“少卿……”在女人的哭声中,男人摔门而去。
计寒觉得有点累,在意识里漂浮了一会儿,慢慢有样东西靠过来。说是东西,因为他小小的,浑身软软的很好摸,像是只ròu乎乎的小狗。那是梦境里漂流的意识,这会子存在,下一刻又消亡了。
“哥哥……”七八岁的小男孩坐在他身边,“你是谁?”
计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摸了摸他的头。
小男孩揪着他的衣服:“哥哥我喜欢你,别走,行吗?”
计寒一声不吭。
小男孩的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腰,却不一会儿身形慢慢透明,继而消失了。
飘着来到下一个梦境。
女人仍在低声哭泣着:“少卿,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男人的样子温和了许多,也内敛了很多:“不是跟你说了吗?生意上很忙,一直在公司里。”
“刚才在街上碰到的那个女人……二十多岁很漂亮的那个,是谁?”
男人淡淡地拉着领带:“同事。”
“真的……”
他用手摸着女人的耳垂,笑了笑:“你近年来想得太多了,jīng神都不太好了。乖一点,无论外面怎么样,也绝不会影响到你的地位。”
“楼少卿,你真有外遇了是不是?”
男人继续摸她的耳垂,轻声道:“我都说了不影响你的地位,难道你想离婚吗?怎么养孩子?我能叫你一分钱没有,哭着回来求我,你信不信?”
“你外遇多久了!”
男人有些微微的生气,又尽力平静地说:“我外遇多久,你管得着吗?你吃的好穿的好,还不是全都因为我赚钱?你好自为之一点,我们还能继续做夫妻。今晚我在家里睡,你去烧点好菜出来。”
计寒已经不想再继续看下去了,他已经知道了17岁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那摸耳垂的动作就像是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脑海里,现在终于知道了小姨未婚夫投she的究竟是谁。
计寒的意识飘来一个熟悉的房间里,有点破旧的地球仪和孙悟空小人塑,平整的chuáng面和桌面整洁gān净。计寒有些怀念,这里正是他和楼罄第一次jiāo心的地方,也是他第一次真正亲吻的地方。
衣橱的角落下坐着一个少年,面容清俊,却已经有了些淡漠无qíng,胳膊上渗出血迹,嘴角乌青,他捡起一把小刀片,在一整排的“正”字旁缓缓刻着一条横。
原来,那些“正”字记录的是这些么?
计寒的意识忍不住飘向他,缓缓靠近,突然之间,少年也突然转头望着自己,目光中露出冰冷:“谁?”
计寒心中大叫:糟糕,被发现了!
他猛地在chuáng上坐起来,实验室里一片黑暗,只有仪器灯泡的光亮,身上的线路拉扯着自己的皮肤,疼痛难忍。紧接着,铁箍似的手拉住他的手腕,那人的声音低沉:“你在做什么?”
计寒慌张要逃,却被线路拉扯得摔了一个跟头,骤然间抱着那男人跌落在地,两人的身体jiāo叠在一起。计寒想用膝盖顶开他的腰,楼罄翻身紧紧压住他的双腿,声音越发冷酷:“计寒,你在窥视我的梦境。”
计寒慌张又不敢叫,只蹬着腿着急要跑。楼罄紧紧锁着他的腰压在地上,在他耳边低声道:“你跑什么?”
两人都只穿了一半的衣服,追逐之中拉扯厮打,摩擦着竟都微微出了汗。计寒的双腿不能动,扭着腰想要挣扎,却引得那人更加痛苦难忍,戳着计寒小腹的东西越变越硬。
计寒红了脸慌张道:“流氓!”
楼罄正在竭力忍耐,闻言脸色铁青,又说不出反驳的话,gān脆一不做二不休,拉着他的下巴把舌头顶了进去:“你活该。”
☆、 第102章 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计寒把脸别开,恼怒叫道:“你不是个直男,现在怎么又做这些?”
计寒的话戳中痛处,楼罄理屈词穷说不过他,嘴唇埋在他脖子上*啃咬,双手乱摸,激得计寒全身都在冒汗,叫道:“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楼罄按压着他的腰,低低地说,“上你。”
计寒恐惧得要命,却又不想用蛮力将他打伤,扭动挣扎道:“你放开我!”
楼罄压住他的腿,声音又严厉了些:“别乱动!”
计寒害怕得声音有点变调:“你到底要做什么?”
楼罄自上而下望着他,不肯起身也不肯继续,不知道想做什么,却死死圈着他不放开。过不多时,嘴唇又缓缓贴了上来,硬挤着长驱而入。两人的舌头相接,计寒被他顶得牙关生疼,轻轻痛哼一声,含糊着恼怒道:“你gān吗?你不是要订婚么,现在又在做些什么?”
楼罄闻言qíng绪又有些不稳,单手狠狠扯落了计寒的衬衫扔在一边,慌得计寒叫起来:“楼罄,我警告你……”话未说完,嘴巴又被人堵住了,舌头狠狠在他口中肆nüè。
计寒轻声叫着只盼着有人来解救,正在这时听人敲门道:“有人在吗?”
楼罄和计寒都是微微一惊,同时把头抬起来,只听长毛的声音道:“楼罄在里面做检查呢,别打搅!”
就趁这个功夫,计寒用膝盖把楼罄的腰一顶,顺手捡起地上的衣服便冲进了厕所。刚要慌张锁门,门fèng里却伸出来一根手臂顶住。楼罄的身体把门硬推着踢开,面无表qíng地拉着计寒的手腕,狠狠拖了出来,顶在墙壁上。
计寒气得嘴唇哆嗦:“你要gān什么!你这样对得起你未婚妻么?”
不提未婚妻三字还好,一提到这个,楼罄的脸色又青又白,掠过一阵狂怒。他把计寒抱在怀里的衣服往旁边一扔,蹲下去把他的裤子一拉,扯到了膝盖。计寒只觉得身体一凉又一暖,两条腿都在打颤,羞耻得抓着楼罄的头发,气急败坏道:“你现在又在做什么!你、你、你个无赖……”
房间里只听见计寒不知是愉悦、还是羞耻、还是恼恨、还是哭泣般的轻叫。
“楼罄你王八蛋!”
qíng.事方休,楼罄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去了洗手间漱口,计寒浑身虚脱地半靠在墙壁上,眼圈通红,哆嗦着穿裤子:“混、混蛋,直男都不是好东西,下次一定要找个天生弯……”
技巧倒是……越来越好了……
楼罄缓步走了出来,计寒裤子还没穿好,一见他便慌慌张张地单腿跳着提裤子要跑,又被楼罄从背后抱住,拖着来到chuáng上坐在腿上。计寒急得哭不出来,叫又不敢叫,推着他道:“楼罄你到底想做什么?!”
楼罄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蹭了一会儿轻声道:“想上你。”
“你、你……”计寒瞪着眼睛,“你”了半天又“你”不出,恼怒道,“你不是说分手了吗?倒是去上你的未婚妻……”
话未说完,楼罄猛然间抬头,眸底现出戾气,眼看着又要一阵狂风bào雨。计寒慌张地双手紧紧抓着裤子,底气不足地求饶道:“我知道错了,错了!以后再也不提你未婚妻的事……”
楼罄平静了些,重新把头埋在计寒的肩窝里,双臂紧紧环着他,不再说话。
计寒呆呆被他这么抱着,不知过了多久,身体僵硬酸痛,忍不住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头。楼罄的身体轻轻一颤,却没有再动。
计寒揉着他的脑袋,脑中现出两人在公寓里搂抱看书的时候,欢声笑语似在耳边,柔肠百转,怔怔出神。正在这时,只听有人敲了敲门,长毛的声音传来:“计寒你好了没有?快到一个小时了。”
计寒连忙应道:“再给我5分钟。”
楼罄低头望着他,眸底又现出几分不知道是怨恨还是难过的复杂:“计老师该走了……”
计寒看也不敢看他:“嗯,时间到了。”
“嗯……”嘴上答应着,紧环着他的双臂却没有放松,死死地抱着。
长毛又在外面喊道:“计寒快点,有人要用实验室!”
计寒匆匆忙忙道:“知道了!”
楼罄低头又要吻他,计寒慌张地捂着他的嘴:“真得走了,还要穿衣服……嗯嗯……”嘴巴被人堵住,狠狠地吻了一阵才作罢。
楼罄的神色终于恢复平静,双臂也缓缓松了下来,语气却也变得如平常一样清冷:“今天的事,计老师……”
计寒听到他冷淡的声音就觉得刺痛,匆匆忙忙地站起来捡起衣服:“今天的事谁也不会说,我也不会放在心上,就这样了。”
紧接着,他一溜烟头也不回地冲进厕所里,把门锁好。
中午,研究所里大家都去吃饭,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一个人影探头探脑地从实验室里出来,匆匆忙忙出了门。
“窥视梦境”这种实验是一种很基本的实验,自从他做研究生开始,不知潜入人的梦境多少次,大多数时候因为脑电波不合,不能看到任何景象,偶尔能够看到十几次,也从未被人发现过。
楼罄却又一次抓到他了。
夜里,计寒摸着自己红得不正常的嘴唇,怔怔不能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