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东环住余木夕的肩膀,尽可能替她遮挡住风雨,他自己身上已经全湿透了。
两人从东到西走了一遍,又从西回到东,然后顶风冒雨地回家。
到家之后,任东立刻去煮了姜汤。余木夕冲了澡换过衣服,一下楼,就见任东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沙发上坐着,茶几上一碗姜汤正冒着热气。
“你头发还滴水呢,怎么不chuīgān?”
余木夕皱了皱眉,折身回去,拿了chuī风机下来递给任东。
任东接过来,笑着指了指姜汤:“梦梦,把这个喝掉,不然会感冒的。”
“梦梦?叫我的?”余木夕呆了呆。
任东脸一红,耳根子有些热,别开目光,讪讪地笑道:“换个名字,重新开始,不好吗?”
“好啊,当然好。”余木夕弯了弯唇角,眯着眼睛回味一下,“梦梦,是把木夕合起来的吗?”
任东点点头:“你的名字拆开很美,合起来更美。”
你是我年少轻狂的一场芳chūn美梦,永远触及不到的隐隐作痛。
余木夕端起姜汤,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刺激得她直撇嘴:“好难喝。”
孩子气的模样令任东心里一软,好言哄慰:“良药苦口,听话。”
“好吧,你是医生,听你的。”余木夕屏住呼吸,一口气喝了半碗,那辣味着实不好受,半碗喝下去,她说什么都不肯再喝了。
任东瞧着她丰富的表qíng,垮成一团的小脸,眉眼间的笑意越发温柔。
☆、091 一吻
一个人的生活,平缓如水,没什么波澜,但对于余木夕而言,反而是最大的幸福。
任东每周末都会过来陪她两天,给她把脉,调整药方,陪她说说话,散散步,解解闷,有时候也会手把手地教她做菜。
一晃眼,三个月过去了,按着中国的传统风俗,快过年了。
“梦梦,我回来了!”
任东拎着两个大大的食品袋,笑着走到余木夕面前,扬了扬手里的袋子:“我买了好多虾,咱们包饺子吃吧。”
余木夕眼睛一亮,惊喜地问:“你不回家过年吗?”
今天是除夕,她正窝在沙发上思念远方的亲人,满以为要孤零零地度过一年中最重大的节日,没想到任东居然来了。
“咱们一起过,一起包饺子,一起守岁。”
任东的笑容温暖明亮,如久违的阳光,一下子就把余木夕心里的凄凉冲淡了许多。
“谢谢你啊,任东。”余木夕起身接过食品袋,跟他一起往厨房走。
两人在厨房忙活了整整一上午加一中午,好不容易剥出一碗虾仁。
“哎呀,才这么点,手指甲都快剥掉了。”余木夕撇撇嘴,捧着手连连chuī气。
任东笑笑,捞起糙鱼,快速清理gān净,剔骨取ròu,乒乒乓乓地剁碎。
“你gān嘛呀?”余木夕好奇地凑过去。
“虾仁饺子的jīng髓就在于糙鱼,糙鱼不但鲜美,而且不会夺走虾仁的鲜味,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任东转脸对余木夕说,“你去和面,就咱们俩,两碗面就够了。”
“好嘞!”余木夕欢呼一声,捋起袖子开工。
任东剁好糙鱼,开始切虾仁,正切着,突然听见余木夕“呀”地叫了一声:“坏了!水放多了!”
“加点面。”任东笑着摇了摇头。
余木夕加了半碗面进去,半分钟后又哭丧着脸叫道:“哎呀,面太多了,和不成团。”
“加点水。”任东失笑出声。
余木夕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又添了半碗水进去。她第一次和面,没经验,半碗水倒进去之后,傻眼了。
“任东,如果我说水又多了,你会不会打我?”
任东翻了个白眼,彻底无语:“算了,你来切虾仁吧。”
余木夕尴尬地笑着过去切虾仁,任东一看,她那张粉嫩嫩的小脸上沾了好多面粉,这儿一块白,那儿一块白,跟个花猫似的。
任东又好气又好笑,抬手给她抹去面粉,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呀!gān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余木夕嘴一撇,眉眼顿时耷拉下来:“大过年的,就不能不这么损我么?”
任东见状,心里蓦地一软,有种暖融融水润润的感觉。
这个女孩子,真的很可爱,很纯真,她笑起来的时候,他仿佛看见花开成海。
“梦梦,你笑起来真好看。”任东由衷赞叹,脉脉地注视着她。
余木夕嘿嘿一笑,嘴巴咧得很开:“算你说了句人话!”
任东嘴角一抽:“那我以前说的难道都不是人话?”
余木夕“嗯哼”一声,聊作回应。
厨房里虽然乱糟糟的,但气氛特别美好。
任东看着余木夕认真切虾仁的背影,一颗心全部被脉脉温qíng包围着。
他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秦深说什么也不肯放开她了。
秦深,想到秦深,任东心口猛的一揪,唉!
任东和好面,拌馅的时候,才发现余木夕把虾粒剁成了虾泥。
“梦梦,你这是想吃火锅了吧?剁得比虾滑还烂。”任东已经无力吐槽了。
余木夕更尴尬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又帮倒忙了。
包饺子这种技术活,对于余木夕这样的菜鸟来说,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任东也没敢让她添乱,一个人承担了擀皮子、包饺子的工作,余木夕就在一边坐着陪聊。
“好想我爸妈啊。”余木夕叹口气,容色哀戚。
任东心口一抽,默了默,回道:“过段时间我安排伯母来这儿跟你见一面。”
“真的?太好了!”余木夕欢呼一声,yīn霾一扫而空。
说话间,饺子包好煮好,端上了桌,任东还烧了四菜一汤,开了一瓶酒,两人吃吃喝喝,然后晕晕乎乎地坐在沙发上看chūn晚守岁。
chūn晚没看完,余木夕就睡着了,任东看着靠在他肩膀上的那颗小脑袋,恍然出神,仿佛受到蛊惑一般,悄悄地俯首下去,在余木夕额上落下轻轻浅浅的一吻。
这段时间以来,除了佣人,任东是余木夕生活里唯一出现的人,对她来说,他就像是救命稻糙一般,她十分依赖他。
而他,从来没被人这么依赖过,也从来没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过一个人,这种感觉很陌生,很美好,他很享受。
如果能一直这样过下去,那该多好啊!
任东伸臂环住余木夕,把她的身子放倒在他怀里,给她盖了一条毯子,拥着她漫不经心地看无聊的电视节目。
次日醒来时,余木夕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任东怀里,脸一下子涨红了,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啊,昨晚居然睡着了,你还好吧?”
任东伸展着胳膊腿,叹口气,故作可怜:“你觉得呢?我可是当了一整晚的人ròu靠垫,能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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