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抓住钱多多的脚踝,用力一拉,钱多多哭叫着被迫后退,血淋淋的双手和膝盖在地上拖出四道长长的血印子。
秦深提起拳头就往钱多多身上砸,钱多多绝望地闭上眼睛,剧痛扼住了她的呼吸,她连哭都没力气哭了,只能嘶哑着嗓子狂乱地吼叫。
余木夕在chuáng上躺了会儿,越想越害怕,生怕哪天她吐得厉害了,秦深再悄没声给她弄点药吃,给她来个先斩后奏。想了想,她决定去医院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能缓解孕吐。
明光医院是江城最好的医院,而任东又是医院的少东家,余木夕来明光医院,自然是要先找任东,让他去安排医生,顺便关心一下孩子和钱多多。
余木夕离任东办公室老远,就听见里面传出一阵十分不和谐的声音,闹吵吵的,像是有人在吵架。
走近了,能听出是有人在哭喊,但那声音严重嘶哑,只能听出是女声,根本听不出是谁。
余木夕皱了皱眉,心里暗自猜测,难道是任东跟钱多多吵架了?
她连忙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景象,令她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钱多多在地上趴着,扬着脑袋狂乱地哭吼,秦深双手提着一把椅子,正在往上举,看样子像是想拿来砸钱多多。
地上全是血,碎瓷片、泥土、盆栽、电脑……简直就是灾难现场。
余木夕心胆俱裂,打了个哆嗦,抖着嗓子大喝:“秦深!”
秦深听见余木夕的声音,扭头一看,她正脸色煞白地在门口站着,一只手还扶着门把手。
秦深的手一顿,椅子就那么举着,既没往上,也没砸下来。
余木夕也怕啊,秦深犯起病来,连她都打,还要抱着她跳楼,可她要是再不上前制止,钱多多非被他活活打死不可。
余木夕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软着腿,快步上前,弯腰扶起钱多多,见秦深还举着椅子,厉声喝道:“放下!”
☆、121 心思放在正事上
秦深双眼猩红,基本上已经找不到理智了,盯着余木夕看了很久,才默默地放下椅子。
“出去!”余木夕指着门,黑着脸冲秦深吼,其实她更想狠狠抽他几巴掌,或者痛揍他一顿,但现在他正犯着病,她就是向天借胆,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这句话秦深倒是听明白了,也认出了眼前柳眉倒竖、两眼喷火的小女人是他家小姑奶奶,默默地走过去,伸手要抱她。
余木夕这下是真炸毛了,抬脚就踹,正中秦深胯骨,踹得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给我滚出去!”余木夕怒喝,看看缩在她身后,大气也不敢喘的钱多多,咬着牙骂了一声“艹”,“你就给我待在这儿,哪儿都不许去!”然后扶着钱多多,快步往外走。
秦深要跟,余木夕抢先甩上门,扶着钱多多就往人多的地方跑。
直到拐过一道弯,钱多多才敢“哇”的一声痛哭出来,整个人往地上一瘫,抱着余木夕哭得直抽抽。
“小夕,吓死我了!我以为我真的要死了!”
余木夕既心疼又自责,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没事了,没事了,别怕。走,我们去做检查,你身上好多伤口,必须要处理。”
“我走不动,好疼。”钱多多每说几个字,就得大口大口地喘上几声,余木夕这才发现,她的衣服都被冷汗湿透了,鬓发湿淋淋的,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余木夕不知道她具体伤得怎么样,连忙叫来护士,用轮椅推着她去做检查。把钱多多jiāo给护士之后,余木夕越想越不放心,掉头过去找秦深。
其实她是很害怕犯病的秦深的,但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鬼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她顺着原路返回,不料,刚拐进任东办公室所在的那道走廊,她就被一股qiáng大的力量拽了过去,跌进一个硬实的怀抱。
男人熟悉的qiáng悍气息扑面而来,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木木,你生气了。”秦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委屈,跟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
余木夕越发火大,破口大骂:“你特么还知道我生气?你动手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我会生气?”
秦深越发委屈了:“是她先动手的。”他指了指自己黏糊糊的脑袋,“她把粥倒在我头上。”
他就像一个火药桶,一点就炸,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尤其他对于姓钱的本来就有芥蒂。
“所以你就要活活打死她?”余木夕怒气腾腾,心有余悸。她真的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晚来十秒钟,那张硬是的红木椅子砸在钱多多身上,她还会不会有命在。
秦深栽着脑袋不吭声,余木夕的指责他照单全收,但也仅限于此。反正如果再有下次,钱多多敢不自量力地挑衅他,他照样揍,照死里揍!
余木夕一看他的表qíng,就知道这货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犯错误了,他这么低眉顺眼的,只不过是因为她生气了。
她气得掉头就走,走了两步,回头冲秦深吼:“你跟过来gān嘛?还没打够,还要再打一顿是吧?”
秦深缩了缩脖子,抿了抿嘴唇不吭声。
余木夕想去看看钱多多,可她走两步,秦深就跟两步,把她气得不轻,只能掉头回家。
回到家,余木夕率先进门,在秦深还没进门的当儿,“砰”的一声把门甩上,然后反锁。她是用秦深的钥匙开的门,秦深现在没钥匙,只能被关在外面。
“姓秦的,你特么就给我乖乖地蹲在门口反省,不准乱跑,不准打人,再发神经,老娘跟你没完!”
余木夕留下一句威胁,气哼哼地走到沙发上一趟,烦躁地揪着脑袋发呆。
自从上次跳楼事件之后,秦深再也没有伤过她,后来火锅店犯病之后,一直到现在他都没再犯过病。因此,虽然明知道秦深jīng神病厉害,但余木夕心里其实是放松了警惕的。今天他差点把钱多多打死,又给余木夕敲了一记警钟。
秦深的病就是一颗不定时炸弹,保不准哪天就炸了。她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再说了,鬼知道她在场的时候,他会不会犯病。
烦躁!烦透了!
余木夕提心吊胆的,走到门边,扒着猫眼往外看,没看见有人,心顿时揪起来了。
她一把拉开门,就见秦深正在门口蹲着,栽着脑袋,一根手指在地上画着圈圈,那副模样,就跟小孩子犯了错误被罚面壁思过似的。
余木夕又好气又好笑,抬脚就踹,秦深正仰着脸看她,被她一脚踹在肩膀上。
摔了个屁股蹲。
秦深也不恼,赔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讨好:“木木,你不生气了?”
她能不生气么?可是生气有什么用?跟个jīng神病人生气,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么?
“进来!”余木夕板着脸吼,
秦深连忙闪进门里,快速关上门,生怕余木夕再把他赶出去。
“滚去洗gān净!”
那一脑袋的米粒,还掺着些青菜末、香菇丁、jīròu丁,怎么看怎么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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