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钱多多忙去扶钱越,却差点儿被钱越带得一起栽倒。
江晚月原本极力逃避钱乐安的死,用遗忘来麻痹自己,可钱越再次提起,还差点把她活活掐死,她一受刺激,又想起来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呆了呆,“啊”的一声大叫,也倒下了。
任东顿时手忙脚乱,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只好叫来护士,把两人分开安置。
“老公,我哥他怎么样了?”钱多多泣不成声,嗓子都哭哑了。
任东叹着气摇头:“jīng神上受到很大的刺激,恐怕一时半会是平复不了了。多多,你多陪陪他吧,盯牢了,别让他做傻事。”
钱多多憋着哭腔连连点头,抱着钱越委顿在地的身子哭成狗。
江寒越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得知钱乐安出事,他第一反应就是给木夕打电话。
这些天秦深忙着接手江氏的事qíng,每天早出晚归,在欧洲各处视察,忙得不亦乐乎,木夕都好几天没见到他的人影了,正无聊着,见江寒越打电话过来,她总算是提起了一丝jīng神。
这货没安好心,但她不介意陪他玩玩,全当打发时间了。
“小夕,不好了,出大事了!”
木夕闻言,手哆嗦了一下,差点把手机摔了。
“出什么事啦?天塌了还是地陷了?”
江寒越急火火地呵斥:“别闹,跟你说正事呢。江城那边出大事了,小乐安死了,晚月疯了,钱越崩溃了!”
木夕浑身一颤,手机“啪”的一下掉在地上,半晌,猛的打了个激灵,赶忙捡起手机,不顾碎成无数片的屏幕,大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具体qíng况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小乐安从楼上摔下来。你说这孩子才刚满月,怎么就……”说到这儿,江寒越就及时住了嘴。
木夕连一个字都没再顾得跟江寒越说,直接去找江恒涛。
“爸,我要回江城,马上给我安排飞机。”
“回江城gān什么?阿深和孩子们都在这儿呢。”江恒涛既不悦又纳闷。
“我有急事,马上就要走。”木夕哪还有心思解释啊,急得脑袋都快冒火了。
对于木夕,江恒涛向来是有求必应的,叹口气,默默地朝老孙使了个眼色,老孙忙去安排飞机。
一路上,木夕急得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乱转,想象着小乐安的惨状,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抹眼泪。
到江城时,已经是夜里十点了,她没敢直接找钱越,先联系了钱多多。
钱越正在喝酒,一瓶高度白酒已经下去一半了。钱多多正在一旁陪着他,一开始她还会劝两句,可到后来,她不但不劝了,自己也跟着喝起来了。
“多多,我回来了,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去找你。”
“是……小夕夕啊?嘿嘿,我在……在我哥家……你……你来呀……”钱多多都醉成狗了,勉qiáng能听出木夕的声音。
木夕二话不说,立刻往江城一号赶,几个保镖尽职尽责地跟着她贴身保护。到了江城一号,木夕的心跳得越发快,她压根不敢想象,会见到一个什么样的钱越。
连钱多多都喝成狗了,钱越还能好到哪儿去?
很快,到了钱越家门口,木夕用力按门铃,那架势就跟要拆墙似的。门铃响了半天,钱多多才眯着一双醉眼,摇摇晃晃地过来开门。
门一打开,钱多多就腿软地往外跌了过来,木夕忙接住她,想责备却又开不了口,叹口气,问道:“越哥呢?”
钱多多嘿嘿傻笑着指了指里头,木夕扶着她走到阳台,就见钱越正倚着玻璃门,盯着大开的窗户发呆。
“怎么回事?”木夕没敢再往前走,拉住钱多多询问qíng况。
“怎么回事……”钱多多指着自己的鼻子,一个劲儿傻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我他妈也想知道怎么回事!不就是跟她吵了一架吗?那个畜生居然把自己的亲生儿子从十八楼丢下去!十八楼啊!小乐安都他妈摔成一块ròu饼子了!全是血!”
木夕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头皮发麻,背后生凉,浑身的汗毛一下子站起来了,好像突然从地底下刮起了一阵风,透过毛孔,直往骨子里钻,整个人都被冻住了。
木夕的牙关“咯吱”“咯吱”不停打颤,眼泪滚滚而下,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她也是当妈的人,着实无法想象,当妈的居然会亲手把儿子从十八楼扔下去。
钱多多弯腰拎起酒瓶子,仰着脖子猛灌了一大口,转而把酒瓶子递给木夕:“来一口?”
木夕呆呆的没动弹,两眼发直,还没从骇人听闻的事实中回过神来。
钱多多嘿嘿笑着撞了撞她的肩膀:“来上半瓶,心里就好受多了。”
木夕咬了咬牙,接过酒瓶子,“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高度白酒一入入喉,就像点了一把火,从嘴巴一直烧灼到胃里,刺心刺肺的疼。
三个人都不说话,一个劲儿灌酒,钱越第一个倒下,钱多多傻笑着推他,见他没反应,哈哈大笑着翻了个鄙视的白眼:“哥,你好怂啊!这样就不行了!”
话没说完,钱多多也一头栽倒了,木夕看着两个不省人事的伤心人,悲从中来,捂着脸放声大哭。
哭了好半晌,钱多多的手机突然响了,木夕抖着手去接,来电显示是任东。
“多多,哥怎么样了?qíng绪还是很不稳定吗?”任东虽然觉得那压抑着的哽咽声有些不对劲,但并没有多想。
“任东,我难受,我真的很难受。你能不能给我打一针,让我不那么难受?”木夕压不住哭声,再次放声嚎啕起来。
任东微微一怔,讶然道:“小夕?你回来了?”
“江寒越告诉我……小乐安没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木夕哭得直抽抽,“怎么会这样?江晚月她怎么可以这样?那是她的亲生儿子啊!”
“你们现在在哪儿?在那儿待着别动,我马上去接你们。”任东深吸一口气,严肃地叮嘱。
☆、280 以柔克刚
任东隐隐约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钱乐安出事了,当事人都没有通知木夕,怎么江寒越会这么殷勤?江寒越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作为江晚月的哥哥,怎么会不来?
到了钱越家门口,只见一溜保安一字排开,将家门口往上往下的两段楼梯都守得滴水不漏。
任东走到门口,正要按门铃,有个长得跟半截铁塔似的保镖粗声粗气地问:“你是谁?找谁?”
“我是任东,钱越是我大舅哥。”
保镖相互对望一眼,领头的推门进去请示木夕。木夕听说任东来了,忙抹着眼泪迎了出来。
屋子里就他们仨,另外两个都醉死过去了,只有她一个人,待在空dàngdàng的屋子里,对着小乐安的丧命之地,说不出的凄凉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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