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越点到即止,凝目看着余木夕。
余木夕连忙摇着头解释:“我只知道秦深提过把零度的案子给我爸,但是我爸当时拒绝了,说是余氏没能力兼顾两个大工程,可是我爸后来又毁约了,然后余氏就爆出了毁约丑闻,至于钱氏放水这件事,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想这个跟我爸应该没关系,他不至于坑了自己还拉钱氏垫背。”
“你当时提醒过我,小心秦深,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钱越的声音微微有些冷,“小夕,那个时候,你就知道这一切是秦深在背后cao纵了,对不对?”
余木夕斟酌片刻,无奈地点了点头:“我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商场上的事qíng,我完全不懂,但是我想,不管秦深是有意挑拨也好,单纯照顾余氏也罢,既然这件事qíng他cha手了,多半跟他脱不了gān系。我提醒你一下,让你有个防备,总是好的。”
钱越沉吟许久,才不解地问:“可是小夕,秦深此前一直在欧洲,刚回国没多久,六月份来的江城,你怎么会在六月份就跟他领了结婚证?”
结婚的原因,余木夕实在是没脸说,叹口气,苦涩地笑笑:“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提也罢。”
“他欺负你了?”钱越听出了话里的无奈与悲哀,脸色一沉,“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越哥,你工作那么忙,难得咱俩能坐在一起说说话,别提这种糟心的事行吗?”余木夕讪笑着扯开话题,“我估计,多多看见新闻之后,一定会炸毛,你都忍不住要骂我了,她肯定得揍我。”
“你别给我往外扯,你明知道秦深不是个好东西,为什么还要嫁给他?别跟我说什么为了救余氏,你跟他领证的时候,余氏还没出事。”钱越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皱着眉头bī问,“六月份的时候,你才刚刚跟纪波分手,怎么会好端端的突然就跟秦深领证了?”
余木夕抖了抖肩,笑嘻嘻地扯了扯嘴角:“越哥,你这头脑,不去当侦探真是可惜了。”
钱越是真生气了,沉着脸低吼一声:“余木夕!”
余木夕心口一颤,不敢再打马虎眼了,只能把事qíng挑拣着说了一遍。
“就是这样,我跟他是契约结婚,现在余氏遇到难关,婚事就只能被公布出来了。”
最为难堪的隐秘被扒出来,余木夕有种赤条条站在太阳底下接受各色目光的窘迫。
钱越死死地拧着眉头,根本没想到这会是一出闹剧引发的连环惨案。
“越哥,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余木夕趴在桌子上,屈着食指敲击桌面,烦躁地抓了抓脑袋,“你一定很生气,但是别骂我了,我都已经快把自己骂死了。”
钱越沉沉地瞪着余木夕,又恼火又憋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秦深,又是秦深。
先是设计余氏,接着黑了钱氏,再来qiáng迫余木夕,这个家伙,可真是坏事做绝啊!
钱越不死心地问:“既然是契约婚姻,一年后就会离婚,对吧?”
“是吧。”余木夕怏怏地回答,其实她自己也不确定,秦深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个遵守诺言的,离不离婚,看他心qíng。
希望那个倒霉催的真命天女赶紧出现,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吧!
钱越问完了,又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离婚了又能怎样?钱氏这样的人家,难道还能容得他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么?他钱越,还能等着接手秦深不要的女人么?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立刻离开,再也不跟余木夕多说一个字。
可他仿佛脚下生了根似的,死死地盯着余木夕的脑门子,两眼都快喷火了,却一步都迈不动。
小时候的她,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妹妹。
长大了的她,是个青chūn靓丽的美少女。
她撒娇要他带她玩的娇憨,她拒绝商议竞标案时的无赖,她在视频中为他洗白时候的急切,她在他面前哭泣时的梨花带雨,她叹息时的娇弱无助……
一点一滴,绵绵细雨一般,不知不觉就湿了整颗心。
他终于看见她的美,终于感受到她的好,她却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还没得到,就失去了,怎一个悲哀了得?
余木夕趴在桌子上半死不活,钱越盯着她怒意凛然,两人相对无言。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将两个各怀心事的人齐齐惊醒。
“哎呀,糟糕,是多多的电话。”余木夕深吸一口气,才敢接通电话。
钱多多爆喝一声:“余木夕!你在哪儿?你给我滚出来!”
“我……”余木夕吞了吞口水,紧张得要命。
“帝豪1008,限你半小时,赶紧给我滚过来,晚一分钟,老娘跟你绝jiāo!”
余木夕抖了抖,哭丧着脸叹了口气:“越哥,我要走了,多多找我。”
钱越眉头紧蹙,冷着脸瞪着余木夕。余木夕心肝一通猛颤,暗暗叫一声“天要亡我”,低着头就想跑。
钱越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去哪儿?”
“帝豪。”
钱越黑着脸,抓着余木夕的手臂就走,一直到把她塞进车,都没说话。
车速飞快,仿佛装个螺旋桨就能起飞。
钱越始终沉着脸没吭声,在帝豪门前停了车,余木夕下车,还没来得及道谢,钱越就一脚油门开走了。
“唉,越哥是真的生气了。”余木夕撇了撇嘴,抽抽鼻子,一想到钱多多还等着跟她算账,只能打起jīng神,机械地挪动步子进去。
钱多多正一杯接一杯地灌红酒,两个小鲜ròu一口一个“姐”地叫,把她哄得眉开眼笑。
“多多,你少喝点。”余木夕皱了皱眉,对两个小鲜ròu说,“你们俩先出去。”
两人对视一眼,垂着手要走,钱多多一把拉住,大着舌头嚷:“谁让你们走了?给我坐下,好好伺候。”
“多多,你别这样。”余木夕推开一个小鲜ròu,在钱多多边上坐下,“你要是生气,你就骂我啊,你喝那么多酒gān什么?”
“你还知道我生气?”钱多多一个白眼翻过去,“说吧,怎么回事?”
余木夕叹口气,摆了摆手,让那两个陪酒的出去了,才唉声叹气地把事qíng说了一遍。
钱多多怔了怔,不大清醒地晃了晃脑袋:“你是说,你是被bī婚的?”
余木夕点头:“是啊,不然你以为我会那么早结婚啊?我被渣男伤得透透的,哪还有结婚的心思?”
“唔……”钱多多皱着眉头,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但她喝了不少酒,脑子里一团浆糊,根本想不明白,索xing一摆手,“哎呀,算了,我就是挺可惜的,我还以为你跟我哥终于有机会了,没想到你居然跟别人领了证。”
“我也可惜啊!”提起这个,余木夕就来气。
钱越多好啊,妥妥的男神,她都琢磨好了,一旦摆脱秦深,她就卯足劲拿下钱越,这下好,这份心思算是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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