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来明光医院从不挂号,他都是直接找任东,前台导诊根本不知道秦深进了哪间手术室。
余木夕急得团团乱转,想找任东,却没有任东的电话,她让导诊联系任东,但任东的电话却久久无人接听。
余木夕快急疯了,一间一间手术室地看过去,每一间手术室门外都亮着灯。
她腿一软,如同被抽空了全身力气似的,后背撞在墙上,顺着墙壁慢慢滑落,跌坐在地。
秦深啊秦深,为什么非要bī她呢?不是说好了不bī她的么?这样一来,让她怎么能够继续固执地拒绝他?
好不容易才从纪波的坑里跳出来,秦深却给她挖了个更大的坑,她拼尽全力挣扎,现在看来,却像是掉进沼泽里,越挣扎,沦陷得越深、越快。
“秦深,你出来!你给我出来!我相信你了,我相信你还不行吗?”余木夕右手握拳,咬着食指第三指节,压抑地呜呜低泣。
白色的地板砖仿佛会发光,刺得她眼睛疼,泪水充盈着眼眶,很快就突破阻碍,哗哗的往下滚。
不知过了多久,余木夕听见门开的声音,紧接着是移动病chuáng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扭头望去,就见好几个人推着病chuáng往外走,任东正在摘口罩。
“任少!任少!”余木夕慌忙站起来,快步冲了过去。
在地上蹲久了,又痛哭了一场,本来就头晕眼花,猛然一站,更是天旋地转,站不住脚,没跑两步,她就摇摇晃晃地栽倒了。
任东快步上前,眼疾手快地托住余木夕的腰,她软绵绵的身子便密密实实地落入了他怀中。
女孩子家身上独有的淡淡馨香,冲普刺鼻的消毒水,直勾勾地往鼻腔里钻。
任东心头一dàng,呼吸一沉,连忙抽手,余木夕却睁着一双含着水汽的红肿的眸子,忐忑地看着任东,哑声问道:“任少,秦深他……”
☆、067 心疼就好好补偿我
“手术很成功。”任东叹口气,把余木夕扶正站稳。
余木夕心里“咯噔”一下,沉到了深渊底部,呆滞地把目光转向秦深,就见他正温温地笑看着她。
“我没事,木木,别担心。”秦深抬了抬手,脸上有淡淡的憔悴,“东子虽然大部分时间不靠谱,但这种小手术还是没问题的。”
任东挑了挑眉,没好气地拍了秦深一巴掌:“深哥,做人要厚道!嘴巴这么欠,刚才我就该一剪刀给你齐根去掉的。”
他俩还有闲qíng逸致在这儿斗嘴,那就说明人没事。余木夕长吁一口气,默默地垂着手,跟在移动病chuáng旁边。
“等麻药过去就可以回家了,注意事项我已经jiāo代深哥了。”任东无奈地瞪秦深一眼,“先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下吧。”
秦深挺不以为然,见余木夕眉头深锁,无所谓地笑着安慰:“多大点事?别哭了,我不疼,真的。”
那不是疼不疼的问题啊!
余木夕抬手抹了抹眼泪,说不上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讲真,秦深临走的那一句“木木,我爱你”,扎扎实实地震撼到她了。她不是石头人,有血有ròu有qíng感的,秦深爱她,至少在现在是真的。
可爱qíng这东西,能维持多长时间呢?她跟纪波三年的感qíng,纪波不是照样睡了前女友,还各种往她身上泼脏水吗?
余木夕闷闷地叹了口气,抽了抽鼻子,揉着眼睛缓解疼痛。
秦深心疼得不行,一翻身从病chuáng上下来了。局部麻醉的药效还没过去,有些站不稳,打了个趔趄。
任东赶紧扶住他,黑着脸吼:“要死啊!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超人啊?”
秦深挣开任东的搀扶,双手捧住余木夕的脸,抵着她的额头,带了些微撒娇意味:“心疼我吗?那就对我好一点,好好补偿我,好不好?”
“补偿个鸟!你他妈鸟上都挨刀子了,还想着补偿?你咋不上天呢?”任东没好气地冲他吼,心里颇不是滋味,“要秀恩爱滚回家秀去,别在这儿欺负单身狗!”
余木夕怕秦深摔倒,第一时间扶住了他,他也就放心地把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身上,看着她紧皱眉头不堪重负的小模样,心里甜滋滋的。
说他卑鄙也好,无耻也罢,总之,只要能留住她,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余木夕用尽全力撑着秦深,鼻音浓重,半带埋怨半带委屈:“我找了你好久,可是我找不到,手术室全部在做手术,我又不敢吵闹,秦深,你吓到我了。”
秦深心里越发软了,见她又要落泪,连忙捧起嫩颊就是一记深吻,等小女人羞涩地挣扎时,他才笑着放开她,揽着她的肩膀,温声道:“走吧,咱们回家吧。”
他的步履还有些不自在,可余木夕侧眸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其实真的很qiáng大,而且也并没有那么十恶不赦。
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上次漂流的qíng景,她掉进水里,他跟着跳下来,分明不会游泳,却那么义无反顾,还搞得自己一身伤。
是她太傻,固执于一开始的不美好,忽略了他真心实意的付出,一味地用厌恶来拒绝他、伤害他,也把自己困在沼泽里,泥足深陷。
余木夕主动抱起他一条手臂,单手环着秦深的腰,给与他尽可能的支撑。
秦深心里一暖,唇角忍不住上扬,眼底的笑意愈发深了。
到了车库,余木夕先把秦深扶到副驾驶上,调好椅背的位置,给他扣好安全带,然后坐进驾驶室,发动车子。
“回家休息一天好不好?今天就不去公司了。”余木夕征求秦深的意见。
秦深欣然应允:“好,听你的。”
余木夕开车往江城一号赶,路上想起秦深动了手术,需要好好补补,又去打包了一大盆jī汤。
秦深看着小娇妻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啊,就跟三伏天吃冰棍似的。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熨帖得很。
回到家,余木夕扶着秦深上楼,让他在chuáng上躺着,她则端了jī汤过来递给秦深。
秦深有心想让余木夕喂她,但一想到小女人今天的qíng绪起伏太大,表现又有了很大的进步,也不想再折腾她了,拍了拍chuáng铺,柔声哄道:“太多了,我喝不完,咱们一起喝吧。”
余木夕听话地又去拿了把勺子,搬了张凳子坐在chuáng边,一手托着碗,一手舀jī汤。
那碗很大,jī汤很多,没多大会儿,余木夕的手就酸了,有些抖。秦深抬手去接,手刚伸出来,眼珠子一转,又缩回去了。
“两只手端吧,一只手太累。”
余木夕听话地放下勺子,两手托着碗底,顿时感觉压力小了不少。
秦深舀了一勺jī汤递到余木夕唇边:“张嘴。”
余木夕呆了呆,秦深冲她挑了挑眉,示意她张嘴,她呆呆地顺从了。秦深自己喝一口,就喂余木夕一口,然后捞起一只jī腿,凑到余木夕嘴边让她咬,她咬了一口,他就跟着咬一口,就这样jiāo替着,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把一整份jī汤扫了个一gān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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