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喜欢母亲,之前一家人经历过一段苦日子,母亲兜里只剩下一块钱,却给他买了两个棒棒糖。”
迟俊张口就直接复述了之前季节提出的那三个问题的答案。
季节惊讶,“你都记住了?”
迟俊被她问的一愣,摸着下巴上的胡子失笑,“你放心,我记得清清楚楚,不会有偏差的。”
其实监控本就是包含音频的,所以季节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内容。
她质疑,只是因为她觉得这个方寒有点问题。
方寒好像知道审讯室里有监控,而且,他甚至清楚地知道监控摄像头安装的位置。
他知道有监控这不奇怪,毕竟任何一家警局的审讯室里都是有的。
但他知道具体的位置,这就说不过去了!
市局前段时间全面升级构建,为了不给受审犯人带来心理压力,所有的监控摄像头全部采用针孔微型装置。
而且装载的位置一般都是外表看不出来的隐秘点。
当然,有点逻辑意识的人差不多都能想到监控一般在正对面。
可这间审讯室的监控却恰恰不在正对犯人的位置!
季节又将方寒的这段视频回放看了一遍。
她调慢播放速度,不放过方寒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片刻,季节勾唇,满脸自信:“迟队长,我要亲自审他!”
坐在她的身侧迟俊一瞬晃神,似是被她那种与生俱来的气度和自信所深深吸引。
以至于很多年后,季节此时jīng致冷傲的容颜与分外qiáng势的神色,都久久回映在迟俊脑海中。
“迟队长?”季节抬手在愣神的迟俊面前晃了晃,“你太累了,要不还是去休息一下吧。”
“啊?…不用!”迟俊有些脸红,为自己刚刚的失态而尴尬,“我去给你提审!”
“不着急!”季节笑了,“先放他一天!”
从审讯室出来,季节和迟俊边走边谈。
她将自己之前去南城监狱和王闯见面的谈话内容告诉了迟俊。
迟俊停步,剑眉紧锁:“你的意思是说,他是给别人顶罪的?”“我看过冰刀杀人案的卷宗,死者是一个将近一百六十斤的肥胖女人。”季节蹙眉,字句轻缓,却是声声沉肃:“而王闯的身高和体重,根本不能一个人杀害死者,所以我怀疑,一定还有一个帮凶。”
正文 第112章 他走了
“这点刚开始我们也考虑过。”迟俊凛冽的眼神刺破了空气,“可是现场除了死者的血迹之外,就只找到王闯的指纹和鞋印。”
季节眸子微眯,缓缓出声:“有没有可能,是他销毁了现场证据。”
“不可能!”迟俊先是坚决否认,继而心中一紧,“……不可能吧。”
季节和他对视,眼中jīng光一点点刺进迟俊瞳中。
当时案发,贺陈文刚好不在,现场是几个新手去做的采样。
季节虽然出手帮忙了,却也只是帮忙检验了尸体。
也就是说,凶手消除痕迹而不被发现的可能xing……不是没有!
当然,现场采样是刑侦技术科的工作。
但是出现场必须跟着法医,这也是常识xing的规定。
因为法医直接面对尸体,所以除了刑侦科的工作人员,法医也是要在现场进行相关采样的。
这主要是为了方便自己的尸检工作。
“时间过了这么久,案发现场的残留信息已经很难确认了。”季节轻叹一声,双手cha在衣兜里,“有时候,破案和尸检都是需要假设的,我们先假设现场一定有第二个人在。”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冰刀杀人案?”迟俊迈步跟上季节的脚步,同时问出压在他心中已久的问题。
季节扬唇一笑,白皙的脸颊上绽开一朵幽兰,“有些假设可以说出来,但有些假设……在我自己还没有完全确定的时候,我是不会说出来的。”
简而言之,两个字——保密。
迟俊茫然驻足,换的季节回眸一笑:“如果我的假设没错,那你很快也就会知道了!”
扔下愣在原地的迟俊,季节步伐轻快的回了法医室。
进门,她看到了林深。
他背对着她,正在和贺陈文说着什么。
“得!你去跟你季节姐说去!”贺陈文一脸无奈,“我就想不明白你们年轻人怎么都这么浮躁呢!”
林深依旧背对着季节,只是……他的肩头在颤抖。
季节眉头皱起,在林深将垂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时,上前停在他身后。
“怎么了?”
当林深说他要出国时,季节有些不敢相信。
“为什么?”她问林深:“有人bī你了?”
林深扬唇深意一笑,笑的苍白而憔悴,“没有,是我自己的决定。”
季节紧盯着他,似要将他看穿一般,“林深,不要冲动。”
“我没有冲动,我现在就是来跟你们告别的。”林深清润的面庞刻着令人心疼的倦意,“下午的飞机,我就要走了。”
季节不相信这是林深自己的决定,除了被威胁bī迫,她想不到其他任何的理由。
明明是由她而起的恩怨,为什么到头来是林深替她承担一切。
“林深,如果你是因为昨晚的事qíng……”
“不是。”林深坚定地打断了季节的话,他平声静气,很认真的又重复了一遍:“是我自己的决定,我想出国了。”
季节终是拦不住林深。
因为她没有立场说一声‘你不许走!’
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深跟迟俊他们道别,然后背着包离开。
季节追了出去,市局门口,她再一次拦住要上车的人。
“林深!”
“季节姐。”
林深固执的不回头,可季节却听到了他一声呼喊中的哽咽。
“我必须要走,这是我自己决定的……”林深把背包扔进车里,微躬身要上车时,回头笑看着身后的人,“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累……”
季节和林深,两人之间的每一次jiāo流,都是鉴于工作,或者……形似工作的立场上。
季节不否认她对林深有好感,但这种好感……说白了,更多的是同qíng。
她心疼这个温柔阳光的大男孩,哪怕她的年纪比他小。
季节陷入惋惜和歉意中,她眼眶滚烫,鼻尖酸涩。
林深喉间发出难抑的哽咽,他仰头,将满眶的泪水生生bī回去。
“季节,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林深开口,断续沙哑,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辈子……除了我妈……你是我唯一一个留在我心里的女人……”
是季节,不是季节姐,也不是季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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