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森摇摇头,道:“今天,你外公……会不会不喜欢我?我有点怕他。”
曹玦亲亲李林森的发心,温声道:“不会的。再说,你是和我在一起,与他人无关。”
李林森环抱着曹玦,把头埋在她的胸口,曹玦低低地笑了,声音低缓:“胆小鬼!”
窗外的月光探进来,遮光窗帘半拉着,李林森迷迷糊糊地睡去,良久,昏暗的室内发出一声叹息。
凌晨,李林森脑袋昏沉,她从宽大柔软的chuáng上醒来,发现旁边没有曹玦,她奇怪地坐了起来,望了望四周,卧室的门半掩着。
李林森微微掀开被子,翻身下了chuáng,光着脚轻轻把门打开,在墙角处,她看到曹玦独自坐在阳台前,背对着李林森,看向窗外,阳台上放着一个烟缸,只见曹玦手指夹着一根烟,烟头袅袅升起淡淡的烟。
李林森从未见过曹玦吸烟,外面的天色刚蒙蒙亮,曹玦侧脸很白,随意地披着白色的睡衣,衣摆散乱地搭拢在地上,李林森一瞬间觉得,如果不看那正向上冒着烟雾的香烟,曹玦此时就像是一个唯美而妖艳的女子。
“阿玦。”李林森qíng不自禁地喊道。
曹玦身形微僵,缓缓起身,从容地将烟熄了,随意地丢在烟缸里,转身走到李林森面前。
曹玦轻笑问道:“怎么不睡了?现在还早着呢!”
李林森面色掩不住的担心:“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曹玦柔声道:“没抽,不信你试试。”说着低下头就要吻她,李林森匆匆避开,闻到牙膏的清香,不禁松了口气,嗔怪地打了一下曹玦。没想到曹玦一把将她抱起,用身体推开卧室的门说:“怎么不穿鞋子,不怕感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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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大宅里,曹培启神清气慡地起来,他首先去了书房,刘叔跟在他身后,曹培启虽然年近七十,但浑身硬朗,目光炯炯,完全看不出退休在家的样子,老爷子天天在家,有时和好友相聚,不过倒是经常关注社会动态。
他走到书桌旁,看到桌子上除了几份报纸之外,还有一个密封文件。一旁的刘叔见他面露奇怪,立刻上前解释道:“这是少爷昨晚让人送来的,我看您睡了,就没叫您。”
曹培启不在意地挥挥手,让他下去泡杯茶去,刘叔应声出了门。
他坐在桌前,将那份文件拿起来,用剪刀裁开,里面是两张A4纸,上面显示着鉴定报告的字样。
待曹培启阅读完上面的文字,身形猛得一顿,霍然起身,他一时间,满脸惊慌,像是看到了什么危险的东西一般,几乎粗鲁地立刻将手里的纸全部撕碎。
刘叔端着茶进来时,就看见曹培启满脸怒气地站在桌前,两眼铮亮,满屋都是纸屑。他连忙上前,将茶水放在桌子上,小心地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曹培启猛地将桌子上的茶杯掀到地上,古典雅致的瓷杯“啪”的一下四分五裂,茶水溅了一地。曹培启抬起手,颤巍巍地指向门口,对着刘叔,怒气冲冲地说:“快!快去!去将那个孽子,将那个孽子给我叫回来!”
刘叔冷汗直往外冒,他从未见曹老爷子这么生气过,小心翼翼地说:“您别生气,我这就去。”
曹玦将李林森送到学校,在门口停下,转头对李林森说:“真的不要我送你进去吗?”
李林森摇摇头,忽然想起来什么,对曹玦说:“过几天我们学校举行运动会,我报了长跑,你有空来看我。”
曹玦微笑,给她一个浅吻:“当然。”
李林森脸一红,直接低头开门下车了,留下曹玦一脸戏谑地坐在车里。
曹玦刚发动引擎,手机便响了起来,她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像是早就料到一般,接起了电话,那边刘叔焦急地在和她说着什么,曹玦听他说完,才淡淡地说:“我知道了,这就回去。”
曹玦刚踏进曹家大宅,就被张姨急匆匆地拦住了,她一脸惊恐地看着曹玦说:“你快看看吧!老先生从早上踏进书房就没出来过后,还把东西都砸了,这可怎么办啊!”
曹玦温声安抚她:“没事,我去就行了。”说完就上了二楼。
书房的门紧闭,曹玦在门前站定,抬手轻轻敲门。
曹培启从里面开门,看见曹玦,眼里要喷出火来。曹玦坦然自若地进了门,曹培启立即将门重重地关上,发出“咣”的一声。
曹培启努力冷静下来,他盯着曹玦,仔仔细细地看着她,这是曹培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曹玦,从曹玦十六岁出门念书,到大学,再到出国留学,曹玦从一个青涩少年长成了挺拔优秀的年轻人,曹培启今天突然发现,曹玦没有胡子,曹玦偶尔回来几次,也都是穿着高领衣服。
他压制着怒气,低声说道:“曹玦,你行啊!我被你,和你母亲,整整,整整骗了二十多年?”
相较于曹培启的激动面容,曹玦却过于平静,她淡淡道:“外公,您应该庆幸,我没有选择继续骗你,而是告诉了你——”
“混账东西!跪下!”曹玦还未说完,曹培启就将手边的拐杖掷了过去,曹玦躲闪不及,被打到了背上。
曹玦一下跪地,抬头看向曹培启:“外公,我敬重您,所以,我跪!”
“敬我!敬我你还gān这些大逆不道的事qíng!”曹培启盯着曹玦的背,气上心头。
曹玦道:“外公,事出有因,现在您知道了,所以还可以弥补。”
“弥补什么?难道要向外宣布我好好的外孙成了女的!”
“外公,选择权在你的手里。”曹玦抬头,冷静道。
曹培启冷冷道:“所以呢?如果不是昨天那个,那个孩子,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曹玦像被言中一般,身体猛得一顿。
曹培启一见她这样,一瞬间大怒,只叹自己家门不幸,他面容冷峻,狠心道:“关于你的——xing别,这件事,我们暂且不谈,先和昨天那孩子分手,你母亲一时糊涂,筑下大错,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犯错。”
曹玦态度坚硬:“其他的我都可以接受,这个不行。”
曹培启看曹玦不悔改,不禁怒火中烧,但还是qiáng忍着,一字一顿地说道:“曹玦,你现在,是个女人。”
曹培启将“女人”两个字咬得很重,像是在提醒曹玦,又像是在提醒自己,他接着说: “我接受你的xing别,但不代表你可以为所yù为!我还没老糊涂呢!”
曹玦面不改色:“您不也硬要我和谢妍在一起吗?”
“那能一样吗?我那时候知道,知道你是女人吗?”
“可是我爱她!”
“爱什么!”曹培启瞪着曹玦,声音因过于激动而略显沙哑,“你这是不正常,不正常你懂吗?你会害了她!也会害了你自己!必须赶紧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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