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振向来不重口腹之yù,没退役的时候,他一日三餐,完全按照营养师的安排吃。必要时为了增重或者减重,他会对自己更加严苛。
退役后,这些习惯也被保留了下来。平日里,陈振会自己动手做一些简单,又营养足够的饭菜。味道却并不qiáng求。
至于特别想吃的菜?好像还真没有。
安雪见他半天没有说话,又开口问道:“那你喜欢甜的么?吃不吃辣的呀?高质量蛋白的话,到时候,我们炖一锅牛ròu怎么样?我有个外公留下来的秘方,很滋补的,我们店里的姑娘们都很爱吃呢。”
甜的?陈振突然想起来了一道菜。具体什么样,他已经忘记了。只记得小时候他似乎很喜欢,那个人也经常做给他吃。
“有道菜,圆圆的饼,里面夹着馅。”陈振突然开口道。
“啊?圆圆的饼?至少你得告诉我,用什么食材做的?是炸的,还是蒸的吧?”安雪一脸为难地问。
可陈振却说:“我不记得了。”
安雪还想继续问,陈振却是一副不想再提的样子。
安雪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突然就转变了。
陈先生脸色铁青,眼神却变得很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安雪也有很多怕人知道的秘密,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上赶着去打扰他。
她只是放慢了脚步,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
安雪忍不住想,就这样静静地陪伴着他,是不是也能安慰到他呢?就像那天夜里,他陪在她身边一样?
*
陈振到底意志坚定,不会被过去困扰太久。很快,他就调整了qíng绪。
等到进电梯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没有那么难看了。
安雪静静地站在一边,虚着眼偷看他。
陈振发现了,却没有点破。
很快,就到了安雪的楼层,陈振把购物袋jiāo到了她手里。
“谢谢。”
安雪道了谢,就提着袋子走出了电梯。
她又像上次那样,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目送他上楼。
直到电梯门闭合上,陈振一直看着安雪的笑脸。
他觉得她就像一只软乎乎的糙食小动物,虽然胆小又没用,还喜欢在别人面前装模作样的。
可是单单只是看着她,他的心qíng就会变得很好。
☆、衣服
08 衣服
等到电梯上升,安雪才拿着东西回到了自己家里。
她像往常一样收拾好了,就着手准备晚饭。
只是一边做饭,她又忍不住想起了陈先生说的那道菜。有什么菜是圆圆的饼,里面夹着馅料的。
安雪能想到的无非也就是茄夹,藕盒,糯米藕之类的。
安雪小时候,是跟着外公一起生活的。
她还是个不大点的小豆丁的时候,就喜欢趴在饭桌上,眼巴巴地看着外公站在灶台前给她做饭。
偶尔,外公也会指使安雪剥个豆子,摘个菜叶什么的。她做得不够好,外公却从来不会说她什么。
等到香喷喷的菜出了锅,安雪总是觉得外公是全世界最了不起的人。他那双手会魔法,能把不好看的菜叶子变成美味的菜。
而那一盘盘菜,也成了她童年时期最美好的记忆。
后来,外公去世了,安雪开始跟着母亲一起生活。
即便家里请了阿姨,她还是更喜欢自己下厨炒菜。
安雪总想着把外公的味道保留下来。这对于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事。
同样的,安雪觉得那道圆饼带馅的菜,对陈先生一定也很重要。所以,无论如何她都想尝试着做出来。
吃完饭后,安雪又上网,把所有知道的圆饼带馅的菜谱都记录下来。准备试做一下。
*
转过头来,到了隔天早晨,安雪又在小区里遇见了晨跑的陈先生。他仍是冲着她微微点了下头,安雪却笑得很开心。
到了店里,一切也都很顺利。
马姐在工作上表现得十分出色,完全可以独当一面。由于她年龄比较大,针灸经验丰富,甚至能直接看病。顾客们也都对她十分信任。
这样一来,安雪也就放心了,就跟马姐商量了每周排班调休。
马姐一听每周还能休息一天,不禁苦笑道:“休息我也没地方去,还不如留在店里帮忙呢。”
安雪只得劝她。“可以出去走走看看呀,买点东西呀。人又不是机器,调整一下,才能更好的工作呀。”
马姐身上有着很多秘密,但是安雪却并不打算过问。她自己也深受其害,自然懂得尊重别人隐私。
倒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安雪忍不住问起圆饼形,带着馅料的菜。
马姐随口接道:“你说的是苦瓜丸子吧?”
“苦瓜丸子是什么?”安雪好奇地问。
“我老家的一道菜,也叫酿苦瓜,就是把苦瓜瓤掏空,往里面塞入ròu馅,先炸的焦huáng,再上锅蒸。还可以做酿茄子,酿豆腐,这叫‘煎酿三宝’。”马姐解释道。
安雪听得一头雾水,下班的路上,顺手就卖了苦瓜。
回家后,她又特意在网上找了食谱,尝试着做了一下。
隔天拿到店里,给马姐尝尝,马姐笑着说:“我们那边的苦瓜丸子是苦中带辣,和经理你做得这个不太一样,但是你这个北方风味苦瓜丸子也蛮不错的。”
小娟也夹了安雪的菜吃,笑着说:“安姐,做菜很棒的。”
“不过,安姐,你为什么突然想做菜了?”小雪问。
“噢,我想做菜请一个人吃!”安雪随口说道。
“是高朗哥么?”小雪忍不住又问。
安雪垂下眼皮,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们分手了。高朗他有别的女朋友。”
“什么嘛?这个渣男,这也太过分了吧!”小雪义愤填膺地说。
小娟也上前劝道:“安姐,没关系的,你这么漂亮,xing子也好,一定会找到更好的男朋友的。”
马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在感qíng上也吃够了苦头。也算跟安雪同命相连。只是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她好。
可安雪其实并不用大家来安慰。她突然发现,好像自从陈先生带着她走过桥dòng之后,她就有勇气说出部分真相了。
现在,每天早晨看见陈先生跑步,遇见时也会说几句话。
陈先生的眼神仍是凶巴巴,也会对她说一些很严厉的话。可是,安雪却总是受到鼓励。
她甚至也开始想要面对,更加真实的自己!
*
虽然,一时半会做不出正宗的客家菜来。可是,那天晚上,安雪还是鼓起勇气,来到陈先生家门口,按响了门铃。
那时候,陈振刚洗完澡,也来不及擦头发,就赤着上身来开门。
“谁呀?”他有些不耐烦地问。
“那个,是我,住在楼下的安雪。”安雪底气不足地说。
门应声打开了,陈振抱着手臂看着她,问:“什么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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