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是爸爸妈妈最大的骄傲,他们给了她一切,可到头来,她为他们做了些什么。他们所希望的,她一样也没做到,什么也没能做到。
“爸爸妈妈,你们起来看看我,我是宛宛啊。你们不是说好要跟我一起去爬雪山的吗,可是为什么要躺在这里,你们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气我放弃学业,气我嫁给沈墨深”,唐苏宛紧紧抱着青墨色的墓碑,撕心裂肺的哭着,悲切的哭声笼罩在整个墓园。
沈墨深看着黑暗中蜷缩成一团的瘦小身影,不敢上前,更不敢离开,拳头紧握垂在身侧,他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听着唐苏宛一声声的道歉和忏悔,心脏被什么刺得生疼。
“对不起,对不起,爸爸妈妈,你们不要生气,宛宛知错了,宛宛会听话,我不嫁给沈墨深了”,唐苏宛连声保证,小心翼翼的模样好像被全世界遗弃,“爸爸妈妈,你们等等我,宛宛来找你们,你们别不要我好不好?”
“够了,唐苏宛”,沈墨深上前将跪坐在地上的她拉起,她的话让他没由来的心慌,不觉间攥上她胳膊的力气大了些,“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你给我振作起来,好好活着。”
唐苏宛却像个木偶一样,任由他摆布,她感觉不到疼痛,甚至听不到他的话,只呆呆地看着他,没有表qíng,没有反驳。
很久,她才如梦初醒般,狠狠地瞪向沈墨深,眼底的恨意让他心惊,“是你,都是你”,唐苏宛疯了似的捶上他的胸膛,用尽浑身力气,一下一下,“你这个杀人凶手,你会下地狱的,你一定会下地狱的!”
沈墨深也不躲,任由她发泄,自始至终眉头也没皱一下,直到她软软的栽倒下去,他才大惊失色,迅速揽上她的腰,“唐苏宛!”
“快点!请医生,回滨海别墅”,沈墨深对着跟上来的陈矾大声吼道,打横抱起唐苏宛向着车子快步走去。
徐妈离开后沈墨深重新换了别墅里所有的佣人,生怕唐苏宛听到任何闲言碎语。唐苏宛现在就如同风雨之中的浮萍,脆弱,不堪一击。
若是她知道徐妈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沈墨深眸光黯了黯,看了一眼怀里沉沉睡着的人,唐苏宛睡得很不安稳,额上不停有冷汗渗出,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嘴里轻轻呢喃着听不清楚的声响。
沈墨深心里着急,也顾不得什么,大步冲向卧室,医生早已候在门口。
“沈先生”,见他回来,医生恭敬的鞠躬问候,沈墨深却是长腿一抬踹开房门,不耐烦地道,“别啰嗦,快给我看看她怎么样了。”
☆、第十九章:他囚禁了她
医生连忙亦步亦趋的跟了进去,小心谨慎的诊断一番,手脚麻利地将输液袋挂起,“沈先生,沈太太刚刚生产身体还很虚弱,qíng绪也不稳定,她需要安静的休养,不能受什么太大刺激,否则很容易留下病根。”
还好,她没事。
沈墨深轻叹一口气,按了按眉心,“知道了,你出去吧。”
沈墨深转身走进浴室,不一会儿,他拿着温热的毛巾轻轻覆上她的脸颊,小心擦拭着她脸上还没gān的泪痕。
以前她好像总是没有脾气,不论被他怎么欺负也从不反驳一句,可现在,他却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才能靠近她身边。
“唐苏宛,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了?”沈墨深拨弄着她额前的碎发,嗓音低沉,漆黑的眸子中难得的迷茫。
他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夜更深,四下一片寂寥,唐苏宛还是静静地躺着,面色苍白,眉头依旧紧皱,嘴里不停地呓语,“冷,冷,好冷。”
这一次,沈墨深俯身凑近她唇边,终于听清了她的话。
冷!
她说冷!
沈墨深起身就要去拿被子,唐苏宛却无意识抓紧他的手指不肯松手,她掌心温度涔凉,冷意一路蔓延到他心里。
她的手怎么会这么凉?
沈墨深蹙眉思索,还不等大脑来得及反应,他温暖的手掌已经紧紧将她的小手反握,动作随意自然。他掌心的温度一点点熨帖着唐苏宛身上的寒意,她低声轻喃,“别走,别走。”
幽深的瞳孔中有一霎间的错愕,沈墨深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这个场景就好像回到了三年前,他们刚结婚的时候,她也总是喜欢抓着他的手耍赖撒娇,可他每次总会对她恶言相向,用最刻薄的言辞中伤她。
然后。
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沈墨深和衣躺进被子将她揽进怀里,刻意避开了她扎着针的左手,小心翼翼的护在身侧。
唐苏宛终于找到温度,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钻去,她发顶熟悉的馨香混着淡淡的药味溢满他的鼻尖,胸前她轻浅的呼吸隔着单薄的衣料,一下一下撩拨着他的神经,沈墨深的身体一点点变得僵硬。
暗暗咬紧牙关,不禁对自己láng狈的反应有些恼火。
沈墨深,你什么时候竟如此没有自控力了?
天边微亮的时候,唐苏宛在沈墨深怀里醒来,睁开眼的那一刻她有一瞬间的怔愣,眼前的人有最完美的五官,有她曾经最爱的沉稳,三年时间她没有一天不盼着能在他身边醒来,听着他qiáng劲有力的心跳声,就好像一切都有希望。
可是,现在,一切都没了,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犯了不该犯的错,却还傻傻等着自己被爱的那一天。
爱错了就是爱错了,时间再久也不过是错的更长久。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唐苏宛用力推开沈墨深,挣脱他的怀抱,掀开被子就要下chuáng。沈墨深却先一步又重新揽上她的腰,眼睛都没睁开,迷迷糊糊的说,“再睡一会儿。”
没想到自己竟然睡着了。
安眠药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没想到唐苏宛却可以轻而易举就做到。
唐苏宛恼怒,胡乱捶打在他胸膛,嗓子喑哑快要发不出声音,“放开,放开我”,她本就生着病,尽管用尽浑身力气对沈墨深来说也是不痛不痒。
见他无动于衷,唐苏宛低头狠狠咬上他的手臂,白色的衬衫上迅速洇染殷红的血迹。
“嘶”沈墨深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倦意顿时消散无影无踪,胳膊下意识的一甩,唐苏宛便连着被子一起摔到了地上。察觉到自己的失手,沈墨深心下一紧,长腿一迈下chuáng想要伸手扶起她,眼神中点点担忧,“摔到哪儿了?”
唐苏宛却看也没看他,站起身扭头就朝着门口走去。
她不想待在这儿,更不想看见他,一点儿也不想。
沈墨深却不给她机会,快步走到她面前,扣上她的肩膀,“你要去哪儿?”
她要去哪儿?
她也不知道。
孩子没了,爸爸没了,妈妈没了,她还能去哪儿?
“我要走,离开你,离开你,离开你”,双目无神盯着地面,唐苏宛就像痴傻了一样,翻来覆去只念着这一句,就算没地方可去,她也不要留在他身边。
沈墨深心里就好像被什么蛰了一下,她才刚醒,心心念念的就是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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