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降下,露出他完美的侧颜,“上车,我送你回家。”
羚只当没听见,不停往前走。
林荫树下,她的身影修长灵动,带着一股子倔,仿佛就是要和他划清界限,离他远远的。
这样的刻意,分明是记得昨晚的事,那么皇觉并没有说谎?
她真的记得?从头到尾?
忍不住,心头居然涌出一股无法遏制的雀跃。
“嘿,羚,我送你回家吧。”羚正埋头走着,一道娇甜的声音蓦然扬起,她诧异地抬头一看,一辆保时捷敞篷跑车里坐着个女的,赫然是陶柔,正与顾少清并驾齐驱,一边笑着跟她打招呼,一边瞥向男人。
羚看了眼川流不息的车辆,满眼的私家车,连辆出租车的影子都没见着,便走到路边,陶柔打了转向灯超了顾少清的车,停在她边上,“羚,上来吧。”
上了车,能够闻到陶柔身上的香水味,随着风,不停地往她鼻子里灌,“咳——”这味道,她不喜欢。
“姐姐,你一点没变,还是对KISS金的味道过敏呢。”
羚静了一瞬,转过脸盯着陶柔细细地看,她的表qíng很自然,看不出一丝僵硬,娇美清新的脸蛋儿看着不像是整出来的。
“叫我羚。”她纠正,语气冷淡。
刚好到红灯,陶柔冲她笑笑,“有点不习惯。”
说话时,她的视线越过她看向并排的车道上,羚偏首一看,顾少清沉着脸看着她们,“羚,你过来。”
他沉声开口,语气间竟带了丝焦灼。
羚不以为然地收回目光,视线低垂,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车子行驶了半个小时后,忽然拐进了一条陌生的道路,羚这才想起来自己没说地址,立即问:“这是哪儿?”
陶柔故意诧异地扬眉,“这儿是景和公寓呀,你以前就住这儿的。”
羚沉默了一下,忽然说:“你能把车篷合起来吗?”
陶柔随手摁了一下,车篷缓缓合上,“羚,有话对我说吗?”面对她,心里有些心虚,语气都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你能跟我说说你的姐姐,和顾总,以前是什么关系吗?”
陶柔一愣,万万没想到羚居然会问她这个问题。
“你得老实回答,如果骗我,回头我问苏橙,一定会来找你算账的。”羚眉目一皱,冷冷地盯着表qíng飘忽的陶柔。
陶柔笑笑,歪着头状似认真回想,“羚和顾总,具体怎么认识的,我也不清楚,等我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结婚了,但好像是契约婚姻,没两个月,顾总就向外发展,和初恋qíng人秦思思复合,秦思思还有了他的孩子,他便要离婚,羚伤心气愤,选择远走他乡,这一段婚姻就结束了。”
讲起来,不过是几句话的事。
羚仔细听着,双眼,一眨不眨,低着头,白净的脸上掠过迷茫。
那么多人认识自己,她却毫无印象,申综昊和苏橙,绝口不提她以前的事,隐隐约约的,总能感觉到他们在竭力隐藏什么,保护什么。
看着眼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心里的猜测疯狂地蠢蠢yù动,令她无法接受,无法想象。
可是真相唯有一个,如果不是如此,顾少清又为何反复纠缠她?
“羚和顾总离婚了?”
如果真离婚了,她是不是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也不对,假如他们口中的羚就是现在的自己,那么就算离婚,她也是离异单身女,而申学长还是个huáng金单身男。
怎么会这样?
☆、134 我们都是成年人
“羚,你好像是失忆了,以前的事,真的全都忘记了吗?”陶柔仔细审视着羚的表qíng,哪怕一丝一毫都收进眼底。
她的脸上,有茫然、疑惑、不解、苦恼……复杂的教人难以猜测。
半晌,羚抬起眉眼,淡淡开口:“谢谢你告诉我,现在,可以把我送到马路边吗?”她想打车回家。
之所以上陶柔的车,不过是心底的诸多不解令她惶惑不安,现在从她嘴里知道答案了,便想离她远远的。
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她必须远离!
陶柔微微睁大了眼,语气轻柔的答:“好啊。”
她的车子刚要发动,车门却蓦然被人拉开,愕然侧头去看,只见顾少清冷沉着脸,一把扯过羚,把她拉出了车,“你可以走了。”
对羚,动作看似粗鲁,实则温柔至极。
而对自己,语气冷的寒彻骨。
柔美的脸像是被硬生生覆了一层寒霜,以看得见的速度慢慢冻结,眼眸,委屈堪怜地抬起,长而卷翘的睫毛微颤,目光,满是哀怨地落在他身上。
捕捉到陶柔的神色,羚不由自主浑身一僵。
看陶柔和顾总的神色,两人之间分明不简单。
假如自己真是失忆,眼前的男人,一个是她丈夫,一个是她亲妹妹,姐夫和小姨子……这关系,凌乱的让她一颤。
一股恶心和憎恶,自心底深处陡然冒出来。
冷笑,用力甩开顾少清的大手,昂着头,“我走了,不耽误你们两个眉目转qíng。”
抬脚就走,高跟鞋,踩在放块砖上,发出咚咚声,顾少清却是追了过来,想要拉她的手,她回头,恶狠狠地瞪着他,“我跟你很熟吗?”
他俊脸一僵,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指尖慢慢卷缩起来。
羚挑了眉目,一脸云淡风轻地开口:“顾总,昨夜在皇爵,真是抱歉,我好像被人暗算了,身不由己对你做了些过分的事,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该不会可笑地以为有了一夜-qíng,还要线下发展延续吧?”
他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挑破,并说出这番话。
轻而易举,堵死了他的路。
“你真的那么不在乎?”沉声,缓慢地问,胸口,不自觉闷痛起来。
秀眉微扬,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看顾总也是身经百战的人,难道要我对你负责?我不是说了吗?我是被人暗算,不是真的对顾总有意思。”
“既然如此,我让你满意了吗?”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眼底,流窜出一丝恼意。
羚一僵,她没想到他会厚脸皮地这么问,凶神恶煞地狠瞪了他一眼,自以为把话说开了就没事了,便yù转身就走,可顾少清再一次抓住了她。
手腕,被他大力地扼住。
不耐烦起来。
“还有什么事?”羚的耐心已经告罄,这会儿,暮色四合,天快黑透了,她很想立即回到家,看看咚咚。
顾少清正要开口,斜刺里却有一只手猛然撞开了他的钳制,羚趁机走开,三步并做两步地走远了。
“陶柔你——”偏首,目光死死钉向陶柔。
陶柔一脸的无辜,“顾总,您不能qiáng迫人,尤其是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两人说话时,羚的身影已经掩映在重重暮霭中。
“刚刚你对羚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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