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老公的衣服,你不能穿。”羚上前就去扯虞修白身上的衣服,虞修白直挺挺站着,随她扯。
上衣被她扒了去,露出一身的腱子ròu,羚眼睛一跳,微微撇开,却听他挑高了音量问:“裤子你也要扒吗?”
羚咬唇,愤愤地瞪向虞修白。
“这里是我和我老公的婚房,我不允许其他人住在这里,所以请你离开。”
虞修白一静,云淡风轻地开口:“你老公已经死四年了,在你眼前的是大活人,你为了一个死人,这么为难一个活人?”
羚完全没想到虞修白竟会说出这种话,呼吸一滞,忍不住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qiáng行把他往外推,“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虞修白神色浅淡,不咸不淡地开口提醒:“你想当着莫莫的面上演全武行?”
羚微滞,他趁此机会抽身从衣柜里随手拿了一件衬衫穿上,而后从羚的面前走过,来到客厅和莫莫打招呼。
莫莫见到他,自然十分高兴,连忙把咬了一半的火龙果献宝似的递到虞修白的面前,“虞叔叔,我妈妈弄的,你吃吃看。”
语气里,满是对妈妈的喜爱。
虞修白郑重其事地就着她的小手咬进嘴里,咀嚼,点头,“好吃。”
莫莫高兴地又拿了一块,当虞修白接过时,她不安地朝里张望一下,明显是怕妈妈生气。
羚木着脸走出来,坐到沙发上不吭声。
莫莫狗腿地拿了一片苹果递给她,糯软地叫着妈妈妈妈吃,羚接过,食不知味地吃着。
虞修白大咧咧地坐到另一边,莫莫又拿起一块给他,他来者不拒,很会讨莫莫的欢心。
没几下,水果吃完了,莫莫自作主张跑进厨房找,看到流理台上的水果,踮起脚尖去够,一个滚圆的大苹果忽地砸到了她的头上,她哎哟叫了一声。
羚和虞修白同时起身,动作却没他快,当她站起身时,虞修白已经冲到了莫莫的身边,温声安慰,并帮她洗了水果切成块,而后一人一盘端过来。
莫莫当起了和事老,这边喂喂,那边喂喂,羚念着她这几日想虞修白想的厉害,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了。
这时,茶几上的笔记本里传出林忆莲的一首歌: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皱纹
有了岁月的痕迹
直到肯定你是真的
直到失去力气
为了你我愿意
……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
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这里
就是生命的奇迹
……
我们身不由己
我怕时间太快
不够将你看仔细
我怕时间太慢
日夜担心失去你
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
永不分离
……
空气里很静很静,羚和虞修白各自沉静了下来,唯有莫莫还在吃着苹果,愉快地晃着小腿。
突然,眼前多了一只手,手上捏着纸巾。
羚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qíng不自禁流泪了,泪水无声落下,淌过脸庞。
虞修白刻意越过莫莫,刚好挡住了她的视线,羚抿着唇,倏地抽过纸巾擦gān脸上的泪,为了掩饰伤心,一块一块地拿水果吃。
“妈妈,你吃太快了啦,小心噎着哦。”莫莫话音刚落,吃的太快的羚突然咳嗽起来,她蓦然起身,冲进了厨房,对着水池一阵gān咳。
林忆莲的《至少还有你》反反复复地在耳畔回dàng,听得她几yù肝肠寸断,双眼火辣辣的,qiáng力隐忍着,只是更加难受。
后背,传来不轻不重的力量,一只大手无声地拍着她的后背。
淡淡的古龙水味飘到鼻端,这么陌生,这是不同于他的味道。
“真难闻。”她突然充满恶意地,恶狠狠地开口。
他的手顿了一下,静静开口:“除了你的丈夫,这个世界上所有其他男人在你眼里是不是都是面目可憎的?”
“是!”想也没想,她脱口而出。
后背的大手继续给她拍着,给她顺气,却是忽然扬声说她可怜,她忍受不了地回头一把推开他,质问她哪里可怜了。
他用悲悯的眼神望着她,“明明死了四年了,不可能再见了,偏偏还抱有幻想。”
或许是虞修白的话太过刻薄了,或许是最近每个人都在提醒她他死了不在了,也或许是她最近的心qíng太过压抑伤心了,总之,这一刻,她像一只重伤的小shòu,身子无力地顺着墙面慢慢滑下,眼睛无神地看着前方。
泪似乎是流gān了,眼睛一片gān涩。
“妈妈好漂亮呀,妈妈快来看——”客厅里的莫莫调皮地摁了摁电脑键,里面浮现了视频,正是羚之前拍摄的三支广告。
三支广告被剪接到一起,成了连贯的画面,而背景音乐就是这首催泪的《至少还有你》。
香水,沐浴rǔ,护肤品,这三样东西都突出了羚身为女xing的美丽,信手拈来的广告,在电脑里回环播放。
莫莫痴痴地看了好久,忍不住跳下沙发想要拉来妈妈让她也看看,却被虞叔叔挡住了去路,“莫莫先去卧室待一会好不好?”
莫莫朝厨房张望了一下,看到自己的妈妈双膝并拢坐在地上,头埋进了膝盖里,长发垂下看不见脸。
“嗯。”乖巧地应了一声,转过身走了几步却忽地回头满眼期待地问:“那我可以拿走电脑吗?我想看妈妈。”
虞修白轻轻点头。
莫莫璀璨一笑,欢快地跑过去笨拙地拿起电笔,好在并不很重,小丫头小心地抱着走进了卧室。
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模糊地听到莫莫说话了,说了什么却全然不知。
她感觉到虞修白始终未曾离开过一步,一直在她身边逗留,感觉过去了好久好久,她抬起头,看到他斜倚在墙壁上。
她瞪着他,“看我笑话是不是很好玩?”
“不,你这样深爱你的丈夫,让我很羡慕他。”
羚嗤笑,“羡慕一个死人?”
虞修白不说话,抬腿走了几步,在橱柜里找出一瓶洋酒,开盖递到羚的面前,“一醉解千愁,我陪你喝。”
羚忽地站起身,一把推开他的手臂,哼笑,“你想灌醉我趁机对我做什么?”
虞修白失笑,眼睁睁看着羚横冲直撞地往卧室冲,可没走几步,她却忽然软绵绵地往下倒。
“羚——”他惊异地紧走几步抱住她下跌的身子,定睛看她时,她的脸色白的吓人。
连忙把她抱起平放在沙发上,随即打电话到长海医院。
姜院长亲自来了景和公寓,一番检查后,只说是忧思过度,导致郁结于胸,这是心病,最好去看心理医生。
临走时,好奇的问虞修白,“你怎么知道我的私人手机号码?”他并不认识眼前的年轻人,很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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