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羚一愣,“你妈妈真幸福。”能被一直惯着长大,嫁人又被惯着活着,有几个女人能有这样的福气?
说着话,很快到了顾宅,有了上次的经验,陶羚对于顾宅的阔大奢侈没露出半天讶异,神色自若地和顾少清一起往里走,手里,提着顾少清之前准备好给二老的礼物。
“我的小羚羚,你终于来了。”一进门,顾奶奶率先朝她走来,多日不见,她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脸上的皱纹加深,眼神也不若之前明亮。
“奶奶——”陶羚抱了抱顾奶奶,顾奶奶欢喜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嘴里一叠声夸她今天真漂亮,陶羚看了看顾少清,这都是他的功劳。
事无巨细,他安排的妥妥当当。
“张嫂,叫厨房开饭,小李,你去楼上请夫人下来用餐。”顾奶奶扬声吩咐着,亲自拉着陶羚到公公顾生的面前,“来,这是顾生,少清的爸。”
陶羚看了眼威严端坐沙发上的中年男子,他看起来并不很老,眉目间依旧英气bī人,可见年轻时非常帅气,“爸爸——”舌尖一下打结,但还是顺利地叫出了口。
顾生放下报纸,抬眼淡淡看了眼陶羚,嗯了一声,就没声了。
陶羚终于知道顾少清的个xing怎么来的了,跟他爸学的,一样的高冷不理人,她去看顾少清,顾少清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奶奶,爸,我去楼上看看妈。”
他抬腿上楼,径直往父母的卧室走去,卧室里却没人,转而到画室,他的母亲正在画室里,坐在靠窗的位置画画,姿势高贵娴静,听到脚步声,她以为是顾生,笑着开口:“快来看我新画的画,是不是很漂亮?”
顾少清走过去,看到画着一副chūn寒水暖的水墨画,河流画的抽象的令人难以想到是河流,鸭子看起来像形状怪异,像一只别扭的鸟。
“是很漂亮。”他面无表qíng的开口。
顾夫人抬头一看是儿子,脸色一板,扔了画笔怒而看着他,“你还有脸回来?”
顾少清眉目一皱,不出声。
“我不准你娶秦思思那个卑贱的女人,你倒好,终于不娶她了,却换了个同样卑贱的女人,你的眼睛怎么了?有眼疾吗?”
“马上要开饭了,大家都在等你。”顾少清不理会母亲的话,径直催促。
他不理,顾夫人愈加生气,她站起了身,气冲冲朝外走去,“你是不是把那个女人带回来了,我去看看,我现在就撵她滚。”
“母亲——”顾少清皱了眉,抽身堵住顾夫人,顾夫人也不是好惹的,秀眉挑的高高的,“我看不上的女人,都别想进这个家门。”
顾少清薄唇微抿,深沉的眼底闪过一抹幽光,“陶羚是奶奶让我娶得。”
这个家,他的母亲唯一忌惮的人就是顾奶奶,但随着顾奶奶日渐衰老,顾夫人愈来愈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年纪大了知道什么,你就听了她的话,荒唐。”
“母亲,奶奶得了肺癌,只剩三个月可活了。”顾少清的声音冷的渗人,顾夫人一下给惊住了,好半天没反应。
“奶奶不想我们担心,瞒的死死的,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我成婚,如果能够活的更久一点,还希望看我的孩子出世,你忍心让她带着遗憾走吗?”
顾夫人愣了好半天才呐呐地开口:“你是说你娶陶羚是为了让你奶奶放心?还要为她尽快生个孩子?”
顾少清冷冷的但掷地有声地答了一个字,“是!”
“想嫁给你给你生孩子的豪门千金一抓一大把,你何必非要那个陶羚……”顾夫人不以为然。
门外,陶羚再也听不下去了,倒退着抽身离开,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旋转聚集。
她以为顾少清的改变,是因为终于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自己了,没想到却是因为顾奶奶得了肺癌。
更甚者他还要跟她生孩子,并不是因为相爱,也不是因为他想要做父亲,而是为了孝顺。先前以为的柳暗花明,苏橙说的苦尽甘来似乎都是假象,令她难堪的假象。
“羚羚,你去哪?”顾奶奶和顾生正坐在大厅里等他们一起吃饭,见陶羚从楼上飞奔而下,不由讶异的问。
陶羚脚步微顿,变了腔调的喊了声奶奶,而后跑出了大厅。
顾奶奶和顾生面面相觑,没一会儿,顾少清紧跟着下来,顾奶奶问:“刚刚发生什么事了?陶羚脸色苍白的从楼上跑了下来。”
顾少清脸色一变,抬腿追了出去。
顾宅位于半山腰,与市中心相隔很远,这一带出租车和公jiāo都没有,她不可能跑远。只是,山大天黑,并不那么容易找到。
“陶羚——陶羚——”qiáng而有力的声音穿透力十足地在树林中响起,惊起一片飞鸟。
陶羚藏身一棵大树后,靠着树根,抱着自己,顾夫人的话在脑海里徘徊,眼泪无声滴落。
“陶羚,你出来,我们有话好好说,不要避而不见,好不好?”落满树叶的小径上,响着脚步踩下去的沙沙声,那么近那么远,就像顾少清之于她。
陶羚咬唇,低着头一动不动,耳朵却是控制不住地去听顾少清发出的细微动静。
“我们的开始不算美好,但没有人会说我们的结果不会好,相信我,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一定会彼此幸福地在一起。”
骗子,骗子,大骗子,温柔陷阱……他根本不是真心的,只是为了顾奶奶。
她才不要上当,绝对不能上当,与其以后弥足深陷,不如现在手起刀落地斩断qíng缘。对,她要斩断……
她要离婚,跟顾少清离婚,反正想跟他结婚生孩子的女人一抓一大把,她只不过是最卑贱的那一个。
“好,我们离婚。”做了决定,她蓦然扬声。
☆、030 树林里的坑中
顾少清正没个方向,突然听到陶羚的声音,遂顺着声源慢慢走近,一边走一边与她说话,陶羚探头偷偷看他,yīn暗的树林间,只有一道高大模糊的身影,时走时停地靠近她。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他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已经很近,脚踩落叶的沙沙声也近在耳边,陶羚起身背靠着树gān,出声:“我说我要跟你离婚。”
脚步声停下,他似乎是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他刻意安静了好长时间,似乎是给彼此思考的时间。
“婚姻之余你,就是这么随便吗?”半晌,他冷声出口。
陶羚咬唇,无声地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了,她曾经想过无数次这辈子要找一个可靠安全的男人,这个男人要对她好一辈子,不能是好七年,就因为什么七年之痒就散了,也不能因为过了爱qíng保鲜期彼此牵手的感觉像是牵着亲人而分手,更不可以到了中年嫌弃她是huáng脸婆而找个粉嫩的小丫头,晚年也不可以变心……
少女时期总是充满幻想,可是谭子维残忍地毁灭了这一切,她现在只想脚踏实地地有个稳固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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