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dòng开,无人看守。
她张望一下,找不到人,只得先行进入,一路上,遇到衣着朴素年纪稍大的大妈或是园丁,居然一致恭敬地对她弯腰半鞠躬。
纳闷了一会儿,忽地恍悟:他们把她当成了陶柔!?
听电话里,陶柔对乔逸帆说话的语气,两人显然比较熟稔,她大概常来这儿,所以大家都认识她。
这样也好,她就用不着自报家门,可以顶着陶柔的身份,在这栋陌生的宅子里寻找莫莫。
“大妈好,请问你有没有看到这么高的一个小女孩?头发这么长,长得很可爱的?”羚找了一圈,却是没找到。
路过花园时,拦住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询问。
女人看了看她,摆手,羚愣了一下,原来大妈听不懂她的话。
身边刚好走过一个穿黑衣的年轻男人,很有礼貌地对她点了点头,她立刻拦住他,问:“你有没有看到莫莫?”
黑衣男一脸疑惑地盯着她看。
羚愣住了,是自己的声音不像陶柔让他怀疑了,还是?
就在她嘀咕时,黑衣男忽地用别扭的普通话开口了:“见过,刚刚在那边房间里。”
他朝东指了指,羚一脸欣喜,连忙道谢,而后朝着东厢房走去。
穿过微风习习的走廊,步入清幽的房间,侧耳倾听,除了鸟叫,一点儿童玩耍的声音都没有。
正自狐疑,忽然后面有人抱住她,双臂紧紧缠在了她的腰间。
“放开我。”身处陌生地儿,突然遭遇袭击,吓得羚一阵心悸,回过头一看,看到乔逸帆恶作剧的俊脸。
丽容板起来,秀眉皱着,用力挣脱乔逸帆,“乔先生,请你放尊重些。”
乔逸帆一脸兴味地盯着羚,静静地看着她。
“我姐的女儿呢?我想见见她。”羚吸了一口气,学着陶柔柔曼的语调,开口说话。
乔逸帆低沉地笑起来,突然拍了拍掌,“装的还不错。”
羚脸色一红,没想到轻易被乔逸帆看了出来,微恼地皱了皱眉,“我女儿呢?”
乔逸帆不紧不慢地看着她,俊脸上满是笑意,“急什么?今晚我先给你洗尘,你休息一下,明天再去见莫莫。”
羚自是不满,可无论她怎么要求,乔逸帆都不理她,所谓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到后来,她也就不反复要求了,只沉默地随他参观这所院落。
傍晚时分,迷人的晚霞挂在天边,霞光淡淡,轻染树梢,整个院落沉浸在一片宁静祥和中。
乔逸帆走在前面,领着羚到处参观,羚哪有心思看人家古典雅致的房子?只留心四周环境,并时时注意倾听,仿佛是盼着莫莫能突然冲出来抱住她,喊她妈妈。
她的心不在焉,乔逸帆看在眼里。
他突然刹住脚步,而低头走神的她,不其然撞上了他。
“你gān嘛停下?”鼻子好疼,羚捂着鼻子,仰着脸,气恼地瞪着乔逸帆。
乔逸帆一脸你活该的样子,“谁叫你跟我在一起还走神,这不是等于羞rǔ我吗?”
羚皱眉,乔逸帆也太自恋了!跟他在一起,失神也是对他的羞rǔ?
“你把莫莫带出来,我就不会心不在焉了。”
乔逸帆笑笑,一脸高深莫测地盯着羚看,他知道如果让她见到莫莫,她大概会立即带着莫莫离开。
“你有没有怪我?”
羚不懂乔逸帆指的是什么?
“没经过你的同意,把莫莫带过来,你怪不怪我?”乔逸帆说的明白点。
羚一脸这还用问的表qíng,“我的女儿莫莫,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身边,你突然把她带到这么远的地方,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而且,她的身边甚至没有一个亲人,她会害怕的。”
乔逸帆认真地盯着她,gān脆地摇头,“我没有孩子,也不是女人,不懂这些感觉。”
顿了一下,他突然伸手揽住了她的纤腰,暧昧低语:“要不你跟我生一个,我就知道了。”
羚一脸的不可思议,猛地推开他,毫无头绪地在错综复杂的路上乱走一气。
这时,有人走过来请乔逸帆去就餐,乔逸帆几个大步朝她走来,qiáng势握住了她的手腕,“晚餐准备好了,走吧。”
莫莫还在他手里,羚只得虚与委蛇。
晚餐很隆重,偌大的餐厅,足以容纳二十人的长形餐桌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饭菜,一半是内地的菜色,一半是她没见过的菜色,想来是台北本土菜。
乔逸帆目光盈盈地瞅着她,动作优雅利落地替她拉开了高背椅,又拿起红酒,替她斟上。
她坐在他的右手边,他慡快地执起高脚杯,敬酒。
羚不喝,只看着他。
他挑眉,语气淡淡但不难听出危险地问:“怎么?不给面子?”
羚受制于人,只得端起酒杯,可刚要喝下,想起不必这样,当即欠了欠身,走到外面打电话给腾铭。
莫莫被带过来,也有腾铭的责任,身为舅舅,他难道不应该保护外甥女吗?
说不定莫莫在他那里,也不一定?
或者如果能找到腾扬,也能问出点什么,自己gān嘛非要傻兮兮地听任乔逸帆摆布?
电话打通了,却是没人接。
她不死心,一遍一遍地打。
还是没人接,正yù再拨打,有电话进来,一看号码,是宋洛的号。
迟疑了一下,还是接通,宋洛立刻出声问她:“陶小姐,你在哪?”
羚咬唇,许久不说话,宋洛急了,追问:“你在哪呀?是不是去找莫莫小姐了?找到了吗?”
羚开口:“我已经到台北了,我会把莫莫带回去。”
宋洛立即说:“我们也到了,你告诉我,你在哪,我们去找你。”
我们——很显然,虞修白也来了。
可是他的身体糟糕成那样,居然也来了?
明明心有怨愤,可仍然止不住担忧。
语气很坏地开口:“我在哪用不着你们管,总之我会把莫莫带回去,你叫他赶紧回去休息,病秧子就该待在医院里别乱跑。”
话说出口后,才惊觉自己居然说的那么刻薄,他听到了,会不会难过?
心里有个声音在回答她:难过就难过!
她苦苦等他,不难过吗?
他眼睁睁看着她周围的人一个一个来bī她放弃,眼睁睁看着她沉沦在苦海里,而他是怎么做的?
明明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却故意隐瞒身份。
对莫莫那么好,原来并不是无缘无故的,莫莫是他女儿,他在补偿缺席了四年的父爱。
……
“跟谁打电话呢?语气这么冲。”乔逸帆的声音凉凉地在羚的身后扬起。
羚立即挂了电话,避开乔逸帆靠近的身子,站到一旁,沉着脸改为发信息给腾铭:“大哥,莫莫在你那里吗?”
等了又等,信息似是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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