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外面,就近在边上的衣帽间取了一件风衣,有点困难地穿上,这才向外走去。
外面风有些大,chuī得衣摆飘来dàng去,她沿着记忆中车子来时的马路向下走,在路边的树丛里,她发现了一抹白。
他的指尖有一丝猩红,在燃烧。
她立即冲过去,拍掉他手里的烟,恼怒开口:“你怎么可以抽烟?”
她依然记得他的肺不好,眼下,他的免疫力差的要命,根本不能马虎大意。
“我没抽,只是点着玩。”
“是哦,二手烟更有毒。”羚没好气。
虞修白淡笑,他来不是跟她吵架的,他睡不着,想她,忍不住独自一人开车来了这儿,握住她的手,拉着她沿着马路边漫无目的地走着。
头顶星空灿烂,两人手牵手,并肩挨着往前走。
秋风阵阵,有一片落叶飘飘扬扬地落在了羚的肩上,虞修白站住,抬手捻起,拿着落叶在羚的脸上扫了扫,羚痒的呵呵直笑。
伸手去挠他的痒,他弯着腰避开她,长臂在她腰间轻抓,她笑的弯了腰,而他乘机抱住了她。
“羚——”他紧紧抱着她,轻声低唤。
羚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仰起脸,深深凝睇着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脸。
心里,还是有点不习惯的。
但是,没关系,这点不习惯她会克服,她会全心全意地把他当成顾少清,而不是有所改变的另一个人。
“我想抱着你,一直抱着你。”他伏在她的耳边,温柔低语。
羚失笑,“你现在正在抱着我啊。”
是的,他们彼此相拥,只是单纯地靠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心里都生出满足的叹息。
亲爱的,终于回来了。
一滴泪,滑过眼角,是感动,是庆幸。
耳畔微风流动,有不知名的花香飘过鼻端,气氛正好时,两人突然听到了一丝异响,奇怪地转头去看,黑峻峻的树林边上,看见一道瘦小的身影。
分明是个孩子。
见到他们发现了自己,他转过身就跑。
“好像是个小孩子。”羚纳闷,这么晚了,谁家的孩子还在外面闲逛。
虞修白眯眼看着那道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莫名一抽,拉回羚,紧紧握了握她的双手,“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羚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往回走。
虞修白注视着她,保持着一段距离,送她到腾家,羚没再回头,而是小女孩似的甜笑了起来,因为她知道,虞修白就在她的身后,看着她。
回到腾家,转过身想跟他挥手拜拜,却发现眼前没有虞修白的身影。
她愣了一下,皱了皱眉,暗暗嘀咕他怎么神出鬼没的,刚刚还在呢,一下子就不见了。
经过大厅时,看到一抹小小的身影闪进了衣帽间,羚狐疑地走过去,打开门,衣帽间里一片漆黑,她站在门口,有点害怕。
“有人吗?”她轻声出口,里面静静的,没有一点儿声音。
忽然,听到腾铭的房间里有什么动静,走过去敲了敲门,里面的声音忽然没了,“大哥,你还没睡吗?”
房门忽地在她眼前开了,是扬扬开的门。
扬扬低着头,把脑袋贴到了自己的胸口,让人没法看见他的脸。
望着扬扬的发顶,羚心里觉得有点压抑,蹲下身子想要抬起他的脸,他竟抗拒地往下用力,“扬扬,你怎么了?”
羚终于是抬起了腾扬的脸,他的脸上,赫然有一道鲜红的痕迹,看起来不像的,倒像是鞭子抽的。
“怎么回事?”她瞪大眼,下意识朝房间里看去,想要问问腾铭。
但腾扬一把堵住了门,哀哀地看着她,抿着唇角儿,不说话。
“是不是你爸爸怪你晚上把陶柔姑姑推进了泳池里?”羚想来想去,一向安静的腾扬,今天只做了这么一件出格的事。
腾扬当即点头,小小声地答:“是。”
羚皱眉,就算是扬扬真的错了,可他只是个小孩子,怎么可以下这么重的手?
身为一个母亲,最见不得小朋友受伤,她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拉开腾扬,冲进了房内。
腾铭并没有在房间内,但她眼尖的发现茶几上有一条似是蛇皮做成的鞭子,走过去,怔怔看着。
这样的鞭子,她以前见过,不过却是演戏时的道具,假的,轻飘飘的,打在人的身上没什么感觉。
她拿起这个鞭子试了试,沉甸甸的,很有韧xing,这样的鞭子,打在一个孩子身上,该有多疼?
心念一动,想到垃圾筒里被扔掉的那套衣服。
放下鞭子,转过身,出其不意地掀起了腾扬的衣服,随即震惊的倒抽了一口气。
“扬扬——”扬扬细瘦的身板上,全是jiāo错的伤痕。
☆、263 腾扬的身世
新伤覆盖着旧伤,渗着紫红的血,下摆再往上拉,露出一根根肋骨,胸口依旧布满伤痕,还未来得及检查他的后背,腾扬抽身站的离她远远的。
“扬扬——”羚抖着唇,无法想象一个才六岁的孩子,怎么能承受得了这样的毒打。
腾铭是疯了吗?怎么可以打他?
羚愤慨地朝卧室走,却被腾扬扑过来抱住,她回头,心疼地看着腾扬,腾扬抿着唇角,对着她用力地摇头。
心里一疼,羚眼泪落下来,伸手推腾扬,“我要找你爸爸理论,问问他为什么打你。”
“不要,姑——不要找他说。”腾扬死死地抱着羚的大腿,整个小身子挂在她的身上,拼了命的不让她去找腾铭。
羚见他如此坚持,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低头握住他的手,拉着他往外走,“走,去我的房间。”
腾扬抗拒地挣了挣,偷偷看了一眼流泪的羚,不再试图挣脱,随着她去了她的卧室。
卧室里,腾艺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熟睡的莫莫。
看到羚拉着腾扬进来,露出惊讶之色。
羚关上卧室门,qiáng拉着腾扬来到腾艺面前,qiáng行解开了腾扬的衣扣,露出他的胸脯,问腾艺:“爸爸,你知不知道大哥一直在打扬扬?”
腾艺看清腾艺胸口的伤痕,脸上除了吃惊,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莫辩之色。
羚挑眉,“这么说,爸爸是知道喽?”
既然知道,怎么能容忍这种事qíng发生?
心中,对腾铭的好感和怜悯开始慢慢瓦解。
“自从阿铭的腿断了后,他的脾气就变坏了,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腾艺扼腕,神色间隐有惭愧。
羚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牵着腾扬,带他进浴室,一只手做什么都不方便,但她仍然坚持用盆接了热水,拿毛巾准备给腾扬清洗一下伤口。
腾扬别扭地往后退,不让羚碰他。
羚严肃开口:“你的伤口不处理,有可能会感染,你会病的很严重。”
腾扬低着头,双手扭绞着拉着自己的衣服下摆,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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