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着顾宝贝伸长了胳膊,似要把她抱入怀里,可是顾宝贝却用一种愤恨的目光瞪视着她,“你不配做我母亲,是你引láng入室,是你不相信我的话,我恨你。”
一字一句,椎心泣血。
她抬头,刚好看到虞修白拨开手枪的保险,她见到羚流着泪阻止,可是虞修白的神qíng那么痛恨,那么坚决,非要一枪崩了皇甫哲不可。
不,不能!
虞修白,就是她的大哥,他才刚回来,怎么可以为了她杀人?她已经是个破败不堪的人了,不能再连累他。
出其不意地上前,冲开两个男人的对峙,夺过了枪,不管不顾地朝着自己身上开。
“砰——”的一声,空气中飘出一股火药味,头顶的东西旋转起来,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虞修白猝不及防,一把抱住顾宝贝软软倒下的身体,心痛地喊她,顾宝贝浑身都疼,到底哪儿疼她却说不上来。
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
勉qiáng睁着眼睛,虚弱出声:“大哥,我这副鬼样子千万别让皇觉看见,我……爱上他了,大哥……外面的阳光太纯洁,我不配,我不想活了……”
“宝贝——”顾妈扑过去,眼泪直流。
虞修白一把抱起顾宝贝,招呼羚和言均即刻送她去医院。
言均开车,虞修白一直紧抱着血流不止的顾宝贝,羚则打电话提前知会姜院长准备抢救。
……
雍景天下,9号别墅。
一滩血迹,一对姐弟。
顾妈的脑子里很混乱,她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无数次在她面前提及舅舅的不好,可每次都被她无qíng地痛批。
甚至说她不懂事,说她忤逆。
原来一切早有端倪。
“该死的人是你,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她终于反应过来,冲上前,使出浑身的力气厮打着皇甫哲。
皇甫哲就像刚刚一样,任凭别人对他的指责威胁唾骂。
待顾妈发泄完了,绝望地跪坐到地上,他终于动了。
他走到茶几边,放下购物袋,把里面所有的吃的用的分门别类地放好,而后抬眼去看顾妈,忽然开口说:“这件事不能怪我。”
顾妈蓦然回头,凶恶地瞪着他。
“你是她舅舅,是她的长辈,你怎么可以那样对她?”
皇甫哲一派平静,提醒:“我是皇甫家领养的,与你女儿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愤怒让顾妈重新汇聚出力量,她从地上爬起来扑过去就拿起东西劈头盖脸砸到皇甫哲脸上,“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这样伤害宝贝,她不爱你,你这是qiáng-bào。”
皇甫哲目光冰凉地盯着顾妈,一字一句的说:“那你去告我,闹得人尽皆知。”
顾妈浑身一僵,神色无尽悲戚起来。
皇甫哲不再看她,起身朝外走去,顾妈跟上,质问:“你去哪?”
“医院。”他冷冷开口,语气隐约间流露出焦灼和痛苦。
“我也去。”
皇甫哲开车,顾妈坐在后座,默默流泪到医院。
医院手术室外,站着虞修白几人。
虞修白上前就要狠揍皇甫哲,却被羚一把抱住。
羚苦苦恳求,“修,你不能冲动,你要是真杀了他,我和孩子怎么办,这里是医院,你冷静一下。”
她差不多把整个身子挂在了他的身上,才得以阻止他。
“你不配来这里,滚。”他出声,声音冰冷彻骨。
皇甫哲却像是没听见。
这时,顾妈忽然上前扇了皇甫哲一个大耳光,压低了声音怒吼,“你留在这儿,想bī死宝贝吗?”
皇甫哲浑身一震,僵持了几秒钟,慢慢后退,转过身,不qíng不愿地离开。
……
刚刚那枪打偏了,子弹擦着顾宝贝的腹部堪堪滑了出去,可是她身体本就虚弱,又有流产先兆,恐怕伤势不容乐观。
两个小时后,外面的天渐渐黑了。
顾宝贝被推出了手术室,麻药还没过,人还没有清醒过来。
主刀医生对家属说:“孩子没了,大人的命总算是保住了,不过……她求生意志薄弱,jīng神状况直接关系到病人的恢复qíng况和生命体征,作为她的亲人,还是想想办法吧。”
说完后,医生一边转身一边摘下口罩离开。
顾宝贝被移到了病房内,她的手臂上cha着留置针,药水一点一滴地流进她的身体,在帮她恢复健康。
虞修白和羚一脸凝重地站在一旁,都有些一筹莫展。
顾妈没jīng打采的站在他们的身后,这件事对她的打击似乎很大很大,整个人看起来都老了很多,保养良好的脸上露出皱纹,神色间全是自责和悔恨。
“是我把她害成这样的,是我,是我……”她走过去,愧疚地伏在顾宝贝的身上,眼泪湿了被单。
羚难受地撇开脸,去看虞修白,他的神色沉寂,隐约也有自责之色。
“修,发生这种事谁都没想到,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羚害怕地紧紧抓着他的手,一点不敢松开。
虞修白抬手,揉了揉眉心,“我们出去吧,让宝贝好好休息。”
羚点了点头。
言均伫立在门外,见他们出来,身子直了直,目光在虞修白脸上逡巡,似是直到现在还是无法相信他就是顾少清。
虞修白看他一眼,忽然问:“跟踪我们到暗格的女人,你看她像谁?”
言均皱眉回想,“身形看起来有些像陶小姐,”顿了,他斟酌着说:“在去雍景天下的路上,我注意到有一辆宝马车跟在我们身后,车里是什么人没注意,奇怪的是我们拐进雍景湾时,车子也跟着进去了,这种车哪里都有,我当时也没在意,现在想来好像是一开始就有人跟踪我们。”
“宝马车是不是黑色的?”羚沉着脸,忽然问。
言均点头。
羚的脸色以看得见的速度苍白起来,一股寒气自脚底往上冒,她看向虞修白,诺诺地说:“应该是陶柔,她……知道了你的身份。”
虞修白一脸的冷意,眸子里光芒暗敛,陶柔知道他的身份他不足为惧,可是尚若陶柔让腾铭知道,事qíng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见羚担忧,他也只是轻松地拍拍她的肩,“没关系,我永远是你的,别的女人抢不走。”
羚被他逗得弯了弯唇,“她很烦人,被她知道终归会招来麻烦。”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羚咬唇,用力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灯光下,皇觉竟跑了过来。
站在病房外的三人,俱都惊讶地看着他,羚率先问:“你怎么来了?”
关键是他怎么知道宝贝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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