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冬了,寒风有些冷,她不禁瑟缩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身处恒温的病房内,穿的很单薄。
寒气慢慢浸透衣服,穿过皮肤渗进骨头,很冷,她却毫不在意,肆意地往前走着。
只不过,没有几分钟,两名面无表qíng的黑衣男堵住了她的去路,无声地请她上楼。
她还想再多走一阵子,可是乔逸萱却冷冷地走了过来,那脸上满是凌厉如刀,恨不能把她做成提线木偶,任意随她摆布。
“我只是想走走。”她开口。
乔逸萱不想听她解释,只朝着黑衣男使眼色,羚被架着往前走。
“放开我,我自己能走。”羚气极了,推开黑衣男,自己快步朝前走。
谁知,乔逸萱突然传来一句,“你走慢点。”
羚觉得她莫名其妙,不理她。
回到病房,杨荷拿着检查单正在等她,一见到她,就笑嘻嘻的说恭喜,羚一脸莫名,“我有什么喜?”
杨荷把彩超递给她,指着上面某处模糊的点,说:“你看看,这儿是个小胚芽,你怀孕了。”
羚震惊地睁大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会?
她怀孕了?
居然怀孕了?
难怪她最近感觉怪怪的,又嗜睡又好犯呕。
居然是怀孕了。
“我看看。”她接过彩超单,并不能真正看懂,彩超单上一个字都没写,杨荷就看懂了?
“医生说的吗?几周了?”羚连声问,并在心里默默倒数计算和虞修白最后一次是在什么时间。
杨荷愣了一下,“我忘了问,不过医生说你确实怀孕了,所以你得照顾好自己,多吃点有营养的食物。”
羚微微点头,拿着彩超单,一时心里起起伏伏。
当杨荷走后,她忍不住拿出手机发信息给虞修白,说:“修,我怀孕了。”
虞修白很久都没有回她信息,她站到窗边,望着天空,心里忐忑不安复杂难言,她暗暗得想这会不会成为他们之间的转机?
刚一冒出这个念头,就痛苦地望向病chuáng上的乔逸帆,好似自己对他做了多么大的亏心事。
等了足足两个小时,虞修白都没有回她信息,眼看着快到晚饭时间,只得先将手机藏起来。
杨荷送来饭菜,比中午的更加丰盛,可是她看着饭菜就觉得犯呕,根本吃不下多少,便叮嘱杨荷下次千万少送一点,否则这样太làng费了。
杨荷目光闪烁,笑着劝,“就算你吃不下,也得努力吃呀,否则肚子里的宝宝怎么有足够的营养呢。”
说着,她拿出一瓶叶酸递给羚,“这个一天一片,你记着吃。”
羚接过,点了点头。
当杨荷可惜地收拾残羹冷炙时,她忽然想起来之前怀咚咚和莫莫时,几乎没什么妊娠反应,怎么这一胎……一开始就与众不同。
疑惑地紧蹙眉头,待到杨荷走后,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查看,虞修白仍然没有回她信息。
看了下时间,现在正是晚饭时间,或许他工作太忙了,忘记了回她,于是放好手机,在房内转圈子消食。
半个小时后,又开始做瑜伽,一个小时后,便开始给乔逸帆擦澡换衣服按摩,这些事她如今坐起来已经驾轻就熟。
而后,自己去洗个澡浑身宽松的衣服,拿着书坐到病chuáng边,开始念:
……
深林人不知,
明月来相照。
这一念,直到晚上十点半,羚反复地停下,起身喝水,告诉乔逸帆自己听到了鸟叫声,听到了风声,和偶尔的喧哗声。
她希望他能醒来,和她一起看这尘世繁华,然而他始终躺着一动不动。
时间到了深夜十一点,羚放下书本,拿出手机看信息,虞修白依旧没有回她,她按耐不住重新发了一条给他:今天检查身体,发现怀孕了。
这一次,一刻钟后,虞修白回了她信息,淡淡的问:“多少周了?”
羚看着这一行字,心酸又甜蜜,指尖略动,回他:“医生没说,我下次去问清楚,我自己算……应该最少有12周了。”
他们的最后一次在三个月前,算算时间,刚刚好。
最近她真是迷糊,例假没来都没觉得反常,还以为是自己想得太多,忧思过重导致了经期紊乱,没想到竟是……
暗暗想着,手机里出现了一条信息,她立即打开来看,一个字一个字地映入眼帘,投放进大脑里。
“孩子不是我的。”
看清这句话,她大大地愣住了,随即难以置信又愤怒地跳起了身,除了他,她没有过任何男人。
他什么意思?
怀疑她?
污蔑她?
控制不住地打电话过去,虞修白起初不接,她固执地反复拨打,终于,他接了。
那边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声响,她急不可耐地质问:“你什么意思?”
虞修白不说话,沉默在寂静中无限扩散,他终于出声了,低低的压抑的一句话,“真不是我的。”
羚彻底愣住了,站在chuáng边,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夜空,头脑有片刻的眩晕。
虞修白不像是在跟她开玩笑,不像是在污蔑她怀疑她,只是冷静地陈述事实。
“羚,你要保重自己,好吗?”虞修白的声音依稀传来,她张嘴,却是说不出半个字,她感到脸上热辣辣的,一股羞耻油然而生,迫使她立即挂了电话。
她像一只困shòu在病房里走来走去,脑袋里想着孩子不是虞修白的……怎么可能?怎么会?
除了他,她真的没有和任何男人有染。
到底怎么回事?
是不是医生搞错了?
她并没有怀孕?!
不安在心里逐渐扩大,她忍受不了地打开病房门,想要即刻找到医生问清楚,可是门一打开,两个门神虎视眈眈地瞪着她。
那模样,分明是不准她出去。
她在病房里煎熬着,等待着,终于等到晨光四起,终于等到了早餐时间。
为了出去,她毫不留qíng地在自己的手腕上用水果刀割出了三道口子,躺在沙发上,慢慢地等待杨荷的到来。
七点半,她准时来了,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摆着越来越营养的饭菜。
“羚姐,早上好,吃早餐喽。”她欢快地叫着,抬眼间,却看到羚躺在沙发上,手臂耷拉在边上,有血自手腕处直往下掉,地毯上已经积了很多。
“啊——”她震惊的大叫了一声,手中的托盘掉到了地上,食物散落一地,她跑到羚的身边,慌乱地喊着羚姐,“你怎么做傻事啊?”
羚紧闭着眼睛,头一阵眩晕,无力地睁开眼,和杨荷说些什么。
杨荷跑出去叫来保镖,她被人抱了起来,急匆匆送去治疗。
头顶掠过陌生的天花板,先是走廊,后来是手术室,她的手腕经过医生的处理,不再流血,医生甚至在给她输血。
她睁着眼,几乎是咄咄地问杨荷:“我的孕周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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