羚紧张地上前,几乎就要伸出手拉开虞修白,虞修白定定看她一眼,淡声问:“怎么?怕我伤害他?”
羚板着脸,眼神生硬。
“他都这样了,你觉得我还能对他做什么?”虞修白冷冷反问,语气里微有不屑。
随即笔直地bī视着乔逸帆的脸,低下头颅,bī视着乔逸帆,重重地说:“乔逸帆,你其实是个懦夫,明明能听到,能感觉到,却不愿醒来。”
“因为——你知道你一旦醒来,羚就会离开你!”
羚睁大眼,一把扯过虞修白,急急开口:“你怎么可以对一个病人说这种话?”
虞修白挑眉,俊脸上满是不以为然,“怎么不可以?你离开时,他不是寻死吗?他可真有本事,这种事我……”
羚抬手一把捂住虞修白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并拉住他,把他往病房外带。
“你做什么?怕我把他气死?”来到走廊,虞修白睨着羚。
羚深吸一口气,“对,我现在整天巴望着他能好起来,而不是被人气死。”
虞修白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眉眼,慢慢的,若素描般瑰丽jīng致的眼睛以看得见的速度冷下来,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俊颜上微有愠怒。
“有一句话叫日久生qíng,我是不是算错了什么?”
“有一个词叫喜新厌旧,我看错了你对不对?”羚毫不相让地与虞修白争锋相对,一双眼,咄咄bī人,充斥着被背叛的怒火。
虞修白望着她,眼底静静流淌着丝丝缕缕的失望之色,薄唇抿的死死的,“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你会怀疑我的真心。”
羚冷哼,“我也从未想过有一天挚爱的男人会背叛我,但世事难料,人生时时充满意外和危机,谁也免不了被世俗侵染,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态,你不必过分自责。”
“你反过来安慰我?是因为你要和乔逸帆在一起吗?”虞修白眼眶骤缩,微眯着,紧紧bī视着羚。
羚被他周身慑人的气场吓的倒退一步,咬着唇,见他目光炽热bī人,gān脆硬邦邦地出声:“你说对了,我就是要和乔逸帆在一起了。”
“毕竟……他不比你差,关键还比你年轻,也比你làng漫多qíng。”她说着,像个背信弃义改弦易辙的女子,狠心决意。
虞修白被她决绝的样子震住了,语气一转,没了气势汹汹,“羚,你听我解释……”
他朝她伸出手去,想要拉住她的手腕,可是还未触到她的皮肤,她已经抽身离他远远地站着,她像个刺猬,竖起了全身的刺,既刺着他,也伤害着自己,“你去找你的湾湾,她年轻貌美温柔可人,比我好多了。”
“我知道你生气了,吃醋了,可是陶羚,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多问问自己,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堪的一个人吗?如果我真是这样的男人,你之前的托付,不是付诸流水了?”
羚咬牙,心里难受的要命。
忽然想到了苏橙。
苏橙对孟向南何尝不是托付了真心和青chūn,可是结果呢?孟向南还不是背着她乱搞,而她还被蒙在鼓里。
“每一个婚姻破裂的背后,都有一段真qíng的错付,这很正常。”她不yù再跟他争辩,转过身就走进了病房。
虞修白脸现失望之色,偏首望向窗外,高大的身子在不知从哪儿chuī来的风冷中兀自僵立,久久没法回神。
……
病房内,莫莫和虞致志不知道因为什么事,两个人在房间里你追我跑,虽然莫莫带着些许害怕,但总是大笑出声,看得出来玩的不亦乐乎。
而虞致志,看起来确实是在追莫莫,不过总在最后一刻不着痕迹地貌似失败地抓不到莫莫。
莫莫自以为胜利地咯咯直笑。
一时之间,房间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羚看着,有一刹那的恍惚。
这时,咚咚朝她走过来,拉住了她的手,郑重其事地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又一本正经地开口:“妈妈你是对的,爸爸没有背叛我们。”
羚一愣,有点莫名所以。
咚咚解释:“我偷偷听到湾湾的爸爸妈妈感谢爷爷和爸爸才知道的,原来湾湾姐姐得了很严重很严重的病,活不久了,湾湾姐的爸爸妈妈觉得她没有谈过恋爱很可怜,就请求爷爷和爸爸帮忙,让爸爸和湾湾姐谈一场恋爱。”
“爸爸每天还负责给湾湾姐打止痛针……”
羚越听越讶异,到后来,忽然想到在顾宅那晚客房外听到的暧昧声,原来是她误会了,虞修白只是在给湾湾打针?
“那湾湾……”迟疑着,问出口。
“湾湾姐年后第八天就没了。”咚咚接话。
羚一呆,那个爱笑的女孩子居然在自己离开后第八天就死了?
脑海里闪过虞修白和她相处的画面,难怪虞修白对她温柔似水,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原来是因为她将不久于人世。
“妈妈,是我们误会爸爸了,老师教我们知错能改,我们要跟爸爸道歉,你说对不对?”
羚正在失神,一时没听清咚咚说了什么,咚咚推了推她,她回神,啊了一声,咚咚重复一遍,羚沉吟着问:“那咚咚道歉了吗?”
咚咚红了脸,腼腆地低下了头,轻轻摇了摇。
羚也难为qíng地咬着下唇,搞了半天是他们误会他了,难怪他一直理直气壮地指责自己怀疑他,他根本就和湾湾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场因为怜悯的照顾。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早说?
心里,不由懊恼。
“这样吧,咚咚先去道歉,之后妈妈再道歉,好不好?”想来想去,都觉得难以开口。
咚咚倒是慡气地点了点头,gān脆地答:“好。”
他随即问虞修白在哪,羚指了指病房外,咚咚便像模像样地出去道歉,五分钟之后,他才回来,羚立即问他:“你爸爸有没有原谅你?”
咚咚沮丧地摇头,“我根本没找到爸爸。”
羚一愣,安抚地拍了拍咚咚的肩膀,起身到病房外,走廊里并不见虞修白,奇怪地皱了皱眉,沿着走廊走向楼梯间。
刚走近,就闻到了一股呛人的烟味。
心下纳罕,走过去一看,竟看到虞修白斜斜地靠在墙壁上吸烟,他穿着白色的衣服,即使处在视线不甚清晰的走廊里,也显得扎眼。
又兼身材高大挺拔,更是惹人注目。
他指尖夹着烟,眼神迷离地一口一口抽着,望着头顶莫名的一个点,吞云吐雾。
羚上前,劈手就夺过了他嘴里的烟,气急败坏的质问:“你怎么能吸烟?不知道自己的肺不好吗?”
她扔了烟蒂,用脚使劲去踩。
双眼雪亮地瞪着虞修白。
虞修白静静注视着她,不在乎的说:“你又不在乎,我也无所谓了。”
羚心里一痛,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身体是你自己的,就算我不在乎,你就要糟蹋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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