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赶快想办法联系他,快。他的亲人、朋友、同学,都可以,你赶快帮我联系上他。”
“你要gān嘛?”
“他老婆现在正躺在急诊室,你说,我要gān嘛!”乔惠惠火上心头,语气有些高昂,“他林胜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小菲嫁给他,得了几天好?现在,小菲在里面躺着,他却关机,不见踪影了,我不想跟你废话,你赶紧的。”一席话,连环pào似的,听得乐晖瞠目结舌。
……
虽有千百个疑问、千百种qíng绪,但直接告诉他,乔惠惠没有撒谎。xing命攸关,乐晖毫无选择余地的拨打了电话,“姨妈,你在gān嘛?……不,没什么大事。……上次听姨父说,他得了几瓶好酒,前日去他酒窖里拿,管事的不给,要姨父开口……我給他打了,他关机了,他人现在在哪儿呢?……澳大利亚?……那他几时能回来?……不了,等姨父回来再说吧。……姨妈,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乔小姐是姨父推荐給你的吗?……她知道你和姨父的关系吗?……好了,我知道了。……唉,随便问问,挂了。”
乐晖一个人躲在安全出口处,讲着神秘的电话,一方面表qíng闪烁,一方面,不住地朝乔惠惠这边打量,这一切,乔惠惠皆看在眼里。苦笑。
“刚联系上了,他人在澳大利亚。”从安全出口处退回来,乐晖直言不讳, “他现在回不来,要再等等。”
“等什么,要是小菲有个三长两短呢?”
“这,……我们先看看再说。”
“说什么!你把他在澳大利亚的电话給我,我跟他说。”乔惠惠怒不可遏地看着乐晖,可乐晖什么也給不了她,沉默。
乔惠惠一个人靠在墙角,低声地轻叹着,那一日,在贵州的深山里,锣鼓喧天,鞭pào齐鸣,所有人都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之中,这才不过多久的事,再回首,已是遥不可及。乔惠惠捂着胸口,觉得好痛,她的痛似乎不亚于小菲此刻正经受的痛,因为她是这一切的见证,甚至可以说,她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如果当初好好劝小菲,让她和林胜一刀两断,如果她果断地拒绝林胜的要求……越想越是自责,越想越不能自已。
一只大手攀上乔惠惠的肩头,“你……没事吧?”那声音好似自遥远的地方而来,让人摸不清头绪。“林胜是真的有事,暂时回不来,我刚才并没有联系上他,只联系上了知晓他行程的人。不过,你放心,我既然是林胜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负责到底的。”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决心,以他的角度,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乔惠惠无从知晓乐晖的难处,倒是不怎么领qíng地,看了看他,又摇了摇头,一个人转去了别处。
妇产科室里,乔惠惠一直守着昏睡中的小菲,点滴已打到第四瓶,小菲还没有醒。护士过来量了好几次体温和血压,只是量,也没什么别的嘱咐。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像在心上划拉着貌不经心的小口子,一道一道,都是锥心的疼。
“吃点东西吧。”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回头看,一堆热气腾腾地食物摊开在乔惠惠的眼前,她胃口全无,只是摇头。
“她没事的,迟早会醒。来,吃一点吧。”在这难捱的几个小时里,正是这个声音,时不时地响彻在耳边……乔惠惠突然带着疑惑地眼神,看着乐晖,问,“你和林胜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的心qíng好点了吗?”
“谈不上好与不好,只觉得窝囊。”
“……”
“你也忙进忙出大半天了,回去吧。”
“我说了,林胜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负责到底的。”
“我虽不知道你与林胜是什么关系,但料想,肯定非比寻常,不过,你还是走吧,这原本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你只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乐晖迟疑着,没有挪步分寸。
正僵持着,一个身影闯入了眼帘,乔惠惠微微点头,耀夺步上前,关切地问道,“怎么样?”
“孩子又没了。”乔惠惠说得云淡风轻。
“人一直没醒吗?”
“中间醒过一次,大概是麻醉的关系,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并没有清醒的意识。”
“你还好吗?回家休息一会吧,我来照看。”
“我不想走,我不安心。”
“那我去給租一张看护专用的chuáng,你小躺一会儿。”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全然忘了身边还站着另一个人。乐晖不由自主地移步,碰着了chuáng边的栏杆,那突兀的声响一下子吸引来两人的目光。
“你怎么……?”耀这才看明白。
“你出来。”说罢,乐晖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隐约有争吵的声音,但那争吵的内容是模糊的,乔惠惠身心俱疲,只当是充耳不闻,懒得理会。
过了不多久,小菲醒了,她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惠惠姐。”
“醒了,你醒了。”乔惠惠喜出望外,夺出病房,顾不得正争得面红耳赤的二人,大喊道,“小菲醒了,去喊医生!”
随着小菲的醒来,乐晖和耀的争执戛然而止。非但如此,他俩还默契地成了轮值“看护”。为病人着想,也替自己省心,乔惠惠倒乐于看到这样的局面。唯一为难的是,有两个外人在场,乔惠惠总没有和姐妹大话知心的时刻。
……
☆、十五
阳光正好,透过落地窗,斜she了小半个屋子,让细小的尘埃也瞬间变得明亮起来。乔惠惠打量着孱弱不堪的小菲,关切地问道,“身体感觉如何?”
“恩。”小菲没有正面回答,点了点头。
“你知道……林胜到底gān什么去了?你这几乎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他却连个人影儿也不见,这……叫什么话。”纵然对林胜有千百个不满,但在小菲面前,乔惠惠的措辞还是谨慎的。
“我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们不是两口子吗?”
“虽说办了酒席,但终究也不是合法的夫妻,他不常过来,只是偶尔到我这儿落脚。”
“那你怀孕这几个月,他也没有陪着你?!”
“来得倒是比从前勤了一些,但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小菲说话的声音低沉,像是一晃就老了好几岁。
“你……”乔惠惠悲戚地看着小菲,“你这叫什么日子!”依然不是苛责的话,说完,眼泪夺眶而出。
小菲伸手拉住了乔惠惠的手,“惠惠姐,我不委屈。我和他本来就是各取所需,眼下这事,也不怪他,只怪我自己不争气。还幻想着能給他生一个儿子,想着,有了儿子,我这后半辈子就真的不用愁了……”那言语中透露出的无奈与伤感,让乔惠惠更是心头一酸,身子上前一倾,紧紧地搂住了小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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