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切都是理由_玄玄爻【完结】(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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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风一猛得抬头,满眼的不可思议。

  深邃的眸子涨满仓惶,像是将瞳孔都撑大了,恐惧一丝一丝散逸,充斥在空气里,气氛前所未有得压抑。

  良久,他攥紧了拳头,像是殊死一搏:“乔如姿,她是我养父的女儿。我和她,是继兄妹。”

  田木娇和林心奇不约而同得倒抽一口冷气,任他们脑dòng再大也从没料想过这个版本。

  林心奇摆出作呕的表qíng:“伪乱伦?”

  “我没有!”祈风一的拳头噗得打在chuáng垫上,绵软无声,田木娇却从chuáng垫的震动感受到了他的力度。

  他垂着脑袋深呼吸几口,才终于摆平自己的qíng绪似的,抬头,透亮的眼眸里仍是孤注一掷的求恕。

  “木娇,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和她之间不可能有爱qíng。你为什么不信?”

  田木娇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听到的居然是一句质问。

  你们在我面前相依相偎,让我拿什么信你?

  她心灰意冷得摇头:“别再说了,我对你们不伦不类的感qíng没有兴趣。请你出去。”

  祈风一再次抓紧她的手,用力得像是落水的人抓着救命稻糙。任凭她扯得骨节咯咯作响也没有成功逃脱。

  他一手湿凉,轻颤。本已白净的手背在极度用力之下肤色如纸。

  他一手将她牢牢制住,像是钳制一个逃犯,毫不顾忌这是否弄疼了她。另一手悉悉索索得探进口袋摸索着什么。

  田木娇挣扎了几下gān脆作罢。

  祈风一的状态有些古怪。

  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迅速凝得豆大。

  因为总也摸不出他要找的东西,他整个身体从轻颤变成簌簌颤栗。

  等他终于抬起头来的时候,田木娇被他歇斯底里的样子吓了一跳。

  惨白的面色将眼睛映得血红,嘴唇早已被咬破,渗出丝丝血色。

  他如同找到生命之源一般举起小小的玻璃瓶子。

  “找到这个,你会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几乎是咬着牙才让自己的话连成句。

  两人的视线穿过通透的瓶身落在对方脸上,一个伤心,一个yù绝。

  田木娇的心终于在狠狠一痛之后软了下来。

  她抱歉又求助得看着林心奇:"心奇,要不,你先回去吧……"

  林心奇并没有抱怨这看上去很像过河拆桥的举动。因为她也被祈风一歇斯底里的状态吓到了。

  连她都看出他就要被自己心里qiáng压的秘密给bī疯。

  若还赖着不走,未免也太欠qíng商了些。

  林心奇走后,祈风一才仿佛神志清醒了一些。

  "你到底想说什么?"田木娇的头又有些疼了起来。

  祈风一看了看时间,依然语无伦次:"要不要,吃饭?噢,你吃药了没?我只是想等你好起来,对不起。"

  "说吧。十分钟。请你言简意赅。"

  祈风一目光一垂,发现她的手早就在自己用力的抓握下红得发紫。

  他猛得放开:"对不起!疼吗?"

  他想要给她揉揉,她躲开了,捧进自己的另一只手里小心得轻轻揉着。

  她脸上掠过一丝痛色,很快又冷了下来:"九分钟。"

  祈风一皱着眉深呼吸一口:"上次你买的酒呢?"

  田木娇指了指柜子,等他打开之后又提醒:"八分钟。"

  祈风一倒酒的手忽然一抖,红酒洒了一些在他白色的衬衫上。

  田木娇静静得看着他,没有再催促。

  他到底被什么事bī成这样?到底是什么让他到了这个地步仍然难以启齿?

  若说她的心没有丝毫不忍,那是假的。

  可她很多年前就已经明白,人应当先安顿好自己,才有资格关顾旁人。

  若非独善其身,何以应对错落人生?

  她早已不是当年满心疑惑却三缄其口的田木娇。

  半瓶红酒下肚,祈风一总算理清了思路。

  他端着酒杯站在窗前,终于发出了声音。

  "我妈妈是个模特,我是她带大的。她叫祈雨。"

  田木娇又吃了一惊,祈雨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在她初中的时候,身边的人正开始关注娱乐圈的动态。那个名字曾一度经常被提起。

  那时的她并不太关注明星动态,却也留下了一些印象。

  大抵是说她未婚先孕,有了私生子,关于那个男人是谁,谣传漫天。

  她是众人口中的不洁之人,流言蜚语频频谣指她被各种富豪包养,极尽指责。

  祈风一沉默片刻,继续说:"她出生于观念封建的小城镇,有了我之后,她的家人都与她断了联络。当年的模特并不像现在这样光彩多金,是我让她身败名裂。把我养大,是她这一生最艰难的事。"

  "我初中快毕业的时候,家里的状况突然大有改善,她的手头宽裕起来,甚至有能力供我就读昂贵的高中。她整个人的状态也变得明媚起来。那时我就知道,她终于找到了疼爱她的男人。其实,我是为她高兴的。"

  "高二的时候,她嫁给了乔远心,就是乔如姿的爸爸。"

  "在这之前,我与乔如姿没有任何jiāo集,也是在婚礼上我们才知道彼此是同学。"

  "我也是在那时才明白,我的妈妈,她当了两年的第三者。乔如姿的妈妈为此得了严重的jīng神分裂症,至今还住在jīng神卫生中心。"

  祈风一将酒杯斟满,猛灌了一口继续说:"对我的妈妈,你应该有所耳闻。我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眼看着自己相依为命的妈妈被无数人诟病。这是我难以启齿的家丑。"

  "乔如姿恨我的妈妈,也恨我。她发誓要毁掉我的幸福。她要挟我,如果我敢说出真相,她就要将我妈妈作为第三者的事实公诸于众。"

  "当时,我太年轻。怕极了家丑外扬,也怕极了回到流言蜚语中去。所以,我宁死也要守口如瓶。"

  "后来,乔如姿被诊断轻度忧郁症,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乔远心和我妈妈决定换一个环境,去国外寻求治疗。"

  "我对乔如姿的感qíng很复杂,我恨她,但也对她心存愧疚。所以一次一次话到嘴边,我都没有说出口。"

  "在英国的时候,经过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远离了这里的纷纷扰扰,她终于渐渐正常起来。我与她经历一段时间的磨合,也在异乡相互扶持。我以为我和她的关系已经有所改善。"

  "决定要回国的是我。因为我忘不了你。"

  "乔如姿回来之后,去医院探望了她早已丧失理智的妈妈,她的病qíng又复发了。"

  "所以王郝的生日聚会上,她突然又回到了唯独在你面前与我假装亲昵的病态。"

  "今天我去找她,是因为她的心理医生需要所有与她相关的人一起参与治疗。"

  祈风一说完,一口喝gān最后半杯酒。

  他一直背对着田木娇,眼神不知落在窗外的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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