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会在哪里?
他连报警的念头都有了。
当他终于万念俱灰得回到公寓,试图再一次敲她的门,却着实被吓了一跳。
田木娇蜷缩在门边睡着了,她的皮鞋脱在边上,脚后跟的破皮红得扎眼。
她紧紧裹着并没有多保暖的小西装,孱弱的模样将她的落魄彰显无遗。
她睡得不□□稳,面色微微发白,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燃尽了最后的火柴。
祈风一的心像是被人按了拉锯,一下一下锯开,疼得他几乎魂飞魄散。
"木娇。"他在她面前蹲下,轻轻抚摸她的脸,"醒醒。"
田木娇皱了皱眉睁眼,目光似乎有些迷茫。
当她看清眼前人的时候,出人意料得嫣然一笑,又闭上了眼睛。
"木娇,这样睡会着凉。为什么不进去?"
田木娇又一次惊醒,这回才是真的醒了。
原来他真的在眼前,不是梦。
"祈风一?"她歪着脑袋,讪讪得笑着,"我好傻,钱包和手机被偷了,只能走回来,脚好疼。回来才发现钥匙也不在了。"
祈风一几乎要被她这样略带抱歉又自嘲的笑容刺出泪来。
这一天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被人污蔑、诽谤、受尽屈rǔ到向他示好的地步,却没有对得到他的回应。
紧接着又遭窃。
简直全世界最倒霉的事都发生在她身上,她却在他面前笑得近乎憨厚。
他很早就知道,这是她身上近乎神圣的闪光点。
虽然她看上去胆小懦弱,可与之并存的却是无人能及的坚韧。
她从来不是什么乐观的人,却能在最悲观的臆想里,在可怕的厄运面前笑得泰然自若。
这样苦中作乐的本事,并不是人人都能学会的。
他对她从心疼到钦佩,以至于在异乡求学的六年里,但凡遇到挫折,记忆里她的笑容便成了他最有力的鼓舞。
为了再回到这里,用自己的双手为她撑起一片天,让她可以不用再逞qiáng。
也为了摆脱家庭的恩怨qíng仇,毫无顾忌得相爱。
他是奔着这个目标,才让自己日夜勤奋jīng进学业。
如今他学有小成,却轮到她被祈雨的疾言厉色呵退。
这恶毒的轮回,周而复始。
祈风一打开自己的房门,不由分说的将田木娇打横抱起。
"你……"田木娇脸上一热,"帮我打个电话叫开锁匠就行。"
祈风一面容一沉:"你有钱么?"
田木娇立刻闭嘴不再吱声。
祈风一无奈苦笑,只有这一招才能结束她的诡辩。
他将她放在chuáng上,摸了摸她的额头。
以她的体质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果然,额头又微热起来。
"晚饭吃了没?"
田木娇摇了摇头。
"我给你做。"
"呃,楼下应该有早饭摊了。"天还没亮,可是已经快六点了。
"你病了,听话。"祈风一不再说话,给她倒了杯水,"先喝口热水驱驱寒。再去洗个澡。"
他从抽屉里拿出创可贴,选了一种防水的,小心揭开。
"我自己来……"
祈风一瞪了她一眼:"如果你再敢说什么生病了自己照顾自己的鬼话,我就让我妈来照顾你!"
田木娇心里一抖,这个祈风一想要要挟她的时候,真是什么胡话都说得出口。
他小心得为她脚后的伤口贴上创可贴:"可以去洗澡了,洗完出来给你上药。快去,我要煮粥了。"
田木娇其实困得不行,可鬼使神差的,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贴心得很,心里的暖意盖过疲惫,带来了新的力量。
洗完澡,粥真的好了。
"这么快?"她有些惊讶。
"只做了两碗的量。"祈风一拉开餐椅,"坐下,吃。"
田木娇愣了愣,乖乖照做。
耳边嗡嗡响起chuī风机的声音,是他在帮她chuī头发。
她一定是太累了,身心具疲,没有分毫力气支持她心底独立的火焰。
要不然,她怎么能任由自己的心被这样烘烤成暖融融的一片。
"吃药。"祈风一迅速拿来药片,是她上次生病时吃的牌子。
田木娇有些诧异得抬头:"你不是放我家了么?"
"不放心,又买了一套。"他淡淡道。
田木娇撇了撇嘴,吞下药片之后静静坐着,像是在等着他下一步的指令。
"去刷牙睡觉啊!"祈风一说到睡觉这两个字,面上微微一红,"你放心,我都快上班了。把你们主管电话给我,我帮你请假。"
"其实我……"
"你想要我妈来照顾你么?"
田木娇扁了扁嘴,委屈道:"可是我背不出手机号啊。"
"那我亲自去帮你请假。"祈风一迅速洗了把脸就要出门。
"是不是太早了?才七点多。你要不要睡会儿?"
祈风一回过头,眼中含着一丝明显的克制:"田木娇!你在我家,躺在我的chuáng上,问我要不要睡一会儿,这很危险。"
田木娇又吓得一哆嗦,立刻将脸埋进被窝,热得不行。
祈风一叹了口气:"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等你醒了用家里电话打给我,我帮你安排人开锁。如果不舒服要告诉我。记得吃饭和吃药。"
工作日,早高峰开始前的路面空得几乎可以横着开。
祈风一才花了半小时就到了田木娇公司楼下,也才八点不到。
折腾了一夜的他其实也困得不行。
咖啡喝了一半,汤蒙泽走进了星巴克。
祈风一只要一眼就能认出他来,毕竟qíng敌见面分外眼红。
汤蒙泽买完咖啡找位置的时候,也认出了祈风一。
“你还敢到这里来?”他有些不悦,毕竟他才是罪魁祸首。
祈风一示意他坐下:“我是来替木娇请假的,能在这里碰上你太好了。”
“请假?她怎么了?”
“病了。”
“又病了?严重吗?”
“我会照顾好她的。”祈风一面无表qíng道,“她的手机和钱包都被偷了,今天一天都不需要联络她。”
汤蒙泽蹙了蹙眉:“知道了。你还是赶紧走吧,这风口làng尖,你在这里影响不好。”
祈风一虚起眼:“难道你也怕?”
“我已经有足够的资本,可是田木娇不一样。她的事业才刚站稳脚更,你如果为她好,就更应该注意避嫌。”
祈风一搅了搅咖啡一口喝gān:“恐怕你在圈子里的名声也影响不小吧。”
汤蒙泽目光一滞:“你是故意的?”
“别把我想得这么龌龊。”祈风一伸手摸出一张名片,“既然这事qíng因我而起,我有必要给你一个jiāo代。如果有需要,打这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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