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切都是理由_玄玄爻【完结】(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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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带锁,乔远心将它拿在手里不知该不该翻开。

  医生将本子接了过去打开,面色顿时更凝重了。

  那不是日记,而是剪贴本,更确切得说,是发泄本。

  里面贴满了祈雨的照片,以及当年那些言辞激烈充满龌龊污蔑的报导。

  她用鲜红的记号笔在她的脸上画下大大的叉。

  几乎每张照片下面都有一句:“贱人,去死!”

  祈风一只觉得自己整颗心颤抖得不受控制,闷闷得透不过气来。

  他理解乔如姿的苦楚,可她这样往死里诅咒他的母亲,让他绝对无法接受!

  “我先走了!”他带着一脸怒容转身,迅速离开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他不禁思索,他不在的时候,祈雨在这个家都过着怎样的日子?

  她嫁给乔远心多年,一直以来贤惠、得体,恪守妇道,对满心怨念的乔如姿也包容体谅。

  祈风一原本以为乔如姿只是无法接受祈雨,对她冷眼相看而已。却不曾想,她心底的恨早已将她变成恶魔。

  乔远心给了祈雨一个家,一个让人羡妒的名分。而她却依然日日夜夜活在恶毒的诅咒里。

  她到底造了什么孽,一辈子都要这么委曲求全得活着?

  而他这个儿子,这个毁掉她一生的邪恶的种子,除了给她带来污名,却给不了任何保护。

  非但如此,他还固执得要娶那个元凶的继女为妻。

  他无视她一次次的乞求,残忍得以母子之qíng作为赌注,qiáng迫她与仇人再生瓜葛,甚至欢聚一堂。

  她整个余生都要被他和田木娇倔qiáng的爱qíng推进深渊,与仇怨永远纠缠。

  这就是乔如姿的如意算盘,她虽然疯癫,却始终是赢家!

  祈风一恍然回到六年前刚得知这一切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若再坚持爱qíng就禽shòu不如。

  这时候,他收到了田木娇的微信。

  她问他在做什么。

  他痛苦得恨不得一死了之。

  事到如今他早已无路可退,无论如何选择,都注定禽shòu不如。

  不仅仅是祈雨,而是所有人都活在不灭的诅咒里,世世代代,cha翅难逃!

  田木娇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李梅武体谅她还要上班,后半夜让她在沙发上眯一会儿,而她却根本睡意全无。

  梅风华迷迷糊糊又断断续续得痛呼了一整夜,声声入耳,刺在她的心里。

  那个她一生渴望,也一生怨怼的女人,如今沉沦在巨大的痛苦里,被病魔折磨得丧失理智。

  这样的冲击像是一个电钻,无休无止得要钻穿她的心房四壁。

  她简单得冲了个澡,化妆,准备出门去上班。

  祈风一的房门紧闭,这个时间即便他回来了应该也还没起chuáng。

  时间还早,田木娇下楼买了两份早餐,蹑手蹑脚得打开祈风一的房门。

  她只是想和他一起共进早餐,这早已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而这一刻她惊呆了,门口赫然摆着一双金色的高跟鞋,整个房间弥漫着陌生的香水味。

  一时间脑中穿过无数狗血的可能,任何一幕假想都让她手足无措。

  她呆立在门口不知该冲进去一探究竟还是转身逃走。

  祈风一听到动静从房里走出来,看到她的时候表qíng一震。

  他的眼里瞬间闪过古怪的qíng绪,并不是出轨该有的仓皇,而是优柔难断的为难和退避。

  “木娇……”他压低着喉咙向她走去。

  田木娇像见鬼似的急退一步:“你别过来……”

  祈风一这才意识到她在想什么似的,目光一紧:“你别误会!是我妈!”

  田木娇懵了。

  是祈雨?

  他金屋藏娇的对象,是祈雨?

  也许她该为此松一口气。

  而她心底的恐惧却更qiáng烈了几分。

  “那个,早餐,你们吃吧!”她将手里的两份早餐塞进祈风一手里,头也不回得落荒而逃。

  ☆、第三十七章 祈雨的爱qíng

  祈风一见田木娇就这么走了,心里倒是松了口气。

  祈雨等外头的动静消失了才从书房里走出来,眼眶浮肿。

  "怎么不多睡会儿?才睡没几个小时。"祈风一放下手里的早餐,心疼得扶她坐下。

  祈雨双手搁在餐桌上扶着脑袋,失魂落魄。

  就在昨天,祈风一被乔如姿的那本剪贴本气昏了头冲出房门之后不久,他接到了祈雨的电话。

  她在电话那头yù言又止,仿佛遇到了艰难的抉择。

  他约她共进午餐。

  吃饭的时候,祈雨始终神qíng恍惚,奇峰异能看出她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祈风一也有一肚子话要对她说。

  他盛了碗汤放在她面前。

  多年的模特经验让祈雨造就适应控制饮食,少食多餐的规律。

  她习惯吃饭前先喝一碗汤,再吃几口菜也就饱了。

  祈雨拿起勺子在汤里轻轻搅动,即便低垂着脸,祈风一也能从她的侧脸看出愁容。

  "离婚吧。"他突然开口。

  祈雨提着汤勺的手一抖,铛一声掉了下去。

  祈风一不再说话,开始自顾自夹菜往嘴里送。

  直到祈雨终于匀整了qíng绪:"你觉得,可以吗?"

  祈风一吃了一惊,她问的不是为什么,也没有声辩她和乔远心的感qíng甚笃。

  她问的是"可以吗"。

  看来他并没有猜错,祈雨在这个家里的境遇,的确没有看上去那么安逸。

  "当然可以。"

  他没有看她,筷子对准一个鹌鹑蛋夹过去,却一连几次都没有夹起来。

  他有些恼羞得放弃,祈雨伸了勺子将那枚鹌鹑蛋舀进了他的碗里,然后放下餐具,安静得看着他用餐。

  记忆里她时常如此,在任何时候都有可能突然停下一切动作,默默得注视着这个儿子。

  眼里除了珍视和欣赏,还有一抹苍凉。

  "我的小风长大了。"她说。

  祈风一鼻子酸酸的,默不作声得往嘴里塞了更多东西。

  就在这时,祈雨的手机响起来,是乔远心的短信。

  她点开之后整个人如同遭到雷击一般猛地一震,愣了三秒之后,伏在桌上小声啜泣起来。

  祈风一拿过手机,见到醒目的一行字:"对不起,我们离婚吧。"

  他叹了口气,轻轻拍着祈雨的背。

  其实,这样不是很好吗。

  他们两个至少连结束的念头都有相同的频率。

  在那样凶险于龙潭虎xué的家里,再深的感qíng也会被消磨殆尽。

  好聚好散总好过鱼死网破。

  只是感qíng的事,向来只有旁观者清。

  他劝得了别人保持清醒全身而退,却劝不了自己。

  他不免又为自己而犯愁。

  祈雨这样执着得反对他和田木娇在一起,是否也因站在旁观者的位置,以明眼人的角度,料定了他们注定逐渐走向枯萎的爱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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