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她是刑侦总局重案一组的特聘顾问。
刑侦总局、重案一组、特聘顾问,随便一个头衔拿出去,都镀着金光。
哪怕她羞于承认,但在面对分局的人时,她的心底难道就没有一点虚荣吗?
我是总局的人,总局的人是可以直接cha手分局案件的。
我比你们都要qiáng。
你们应该认真调查我说的发现啊。
你们怎么能不听我的说的呢?
……
差劲透了。
在韩松的眼里,甚至在分局的这些探员眼里,她也一直摆着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吧。
因为有着超出常人的能力而骄傲,因为自己从不犯错而自满,这些不易察觉的毛病像病菌一样在暗处滋生,让她整个人都变得膨胀。
还好,今天,警钟敲响。
正是因为她的记忆力比平常人更qiáng,正是因为一组的伙伴相信她的记忆,她才更要严谨,说出的每一个发现、每一条线索都必须要是现实。
而作为刑侦局的一员,在破案时,更不应该混进个人的qíng绪。
更何况,她发现的这些碎片确实用处不大。它们只是碎片,根本拼凑不起来,也得不出任何一条对案qíng有帮助的准确线索。韩松他所做的事qíng,并没有任何的错误。
想到这里,诸弯弯心里的不舒服彻底没有了。
她眼神清亮地看向扭头望着外面的陈不周。
陈不周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懒洋洋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不服气,光赌气想着要证实自己才是破案的大忌。”
诸弯弯又想笑了。
如果现在在她旁边的是陆淼,他肯定会安慰她“你别理老韩,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罩着你”。
而陈不周却绝对不会这么说。
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因为她从出生就没了妈妈,她身边的所有人都尽量迁就她、哄着她,只有陈不周不一样。他会不动声色地帮她出气,也会暗地里帮她做很多事qíng,但对却从来都不告诉她,藏着掖着,好像被她发现自己在对她好是件很丢人的事qíng。但等到该嘲笑她的时候、该教训她的时候,他一点都不会对她留qíng。
所以才会被讨厌啊。
笨、蛋。
陈不周被诸弯弯笑得不自在,转过身背对着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打了个哈欠。
“啊……好想抽烟……”
……
“别想抽烟了。”
诸弯弯扯着他的衣服转到他面前:“有件事我还没找到机会跟韩松说……”
她把她对贺雨晴与刘政婚外关系的事向陈不周说了。
“动机、凶器上的指纹,现场没有斗争痕迹……”
陈不周把她从自己的衣服上揪掉,“光是这几点,也不差不多能把凶手钉死在贺雨晴的身上了。”
——
下午16点05分,分局的第二批探员到了。
人手充足,他们开始检查每个嫌疑人的房间。
在他们检查期间,嫌疑人可以在现场监督探员的检查,但在检查结束前,还是只能看、不能碰。
所以,陈不周还是摸不着他的烟,他gān脆眼不见心不烦、走到阳台去chuī风。
诸弯弯也跟了出来。
“你觉得他们能在这些房间找到线索吗?”她问。
“谁知道。”
陈不周还惦记着他的烟,心qíng要多差有多差。
诸弯弯的心qíng也很沉:“凶器留在现场、没有其他指纹,从凌晨2、3点到今早7点多,凶手有四五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处理痕迹,就算有什么证据,等到现在,恐怕也没有了。”
她忍不住叹气:“我们知道的qíng报太少了。”
他们不是毫无头绪,现在嫌疑人已经圈定在了huáng宇、huáng宗、魏文荟、谭笑和贺雨晴这5个人里,如果能知道得更多一点……
“沙滩上有个地方……”
突然,诸弯弯睁大眼睛,朝着沙滩,使劲去望。
“那里不对。”她指向沙滩一处,顿了顿,然后懊恼地塌了肩,“那里今天早上就不对了,但我没留意。”
她看向陈不周,有点为难地蹙着眉:“我想过去看看。”
如果这是重案一组在办案,在诸弯弯说完这句话以后,陆三水肯定已经毫不犹豫往她指的方向跑了。
但现在办案的是韩松的队伍,而诸弯弯则是还没洗清嫌疑的嫌疑人,虽然韩松没有明确限制他们在旅店内的行动,可却连诸弯弯的钥匙都没收了,提防的态度显而易见。
这种时候,他是不会轻易让他们出门的,尤其出门的理由还只是诸弯弯的一句“那里不对劲,我要去看看”。
但提还是要提。
“哪儿不对?”
听到她的话,韩松立刻跟她走进了她房间的阳台。
此时的诸弯弯对他已经没有敌对的qíng绪了。
如果她还沉浸在对抗的意识里,现在恐怕会拉着陈不周偷跑出去证明自己。
“我没办法明确地描述到底哪儿不对,但跟昨天沙滩的样子的比,其他地方的变化都是自然的,只有那个地方很突兀。”
她认真地问:“能不能让人带着我过去看一看?”
韩松回头看了看,见旅店内现在不缺人,就带着瘦猴和疤男一起,跟着诸弯弯和陈不周出了旅店。
几个人沉默地走在沙滩上,突然,在离她发现不对的地方两步远,诸弯弯就停下了。
“就是这儿。”
所有人看过去,沙子下,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露出了一个小角。
疤男戴上手套,小心地把塑料袋挖出来。慢慢打开,看清里面东西的瞬间,他露出惊愕的神qíng。
“是什么?”韩松走近。
疤男抬头:“是死猫。”
诸弯弯走过去,观察片刻:“就是不见的那只。”
韩松没有反驳,只是问瘦猴:“死因?”
猫的死因……
瘦猴听完,顿时就想回去拿pad喊人了。
但他眼神一转,又看到了陈不周。见韩松没有反对的意思,他gān脆地拉上了陈不周,两个人一块到死猫前研究起来。最后还是在得到陈不周点头肯定后,才跑会来跟队长汇报:“摔死的。”
他抡起胳膊做了个猛甩的动作,“被人反复用力往墙壁或者地板上……”
他yù言又止没说完,但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陈不周也走回来,低头摘着手套:“贺雨晴房间卫生间的血迹,应该也是这样造成的。”
“为了埋它……”
诸弯弯看向陈不周:“你问我‘现场没有任何的打斗痕迹,如果凶手是第三方,要怎么做到?’”
她镇定地思考着,“如果凶手真的是房间里的第三个人,确实不可能没有打斗痕迹,但如果刘政被杀时,贺雨晴不在房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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