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吧”?
当然,方辞没敢把这话问出口。
樊真想了想,出于良心,还是告诉了她:“徐阳住院了,有空就去看看他。”
“住院了?”方辞差点坐起来。
“别动别动。”樊真横了她一眼,“你这模样就比他好多少了?”
“他到底怎么了,怎么就住院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提起昨天的事qíng,樊真就来气,冷笑:“跟人打架,被打断了一根肋骨,救护车送进医院的。”
“打架?”方辞缩了缩脖子,有点不敢相信。装备部的长官也敢打?这人活腻歪了吧。
樊真不想她胡思乱想,白她一眼说:“就断了一根肋骨,没事儿,他那身子骨硬朗着呢,死不了。”
她这话却正好起了反效果。
方辞听说徐阳被人打得断了一根肋骨,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嚷嚷:“谁敢打我兄弟?你告诉我,是哪个王八蛋?看我不找人殴死他!王八蛋,活不耐烦了!你告诉我,是哪个瘪三……”
樊真被她吵得脑仁儿疼,不耐烦地摆手:“行了行了,别喊了!方戒北,那个瘪三就是方戒北,去吧,去吧,找人殴死他去。”
方辞手里穿了一半的丝袜垂了下来,呆愣地抬起头,看向樊真。
樊真翻了个白眼:“军总医院,要看徐阳就快去。要找人殴死方戒北的话,他现在应该在总参那边的办公楼里,正接受处分呢。”
作者有话要说:
***
社会社会!
第018章 教育
方辞抵达陆军总医院的时候,徐阳正躺在特护病房的单人chuáng上休息。
他的那两个国防生学生,都在病榻前照顾她。邹宁给徐阳端水,傅小年帮他念文件,伺候得周到极了。方辞敲开房门的时候,准备了一肚子的话都止住了,有些发愣。
——这和她想象中躺在病chuáng上奄奄一息的徐大公子的形象,有点不大一样啊。
徐阳看到她就从chuáng上撑起了半个身子,有些惊喜:“小辞……”
方辞吓了一跳,忙过去扶住他:“快躺下吧您,真出了什么事儿,我可担待不起啊。”
徐阳笑了笑:“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断了一根肋骨吗,又不是全断了。”
“呸呸呸。”哪有这么咒自己的?
见她看看邹宁,又看看傅小年,有些yù言又止的模样,徐阳就知道她什么意思了,对二人道:“你们出去吃饭吧,我跟方小姐说会儿话。”
两人乖巧地应了声,出了门,还体贴地把门关好了。
徐阳这才问她,笑容温和:“到底什么事儿?”
他笑起来是真的好看,方辞本就心虚,乍然面对他这样的笑容,更加猝不及防,踯躅了很久都没把话说出口。
徐阳就替她说了:“为了方戒北的事儿。”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方辞一下子哑然。脑海里仍在不住回转着,他为什么每次都能猜中她在想什么。
确认后,徐阳的神色变得更加从容,捞了只苹果,拿了刀具就开始削。
方辞见状,忙过去接过苹果和刀:“伤者为大,苹果就让我来削吧。”
“你会削吗?”在这件事上,徐阳毫不掩饰对她的轻蔑,“你小时候吃的苹果和香瓜哈密瓜,哪一样不是我削的?”
方辞手里的刀一顿。
徐阳眼中透着促狭:“到底会不会啊?不会可别逞qiáng。”
“小看人啊?”原本还有犹豫,还有退却,他这么一激,方辞的气xing反而上来了,深吸口气,转了转手里的刀柄,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就开始削。
可她这点儿技术哪够看啊?
第一刀下去就削掉了一大片果ròu,连皮带ròu一块儿咕噜噜滚到了膝盖上。
徐阳真的是忍不住了,仰头大笑,笑得腹部都在抽。
方辞抓起桌上的一块毛巾,直接扔到他身上:“再笑?绝jiāo!”
徐阳接了那毛巾,双手平举:“投降,投降。”
换来方辞重重一哼。
徐阳看她这手艺,真不忍心让给她继续了,伸手示意她拿过来:“我自个儿来吧,等你削完,这就不是苹果,是青枣了。”
方辞还真来劲了,偏偏不给他:“削苹果而已,瞧不起人啊?”
徐阳也是没办法,只能认命,只能点头:“好好好,那你削吧,我看着你削。”
方辞还真就认认真真低着头开始削苹果了。
虽然手艺生疏,花了好几分钟,终于把这只苹果给成功削了出来。她献宝似的捧过去给他:“厉害吧?崇拜吧?姐姐给你削的好不好?不许说不好哦。”
徐阳哭笑不得,把这至少少了一半果ròu的苹果放在掌心里翻了翻,认命地咬了一口,还点头:“嗯,不错。”
方辞顿时眉开眼笑,希冀地望着他。
徐阳知道,她这是在等他自己松口呢。可是,一想到她是为了方戒北来的,他心里就不对付了,平日什么都能顺着她,就这事上,他偏偏不想那么快应承她。不止不松口,还面不改色地吃着苹果,绝口不提方戒北那件事儿。
方辞有些急了,过了好久,终于自己开口:“方戒北那厮是挺混蛋的,他打你是他不对,可你们好歹也是发小,这种事qíng,真报上去是会影响他以后的前途的。我就觉得吧,这样太伤你们兄弟感qíng了,而且,对两家的jiāoqíng也不大好。”
徐阳垂着头,yīn影里的面孔没有什么表qíng:“听着还真有你们几分道理啊。”
方辞惴惴:“可不是嘛。”
本来是想忍着的,可徐阳还是没忍住,很轻地嗤了一声,回头看向她:“当年,他都那么对你了,你还是这么喜欢他啊。”
方辞来不及躲避,被他说得窘成了一个大红脸。
她反驳道:“没。”
徐阳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他不戴眼镜的时候,那双凤眼有些勾人,有些轻蔑,不自然就带出几分高高在上的味道,让她感觉自己低了一等,所有不堪的想法都被他不动声色摄入了眼帘中。
方辞从开始的无措,到后来的恼羞成怒,也只是短短一瞬间。她霍然站起,急急地收拾自己的东西:“你爱投诉他就去吧,跟我半毛钱关系?我就是看不惯你们窝里斗,省得将来还要别展航他们笑话。不听我的就不听我的罢,随便你们。”
徐阳猛地一拉,拽住了她的手。
方辞想要离开的步子倏然停住,不确定地回头。
“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你别生气。”
方辞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他这样服软,她一颗心就马上化成了绕指柔,还有些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徐阳见她已经没有要走的意思了,不动声色地松开了她:“再陪我坐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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