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什么身份?”他转过头看着她。
“你怎么样了?没什么大事吧?”她没有回答他。
“和你有什么关系?”他反问。
“我只是担心你。”
“作为一个高中同学,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千里迢迢来看我。”
“不是的,林良。”她心疼地说,“我真的很担心你,你能不能别闹脾气了。”
“我闹脾气?真是可笑,你在乎吗?怎么没见你男朋友?你走吧,别让他等急了。”他下了逐客令。
“我一个人来的。”
他的眼里闪过一线光芒,转瞬即逝,变作心酸。
“这是······给他戴帽子了?”他盛气凌人。
“我······”
“你既然有了男朋友,就该安分点,别来招惹我了。”
可是,明明是你先有了女朋友,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你听我说。”她无奈地说。
他冷笑一声,“行,你说。”
“我想和你在一起,林良,我们错过太多了。”她切入主题。
林良很短暂的叹了口气,“原来,你是被甩了?”
她心头一颤,“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他理解我。”
“哦,就是说,你把人家甩了。”他嗤笑道,“又甩了一个人。你真厉害,是不是在你身边的人,一旦你觉得没有用了,变成废物了,就赶紧扔掉,怕烂掉脏了手。”
她向后退了两步,“你还在怪我。”
“对,我就是怪你。”他顿了顿,“也怪我自己。说到底,我们两个都犯错了,就没有必要乞求对方回来,已经遍体鳞伤了,为什么不藏起来好好养伤,还要挣扎着兴风作làng。”
“我舍不得。”她快要哭出来。
“我何尝不是,何夕,人总得向前看。”
不知为何,何夕觉得他说着话时,眼里突然弥漫着缭绕雾气。
“我是在向前看啊,所以才会来找你,所以希望以后都有你。”她辩解道。
“我们之间牵扯太多人了。”他无奈地说。
“可是,爱qíng不是我们两个人的吗?为什么要管别人?”她叫起来。
林良却突然笑了,“你现在懂了?我之前也以为我懂了,所以才会傻到找你,挽回你,可是事实,的确像你今年说得那样,我们的爱,有时差。”
她困惑不已,却听得身后的门突然打开,随着林良的目光转过头去,一个打扮妖娆,眉飞色舞的女生进来。
林良开口:“回来了?”
带着久违的温柔语气。
“对呀,热死我了,C市的气温要人命啦!”女生夸张地说。
他笑了,喊她过来。
“这是谁?”她指了指何夕。
“我一个朋友。”林良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好,我叫秦眉。”女生伸出手,对着何夕做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何夕。”她连忙回应。
秦眉上下打量了何夕一番,然后抽出手,转身便坐在更靠近林良的chuáng边,很自然地伏在了他的胸前。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人家都没办法每时每刻见到你了。”秦眉娇嗔道。
“是我不好,我努力养伤。”林良摸着秦眉的头发,宠溺地说。
而何夕,楞在了原地。
“你是他女朋友?”她缓缓开口。
秦眉抬头,“你说呢?”
她笑得很开心。
何夕看向林良,“是,这是我女朋友,秦眉。”林良肯定地说。
“哦。”
何夕的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这就他口中爱的时差,又是她自作多qíng了
她赌气说不会在原地等他,原来,他也不会在原地等她。
她夺门而出。
果然,从初中、高中、大学直到此时此刻,她能做的就只有祝贺他。
她的关心微不足道,因为他永远过得比她想象中好,他也永远是那个满不在乎,却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男孩。
她对他的爱,就像风chuī过糙地,无声,却有痕。
何夕独自一人走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这里的路牌、公jiāo站、霓虹灯、高楼大厦、形形□□的人好像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
她独立于它们当中,或者说,她被它们孤立。
一股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也许,她明白为何委屈。
可是,她懒得细想,只是清楚地感受到,那些自己曾拼命抓住,迟迟不肯放手的东西,像流沙,倏然从掌心滑落,成了建筑他人心房的必需品。
电话响起,她接起。
“何夕?”庆山来电。
“嗯。”她的泪滑下来。
“你······怎么样了?”
“挺好的。”她能说什么呢?
“那,他怎么样了?”庆山试探着问。
“也还好。”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已经这么晚了。”
“是啊,太晚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头顶路灯,直she下来的光,令自己一时睁不开眼。
“需要我帮你订机票吗?”他体贴地问。
“不用了,你帮我已经够多了。”
庆山一阵沉默。
“庆山。”她继续讲,“以后我们就当做互不相识吧。”
她站在路灯下,头顶依旧是昏huáng的光,脚下依旧是橘huáng色的光圈,北岛的话又一次浮现在脑海:
关于想你这件事,躲得过对酒当歌的夜,躲不过四下无人的街。
“为什么?”他追问。
“我配不上你。”她轻声说。
“你又说这种话,你回来我们再讨论好不好?”他央求着。
“不,就在电话里说,我的优柔寡断,会害了你。我知道,一见到你,就离不开你了。所以,我不能这样自私。”
“没事啊,何夕。”庆山显得异常冷静,“我说过,只要你回来,我们就在一起,反正他已经不值得了,不是吗?”
“你看啊。”她说。
“他的确不值得,而我和他,并无两样。也许,正因为我和他相像的地方太多,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牵扯。”
顿了一下,她继续说,“我会回去的,别担心。但请你忘了我吧。”
然后挂了电话,最后一秒还留着庆山yù言又止的尾音。
她踉跄地回了酒店,坐在chuáng边,抬头看着天花板。
一切都准备如此完美,飞机没有误机,酒店坏境极佳,出租车师傅人很热心,这个地方温暖却还未炙热。
一切都是刚刚好,只是,误了爱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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